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枭压下心底的怒气,径直进了电梯,“雨柔,我今天没时间陪你,你先回去吧。”
宋雨柔嘴角的笑意一僵,连忙道:“霆枭哥,我在家实在太无聊了,你就让我留下吧,我保证绝对不打扰你工作。”
陆霆枭淡淡道:“随你。”
宋雨柔眸光一亮,连忙跟着他进了电梯。
陆霆枭并不是故意敷衍,而是真的忙。
不仅约了重要客户,还有两场会议要开,很多文件也得亲自过目。
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盛眠那冰冷又落寞的眼神。
他婉拒了客户的晚餐邀约,将人送走后,立刻吩咐林修:“给我继续审那个姓刘的,不管用什么手段,务必给我撬开他的嘴。”
林旭诧异抬眸,“爷,不是已经审过了吗?什么都没审出来。”
那个刘总倒是个硬骨头。
不管他们怎么问,对方都没松口。
坚持说灌醉盛眠是见色起意,没有任何人指使。
陆霆枭眉心压得极低,眼底含着刺骨的寒意,“那就继续审,直到审出来为止,懂?”
是人就有弱点,他就不信这个刘总骨头能有多硬。
林修怔了一下,随即了然一笑:“爷,您相信盛秘书说的话?”
陆霆枭没正面回答,只道:“她不是无中生有的人,先查查看吧,免得她又说我不在意她,如果真查不出什么那也没办法。”
林修无奈地摇摇头,他家爷这就是摆明了口嫌体正直。
明明在乎得要命,就是嘴硬不说。
也不知道在傲娇什么。
他忍不住提醒道:“爷,您要是真在乎盛秘书,就得让她知道,否则她怎么能明白您的好呢。”
陆霆枭敲了敲桌面,凌厉的视线望向林修:“废话这么多,工资不想要了?”
林修:“……”
林修默默闭嘴,拔腿跑了。
他怕再晚一步,工资就要不保了!
陆霆枭吩咐完,心里总算舒服了不少,在群里发了消息,召集大家开会。
他忙起来就顾不上时间,自然也记不起宋雨柔还在办公室里等他。
宋雨柔在总裁办待了一下午,连陆霆枭的人影都没见到,气呼呼地离开了陆氏。
另一边,盛眠连午餐都顾不上吃,立刻去了趟银行。
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刘总的账户这几天没有巨额汇款,表面上看,跟宋雨柔也几乎完全没有交集。
盛眠陷入了死胡同,心底难免有些失落。
难道真的要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盛眠为了这件事,失眠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总裁办送文件。
陆霆枭不在,大概是还没来。
盛眠放下文件,正准备离开,察觉到垃圾桶堆满了,不少纸张碎片散落在地上。
想起陆霆枭有洁癖,盛眠蹲下身,准备将碎纸屑扔回垃圾桶。
只是刚捡起几片碎屑,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盛眠将它们挑拣出来,拼凑在一起。
当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盛眠瞳孔骤缩。
这竟然是……宋雨柔指使刘总的证据!
是陆霆枭找人调查出来的吗?
可为什么会被撕碎销毁,随意地扔进垃圾桶里?
盛眠死死盯着这份资料,看到上面条理清晰列着宋雨柔许给刘总好处,让刘总灌醉她,并拍下照片的证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份证据明显是对宋雨柔不利的。
如果不销毁,她势必是要追究到底的,陆霆枭一向护着宋雨柔,自然不舍得她承受半点伤害。
盛眠眼睫轻颤,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不受控制轻颤起来。
心口像是被刀子狠狠凌迟,泛着彻骨的疼。
所以在陆霆枭心里,宋雨柔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
盛眠握着碎纸片的手缓缓收紧,骨节被攥得泛白,许久,唇边勾起自嘲的弧度。
“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竟然还会相信陆霆枭的话。”
那天晚上陆霆枭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查出真是宋雨柔做的,他会亲自押着她来道歉。
她就真的以为,陆霆枭这次真的会帮她讨个公道。
这些被丢进碎纸机里的资料,像是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嘲笑着她的天真。
盛眠将那些碎纸屑一一收好,缓缓站起身。
或许是蹲了太久,盛眠眼前传来一阵剧烈的眩晕感,眼前阵阵发黑。
缓了好一会,才终于缓过劲来。
这时,陆霆枭走进来,看到她在这,眼底闪过诧异:“盛眠,这么早就来找我?”
盛眠缓缓抬起头,眼眶通红地望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她没办法接受,自己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会对她如此残忍。
“出什么事了?”
看到盛眠眼角含着的泪水,陆霆枭微怔。
他心口莫名被刺了一下,朝盛眠伸出手,想帮她擦拭掉那抹水痕。
然而指腹还没触碰到她,他的手就被狠狠打掉。
盛眠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陆霆枭的触碰。
她像是一只浑身竖起倒刺的刺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那双一向含着风情的桃花眼中,此刻充满了刺骨的冷意,她冷声问:“陆霆枭,你打算怎么处置宋雨柔?”
陆霆枭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愣了一下,剑眉不自觉皱起。
“你怎么了?不舒服?”
“回答我的问题!”盛眠冷漠道。
陆霆枭道:“暂时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刘总是受了雨柔的指使,你不要钻牛角尖好吗?”
好一个没有充分的证据!
如果不是亲手将那些碎纸片拼凑起来,看到了真相,她或许就信了。
盛眠低垂下眼睫,眼底满是苦涩,“陆霆枭,既然你做不到,为什么当初要给我希望呢?也怪我……竟然真的信了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