半个时辰后,原来热闹非凡的福来客栈门前,只见满脸不甘的姜玉,犹如一只愤怒的小兽般气鼓鼓地登上马车,临放下车帘时还恨恨的瞪了一眼薛之礼。
而站在一旁的薛之礼,则是一脸轻松惬意,随后他朝着身旁的何瑾微微颔首示意。何瑾见状,娇美的脸庞瞬间飞上一抹红霞,连登上马车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一个不小心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薛之礼眼疾手快,及时伸出援手将其扶住。
这一扶,让何瑾的脸蛋瞬间变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通红,她低垂着头,声如蚊蝇般轻声向薛之礼道了谢。然而此时,尴尬的一幕发生了——何瑾手中的手帕不知何时竟被薛之礼牢牢抓住,任凭她如何用力也无法抽回。刹那间,羞涩与慌乱交织在一起,何瑾只得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匆匆忙忙地躲进了车厢之中。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薛铃儿的眼睛,她眼中的余光将所有情景尽收眼底。紧接着,三辆马车依次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着向前驶去。
当薛铃儿路过薛之礼身边时,她停下脚步,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好奇地问道:“哥哥,难道你已经有了心仪的嫂子人选不成?”
薛之礼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被自己捏成一团、紧紧攥住的手帕,然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铃儿,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况且……她的父亲乃是堂堂大理寺卿大人呢。”
听完这番话,薛铃儿一时间竟然语塞,她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翩翩少年郎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感觉。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她耳畔的几缕发丝,仿佛也在诉说着这段尚未明朗的情感故事。
“你说他是真心喜欢何瑾还是为了你?”马七那低沉而略带狐疑的声音,犹如幽灵一般再次幽幽地在薛铃儿耳畔回响起来。
然而此刻的薛铃儿,却是根本无暇去理会马七这番话语所蕴含的深意。只因她那双美眸不经意间瞥见了位于楼上一个隐蔽角落里的铁头,只见其身影若隐若现,但目光却始终如鹰隼般紧紧盯着今日在场众人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方才当他瞧见薛铃儿与薛之礼交头接耳的亲密模样时,那眼神之中更是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光芒。
这让薛铃儿不禁感到一阵头痛欲裂,心中暗自思忖道:“糟糕!铁头该不会真的怀疑我哥是我的情人吧?”想到此处,她一边急匆匆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压低嗓音向身旁的马七询问道:“铁头会不会因此而对我和我哥产生什么误会啊?”
马七点了点头,嘴里发出两声含糊不清的嗯声后,才接着说道:“可不是嘛,你今天的种种表现实在是太过引人遐想啦,特别是对于姜玉所提出的那个赌注,怎么看都显得有些牵强附会呢!”
听了马七的这番话,薛铃儿不由得心中一沉,只觉懊悔不已。她气呼呼地用力将房门从里面狠狠一甩,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门锁也被牢牢地扣上了。紧接着,便见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停,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着:“哎呀呀,这下可如何是好?关心则乱……”
马七见薛铃儿这个样子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柔声安慰道:“或许这样的误会反倒是一件好事呢,毕竟如此一来,至少你们的家人们都能够平平安安的,这难道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听到马七这番话语,原本还满心焦虑的薛铃儿顿时觉得心中宽慰了不少,那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然而,就在她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马七紧接着说出的一句话却犹如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马七又缓缓说道:“而且铁头对你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薛铃儿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猛地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大声反驳道,“我可是他的嫂子啊!还是马七你的夫人,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呢?”
马七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铃儿,我太了解铁头这个人了。倘若不是因为对你有着别样的心思,他又怎会在赵轩鸣的面前口出狂言,声称自己是你的夫君呢?若不是存着那样的心思,他今日为何要这般严密地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而且,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他又何必一直默默地守护在你身旁呢?”
薛铃儿如遭雷击般愣住了,呆若木鸡地坐在床上。她的脑子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完全转不过来了,喃喃说道:“我是有夫之妇,我是你的夫人。他怎可有如此想法。”
马七发出一阵苦涩的笑声,犹如寒风中凋零的落叶,心酸地说:“你的夫君已然命丧黄泉,你如此惹人怜爱,不然又怎会被人软禁起来,只为诞下麟儿。”
“休要胡言。”薛铃儿的心中突然掀起了一阵狂风骤雨,她有些恼怒地对马七吼道:“你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我?”
马七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回答:“感情恰似那陈酿美酒,岁月愈久,愈发醇厚,香气愈浓,令人沉醉其中。”
薛铃儿嗤之以鼻,不屑地说:“你这鬼魅,懂得什么是感情?你可曾爱过?”
“告诉你这个,是想要你断了铁头的念头,以免他泥足深陷。”马七心急如焚地解析道:“我向来对任何女人都心如止水,唯有你,是我心中的那一抹朱砂痣。”
“你这个鬼喜欢我?”薛铃儿恍然大悟,拍了拍挎包里的木墓碑,怒发冲冠恶狠狠的地说:“我可不喜欢你这个死鬼,你也不许有些不应该的念头!否则我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