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晚音昂首挺胸走出警局,门外,站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脸蛋上的血污还没擦干净,看着怪令人心疼的。
何晚音快步上前,缓缓地蹲下身子,不知怎么的,突然红了眼眶。
“妈咪,你怎么了?”
女儿伸出小肉手,轻轻的帮她擦去眼泪。
“没什么,妈咪以为以为自己在做梦,不,就算是在梦里,妈咪也没有离你这么近过。”
女孩张开短短的胳膊,用力的抱住她。
“我也做过好多次梦,梦里妈咪永远在说,一定会救我出来的。”
何晚音紧紧的搂着怀里小小的身体,就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珍宝。
“妈咪,可不可以给我起个名字呀?”女儿的声音软软的,轻轻的。
何晚音愣了,这三年来,许香兰竟然都没给她起个名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女儿的神情突然有些哀伤。
“我不喜欢那个名字,我讨厌那个名字。”
何晚音鼻尖一酸,缓缓的落下泪来。
“妈咪早就准备好了,这五年来,妈咪一直等着亲眼见到你的这天,然后唤出你的名字……”
“小愈,何愈,从今天起,妈咪会治愈你所有的难过,所有的悲伤,所有痛苦的回忆。”
何愈?小愈?
女儿歪着头,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听的名字,我很喜欢,不,是小愈很喜欢!”
看着乖巧的女儿,何晚音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血污。
“疼吗?”
何愈显然愣了一下,她歪着头,突然噗嗤一声,绷不住笑了,拿袖子随便抹了抹脸。
“这个呀,当然是假的!”
假的?
何晚音微微有些差异,何愈加两只小手背在身后,身体一晃一晃的。
“只有这个样子,我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才有冲击感嘛!”
说着,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你呀!”何晚音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轻轻敲了敲何愈的脑袋,“真的是要吓死妈咪了。”
话虽责备,但语气却很温柔。
何愈嘿嘿一笑,又重新抱住了妈咪。
“怎么了?”何晚音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没什么,就是想抱着妈咪,我怕只是一场梦,明天醒来的时候妈咪又不在了,我又在那一个黑黑的屋子里。”
“不会了,小愈,妈咪再也不会让你过那样的生活,再不允许那个女人靠近你。”
“小愈以后可以天天跟妈咪在一起吗?”
何晚音刚要点头,突然愣了。
以现在的情况,恐怕还是有些不方便。
何愈是乖巧,她轻轻的扯着何晚音的袖子,一脸的认真。
“没关系的,小愈只要每天能看到妈咪一眼,就很开心了。”
“小愈,妈咪还要处理手头上的一些事情,等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带你离开这里,从此之后我们才不分开。”
何晚音带着女儿,在叶晓家楼上租了一个房子,委托她平时多关照。
看着新家明亮温馨的布置,何愈很兴奋,不停的跑来跑去,最后累的坐在地上。
何晚音温柔的抱起她放到床上:“地上凉,不可以乱坐。”
“今天晚上,妈咪会陪着小愈吗?”
女儿幼鹿般的眼睛满是期待的看向她。
何晚音温柔的笑了笑,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当然会啦,快睡吧。”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放松下来。
何愈睡得很快,没过多久便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
可何晚音始终睡不着,她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生怕一眨眼就会消失。
看着看着,突然陷入了沉思。
夺回了女儿,好像突然有些失去了目标。
原先总想着只要夺回女儿,就带她远走高飞,看遍这世间的美景,弥补错过的时间。
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心情有些沉重,好像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
是什么呢?
正想着,忽然铃声响起,唤回了她的思绪。
何晚音赶紧抓起手机,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
定睛一看,竟然是时景屿打来的。
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你人呢?今晚为什么不在家?”对面响起时景屿略显严厉的声音。
何晚音一怔,这个男人七八天才回一次家,怎么偏偏凑巧……
“呃,我在……度假,有什么事?”
何晚音突然有些莫名的心虚,哪知对方忽然沉默了,半晌,才仓促的开口。
“没事。”
丢下这两个字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时景屿心情不悦,环顾四周。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自己跑出去度假,也不知道跟他说一声。
还记得自己是她丈夫吗?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何晚音一脸茫然。
奇怪,这男人到底什么事?
她放下手机,一脸狐疑的准备回到卧室。
然而刚走了两步,猛的停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被什么牵绊住了——
两个人的婚姻。
……
翌日清晨。
时遇按时睁开眼睛,逆光处有一个身影。
爹地?
“小遇,你想不想出去玩?”
时遇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这还是自己的爹地吗?居然会主动问他想不想出去玩。
不过他当然是想的,犹豫了一会儿,见爹地的表情看不出端倪,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那就出发。”丢下这句话,时景屿转身就走。
时遇一脸茫然的收拾好东西,这才知道爹地要带着奶奶和他去旗下的度假区放松。
好奇怪,这根本就不是平时的爹地。
时遇很好奇,却又不敢问,最后还是时奶奶先问了。
“没什么,就是想度假。”时景屿面无表情,但声音还是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就是度假?那女人能去,他怎么就不能去?
一个小时后,就到了时氏旗下的度假区。
这里风景优美,绿意盎然,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微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
最高端的套房自然留给了时景屿,他面无表情的进来,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动不动的眺望远方。
时遇眨巴着眼睛,爹地说想放松心情所以要度假,可是到了这里,怎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忽然,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时景屿一瞥,竟然是那个女人。
他没有接,可铃声一直在响。
时遇乖巧的将手机拿过来,递到他面前。
“喂。”时景屿终于接起来,声音冷淡。
“那个,我到你家了,怎么没人?而且……也没有生活的痕迹。”对面传来何晚音疑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