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博瀚站起身,对着李舜拱手道:“郡王爷,今日博瀚辜负了您的厚爱,还请您将这婚事就此作罢。”
李舜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原本以为是十拿九稳之事,没想到竟然被楚月华当面拒绝了。
李舜会对楚月华的事如此上心,一是为了恩师之情,二来,这件事到底是利用了楚月华打压了康王,出于愧疚,这才想要安排一下楚月华的婚事。
在李舜想来,顾博瀚少年才俊,在还未中进士之前定下,对楚月华来说,感情也更深厚一点,等顾博瀚入朝为官,他再帮扶一二,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没想到这番打算,楚月华并不领情。
李舜到底是皇孙贵胄,怎会对一孤女那般上心,既被拒绝,日后李舜不会再多管。
“既如此,那便作罢,日后不必再提。”
“谢郡王爷。”顾博瀚道谢后,也没再看楚月华。
楚月华也将头埋在地上道:“月华谢郡王爷。”
李舜冷淡道:“你起来吧。”
这次没有让东来去扶,楚月华自己站起来了。
“哼。”谢岁岁冷哼一声,此时开口道:“郡王爷,妾身好久没与哥哥见面,有些贴己话要说,便先退下了。”
李舜瞥了一眼谢岁岁,见她撅着个嘴,就知道不乐意了。
挥了挥手:“去吧。”
谢岁岁就和顾博瀚一前一后出来了。
谢岁岁注意到,顾博瀚便是从楚月华身边走过,也没有再多看一眼。
等出了书房,谢岁岁才道:“幸好你还算有点骨气,被楚月华当面拒婚后,你若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我这辈子都瞧不起你。”
顾博瀚苦笑道:“既与楚小姐没了可能,我若还多看,岂不是太过轻浮,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守好自己的心。”
“那就好。”谢岁岁想到这事没成,心情到底是好了些。
怕顾博瀚难过,又安慰道:“你也别灰心,等你中了进士,京城榜下捉婿的不知有多少,到时候你好好给我选一个贤良淑德的嫂子便是。”
就楚月华那般心比天高的,还是别惦记了。
后面那句话,谢岁岁没说出来。
“……好。”顾博瀚笑着应下,知道谢岁岁不高兴,哄着道:“到时候一定让你看看,要你喜欢才好。”
谢岁岁闻言,便翻了个白眼。
“要什么我喜欢,自然是要你自己喜欢,里面那个我不喜欢,你还不是先开口答应了。”
再提起楚月华,顾博瀚情绪失落,叹气道:“到底是我痴心妄想。”
谢岁岁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道:“算了,去我院子坐坐吧,郡王爷想来也是有话与楚月华说。”
……
这次谢岁岁倒是想错了,李舜并没有话要跟楚月华说。
既然楚月华不听从安排,那在李舜眼中便也没这个人了。
“楚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也不便留你,你便早些回去吧。”
说完,便端起了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便代表送客了。
东来一见,立即明白了李舜的意思,上前道:“楚小姐,这边请。”
楚月华见了李舜的态度,一瞬间便慌了神,忽然有种感觉,若是错过这次,下次再想见到李舜,便没机会了。
她当即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李舜拧眉:“你这是做什么?”
楚月华仰起头道:“楚家出事,月华颠沛流离,本以为此生都没了出头之日,也无法为楚家为父亲鸣冤昭雪,是郡王爷帮了月华,这等大恩大德,月华无以为报,只想一辈子伺候郡王爷,当牛做马回报您的恩情。”
“你要给我做妾?”李舜问。
楚月华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头应下:“是。”
东来一瞬间便将手收了回去,看着楚月华的眼神都带上了点轻蔑。
这歪头正经人的正头娘子不做,偏偏自甘低贱,想要来做个妾。
东来一个奴才都是这样的想法,李舜更不用说。
若说他方才看着楚月华的眼神只是有些冷,此刻那就是没这个人了。
“方才你用守孝当借口,拒绝了顾博瀚,如今却不顾孝期,要来郡王府做妾。”
李舜的语气中带着一股讽刺。
楚月华深深埋下头说:“还请郡王爷成全。”
“既然你想当妾,那本郡王便成全你。”
楚月华心中一喜,仰起头道:“谢郡王爷成全。”
李舜再不多说一句话,直接便从楚月华身边离开,东来落后一步,立即扬声吩咐小太监:“来人,送楚小姐回去。”
也不用亲自送了。
楚月华闻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李舜的背影,刚提起裙摆想要追上去,却被东来挡住了视线。
东来皮笑肉不笑道:“楚小姐,你这可还没入府,于理不合,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吧。”
“东来公公,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入府。”楚月华心急的问。
东来继续假笑:“这要看郡王爷的意思,楚小姐放心,郡王爷既然已经答应了,便一定会让您入府的,只是要选个恰当的时候你说对吗?”
楚月华虽然还是心急,但到底还是答应了。
李舜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谢岁岁的平安院。
李舜心情着实不好,本以为顾博瀚被拒,这里的气氛也不会好,已经做好了谢岁岁闹脾气的准备。
哪知道,谢岁岁兄妹两人分开坐下,倒是气氛还不错,虽然没有说笑,但也有淡淡的温情。
李舜便也放松了下来,跨过门槛进来道:“你们兄妹两在说什么这么高兴,不如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
谢岁岁一边起身,随意行了个礼,一边道:“我们说的是家乡的一些事,便是告诉了郡王爷,您也不感兴趣。”
“见过郡王爷。”顾博瀚也行了个礼。
“坐。”李舜抬手往下压了压,又对着谢岁岁道:“你不说,怎知我不感兴趣。”
谢岁岁自己坐下后,就哼了一声道:“在说我家乡有家没招牌的小馆子,就在县学边上不远,里面的小酥肉做的格外好吃,本来我三天两头就要去吃一回,自从来了京城,再没有吃过。
刚刚哥哥告诉我,那家小馆子的老板转了铺面,以后我怕是再也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