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岁岁一脸忐忑的进入了李舜书房。
刚一看见李舜便跪下了,委屈道:“妾身来给郡王爷请罪,若妾身早知清姨娘怀有身孕,定不会上门打她给自己出气。”
说完,谢岁岁便抬起眼打量李舜表情。
见李舜面容看不出喜怒,又赶忙低下了头。
这小动作,李舜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瞧不见。
他故意冷着脸道:“你这意思,若是清姨娘没怀上身孕,你就可以上门打她了?”
“当然。”谢岁岁提起这事就振振有词道:“昨日郡王爷来的晚,没瞧见那清姨娘说了什么,有多气人,她那般搬弄是非陷害我,郡王爷不心疼我给我出气,我自然要自己个出出气,不然我要是气死了,心疼的还是郡王爷啊!”
李舜刚死了一个侧妃,听不得“死”字,便是随口的气话也不行。
“住口。”当即呵斥出声。
谢岁岁身体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真生气了。
其实这次,谢岁岁没有那么担心,毕竟清姨娘腹中孩子没真出事,她事先也不知道。
再加上笃定李舜不喜欢清姨娘,所以便想着来主动认个错,事情便过去了。
没想到……李舜竟然真如此在乎孩子。
谢岁岁低下头,脑中快速思考对策,最终只能呜呜哭起来,哭的十分可怜。
“我在这后院,当真是谁都能欺负,郡王妃冤枉我也罢了,我认下了,谁让我只是个妾室,人微言轻,可同样是妾室的清姨娘也能欺负我,我打她两下怎么了?”
谢岁岁本来是想博同情的,但越说越伤心,真觉得自己可怜了。
她也没说错,她自从进了这后院,自己就做不得主了。
“你还委屈上了。”李舜没好气:“清姨娘的脸都被你打肿了,如今都没法见人。”
“可妾身的手也打疼了,清姨娘也没吃亏。”
说着,谢岁岁便伸出了自己的手。
果然,往日白白嫩嫩的掌心,如今红彤彤的。
“你看,我手可疼了。”
李舜差点一瞬间没绷住,果然还是那个谢岁岁,一瞬间他都差点气不起来了。
到底心里是更爱谢岁岁一些,不喜清姨娘。
便道:“幸好不是衙门断官司,不然你这话说出口,这断案的还能听进去,就是昏官了。”
谢岁岁听出话音转变,忙接话道:“可现在又不是衙门断案,二郎是我的相公,难道就不能多疼爱我一些吗?”
听了这话,李舜哪里还能继续冷脸,一下就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却忘了他也是清姨娘相公。
“我难道还不疼爱你,赶紧起来。”
谢岁岁就知道事情过去了,赶紧一笑从地上爬起来,凑到了李舜身边,拉过李舜一角衣袖扯着晃了晃。
“那你也不罚我了是不是。”
声音小心翼翼的。
李舜冷哼一声:“不罚你,后院岂不是乱了套,就罚你半年月例银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月例银子?
虽然谢岁岁爱财,但李舜妾室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不过二十两,半年才一百二十两,还包括院子里的开销。
对谢岁岁来说塞牙缝也不够,哪里在乎。
知道李舜这真是松手了。
“谢谢二郎。”谢岁岁就靠在李舜身上撒娇讨乖。
李舜伸手将人抱住:“就这一次,若下次再动手我便也真罚你了,你若受了委屈告诉我,你若有理,我自会帮你罚人。”
这话,谢岁岁听听就罢了,可不敢相信。
她有理,若没理呢?
若另一个也有她的理呢?
便是真罚,李舜怎么罚,也是罚些不痛不痒的月例银子?
哪里有自己动手来的痛快,只可惜她拿了板子来后,清姨娘跑的快了些,让她没打过瘾。
这些遗憾自是不能当着李舜的面说出来,嘴里还顺从应道:“我这次是气糊涂了,才冲动了些,下次若没人这般气我,我自也是规规矩矩的。”
她话留了个心眼,反正说的是没人这般气她……,如果再被气了,她自然还敢。
李舜自然是听出来,但也懒得计较,不然这歪理怕是一晚上也掰扯不清楚。
谢岁岁在李舜这里请罪完,就回去了,没能把人拉回自己的平安院。
在李舜看来,这结果已经是有些偏心了,若还跟着谢岁岁去了她的院子,怕是日后谢岁岁更无法无天。
后院的动静,哪里能瞒过众人,很快,谢岁岁打了怀孕的清姨娘,只被罚了半年月例银子的事,就在后院传开了。
清姨娘知道了第一个不服。
“我脸被打成这样,还险些伤了腹中孩子,结果郡王爷就给了这些不痛不痒的惩罚。”
谢岁岁虽然不算力气大的,但打人的时候的确没收着,十几巴掌下来,谢岁岁自己的手都打疼了,清姨娘自然没好到哪里去。
“姨娘,小心你的脸。”
丫鬟在一旁劝着。
清姨娘一摸自己的脸,就“哎哟”一声。
“快,将府医给我开的药拿来。”清姨娘道。
丫鬟却道:“姨娘,府医没给您开药。”
“你说什么?”清姨娘惊呼:“我都怀上孩子了,府医竟敢如此怠慢我。”
丫鬟赶忙跪在地上道:“姨娘,府医说,擦脸的药膏多是散淤的,对腹中孩子不好,所以不敢给您开,让我多用冷帕子给您敷一敷,您可不能因小失大,伤了腹中孩子啊!”
提起这个,清姨娘就紧张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道:“对,孩子重要,等我将孩子生出来,郡王爷肯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让我当侧妃,到时候我也将谢岁岁那张脸给打十几巴掌出气……不,直接刮烂她的脸,看她还敢不敢狐媚子郡王爷。”
……
姜侧妃的菡萏院。
姜侧妃正在丫鬟的搀扶下,小心在屋子里行走。
丫鬟还说:“郡王爷可真是偏心,岁姨娘前脚刚气死了陆侧妃,后脚又打了怀孕的清姨娘,郡王爷却都不曾真罚她,半年月例银子,回头郡王爷送点赏赐过去,就填平了,当真是偏心。”
“你懂什么。”姜侧妃一边道:“郡王爷是偏心,但也是清姨娘太不得郡王爷的心,不过如此看来,岁姨娘的确得郡王爷的心,如今我只管养胎,这些事也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