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太太就开始了人身攻击。
“我看你就是个不成器的，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顾书禾“……”
不是说带孩子吗？
怎么又扯到成不成器了？
钟美仙因为顾书禾的没侄子、侄女带，所受到的伤害，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抹平的。
“人家二十都嫁人了，你可倒好，还是我们家老姑娘呢！”
顾书禾弱弱出声“我过完年才二十，现在是十九！”
“差几天？差几天？”
“我跟你说，过年这几天但凡有人来给你说媒，我就赶紧把你嫁出去，我可不让你在家膈应我。”
顾书禾“……”
“我天天都不在家……”
钟美仙又打断“你要是天天在家，我早就让你气死了！”
顾书禾“……”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她不说话是最合适的。
所以她干脆任说，一句话也不反驳。
去跟抱着嘉嘉跟秋秋玩的林娇娇一块坐着去了。
顾书禾坐到林娇娇旁边，林娇娇立马就安慰自己小姨“小姨，没事哒，我妈天天都骂我，我妈那嘴比我姥可厉害多了。”
林娇娇说着，还往身后看看，见身后没有顾金凤出没的身影，林娇娇才敢继续说“我姥还就是嘴上说说，我妈可厉害，还喜欢动手。”
顾书禾靠近林娇娇“她俩是亲娘俩，正常。”
林娇娇竖起大拇指，“小姨你说得对。”
她俩嘀嘀咕咕中，温棠跟池月还有王小慧已经坐上了拖拉机。
温棠看电视的时候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包个大围巾在头上。
坐在拖拉机上，温棠比谁都会包。
别人还露两只眼，她恨不能连眼睛都不露，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呜呜，这风带刀子，”温棠紧紧挤在池月的身上。
池月也紧紧挤着她，“早知道不出来了。”
俩人颤抖着看一眼王小慧“慧啊，你冷不冷？”
“过来我们挤着！”
王小慧往她俩跟前挪了挪，但没好意思靠那么近，只是笑着说“还好，不是很冷。”
“马上太阳升高了就好了。”
温棠缩着脑袋，开始嘀咕“太阳快出来，太阳快出来……”
太阳出来了，果然是有用的。
最有用的还是下了车，去国营饭店吃了一碗热汤面。
温棠感觉从头暖到脚了。
饭后，温棠去付钱，营业员告诉她，王小慧已经付过了。
“小慧，你啥时候付的钱啊？”
王小慧不好意思地说，“刚刚面上来那会。”
怕温棠把钱给她，王小慧赶紧说“也……也没多少钱。”
温棠没把钱给她，只是笑着说“那谢谢了啊！”
一碗面不值多少钱，不至于让王小慧的生活就捉襟见肘了，却可以让王小慧心里舒服一些，所以温棠坦然接受了。
池月也说，“谢谢小慧的面。”
王小慧就松了口气，摆摆手“没多少钱。”
“那我们去逛逛，买东西吧！”
“嗯！”
王小慧来县城主要是想给孩子买件新衣服。
池月来，是给孩子买奶粉。
温棠则是看有什么好吃的，有什么想要的，跟在她俩后面打转。
因为还要坐下午那趟拖拉机，她们快速地买买，也就往回赶了。
等到了坐拖拉机的地方，温棠却睁大了眼。
“顾晏礼！”
顾晏礼本来在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他下了大巴车就在这等拖拉机了。
这会车还没来，他也不想到处溜达，就盯着自己脚尖打发时间。
没想到盯着，盯着，耳朵边就响起了温棠的声音。
温棠声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顾晏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抬眸……
“顾晏礼，真是你，”温棠提着东西就往他跟前冲。
这下惊喜的是顾晏礼，“你怎么在这？”他伸手接住人，问。
温棠转身指指身后，“我跟月月，还有小慧来县城买东西。”
顾晏礼冲着两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然后问温棠“东西都买好了吗？”
“嗯，买好了。”
正说着话，拖拉机师傅上车了，“开走了，开走了啊！”
车旁边等的，还有附近等的，都开始往车前奔。
顾晏礼也扶着温棠准备让她上车。
温棠却示意他，自己不着急。
“我先扶月月上车。”
王小慧先上车，她在上面伸手拉，温棠在下面扶着。
两人都叮嘱池月，“慢点，当心点……”
顾晏礼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为什么不对劲，他一时半会也没弄清楚。
温棠自然也不可能在外面嚷嚷池月怀孕了。
等他们到家，顾晏礼就知道了。
顾晏礼回到家震惊的有两件事。
一件就是家里居然盖了新房子。
要不是温棠领着他回来，他自己的话，估计得站在门口踌躇一会。
第二件是因为他进门，他妈对他阴阳怪气的说话“呦，能干的人回来了。”
顾晏礼好奇“我又得罪这老太太了？”
温棠点点头“有点！”
在顾晏礼疑惑的目光中，温棠拉着人站到一旁，告诉他“月月又怀了。”
“怀……”
顾晏礼沉默了。
就在温棠怀疑他会不会也晕倒的时候，顾晏礼模样很平静地问“林景深又要当爸爸了？”
温棠点头。
顾晏礼又是沉默。
温棠小声问“你还好吧？”
顾晏礼点头“沉默是金，我想攒点钱。”
温棠“……”
事实是，把世界调成静音，聆听我破防的声音。
然后顾晏礼开始观察林景深。
他发现林景深跟他之间有个很大的不同。
那就是，林景深随时随地笑得不值钱的样。
顾金凤喊他干活，他笑得不值钱，“诶，来了，来了。”
面对自己闺女，林景深更是笑得不值钱，把自己闺女逗得嘎嘎乐。
顾晏礼：这个不能比，因为人家是真有，自己没有。
自己想笑的不值钱，都没有对象。
晚上吃饭，林景深笑得跟傻瓜一样，给池月夹菜，让池月多吃点。
顾晏礼也给温棠夹菜，但顾晏礼怀疑，是不是要像林景深那样笑，他媳妇才能怀上。
然后……
“吃菜！”顾晏礼扬起自认为最合适的笑。
“咳咳……”
温棠直接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顾晏礼收起笑，去帮人拍背，又递手绢给人擦眼泪。
其他人也都起身的起身，递水的递水。
温棠在全家人的关心中，赶紧表示“没，我没事。”
她想问问顾晏礼刚刚为什么笑得那么吓人，但当着大家的面，温棠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