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玥来到客栈门口,对着空中挥了挥手。
转眼,二寻出现,小声询问:“王,”
温瑶玥:“先别说话,跟我来。”
温瑶玥将人带到吴掌柜的事厅:“以后叫我温小姐,这样安全。还有,你们能帮我,将一个物件,送到鹤王手中吗?”
二寻:“鹤王是一方之王,要想靠近,除非抱着有去无回的必死之心,只管往鹤王面前冲就行。”
吴掌柜:“那也可以啊。”
温瑶玥摇头:“为救一人,而死一人,不值得。”
二寻对泽王妃,此刻多了一些发自内心的忠心。毕竟他们本就是为主子卖命的。
温瑶玥也只是随口一问,她真正想到的是:“去找一找白兰,找到了,就说,此印章,乃鹤王所需,让她进献鹤王,可助她成就大功一件。”
二寻:“是。”
温瑶玥补充:“千万不要让她知道背后之人是我。”
二寻:“是。”
温瑶玥:“要是白兰不听,就直接杀了。”
二寻:“是。”
两个时辰后,吴掌柜去忙生意,二寻回来道:“物件已在白兰手中。”
温瑶玥见二寻有些欲言又止:“你有话直说。”
二寻跪下:“属下该死,事情办砸了。”
温瑶玥不解:“你先起来,怎么回事?”
二寻起身:“白兰所在的地方,是冰凌。”
温瑶玥:“那里有什么特别的说法?”
二寻:“那里是受刑罚的地方,地面全是天然的细碎冰锥子,一个滑到,可以将人戳出窟窿。白兰被赤足关在那里,浑身是血。”
温瑶玥:“那你怎么见到了被关着的她?”
二寻:“那里看守的人不多,是天然刑罚场,我从无人看守的雪山低,爬上雪山顶,便见到了白兰。”
温瑶玥:“既见到了,是后来出了什么变故?”
二寻:“我将东西交给她后,正欲交代您所说的事,就看见她眼里浓烈的恨意。”
温瑶玥:“你跟她提起,是我让你找她的?”
二寻:“没有。”
温瑶玥:“你都没有提及我,那你如何确定她眼里的恨,就是对我?”
二寻:“她,认出了我是您和王爷的人,因此知道背后之人是您。”
温瑶玥:“认出你?你们之前见过?”
二寻解释:“绝对没有。当白兰说小姐竟还记得找她时,我说她搞错了,我是崔大公子的人。
她却很坚定地告诉我,在她劫持小姐出皇都的那个晚上,她看见了拼命要冲到她面前的暗卫,那个暗卫只差一点,就杀了她。
而我的穿着,无一处和那个暗卫不一样。”
二寻说完,又跪下:“是属下坏了小姐的事。我当时要将物件抢回来,她跳了雪山,低声说让您去黛江城外的冰层见她。说完就大喊有贼人,喊声惊动了那里的看护人员,我因此被缠住,没能及时追上白兰。”
温瑶玥:“你起来吧。白兰洞察能力太强,与你无关。那名被白兰记住着装的人,是谁?”
二寻道:“是,排行第一的一寻。”
温瑶玥震惊:“一寻?”
二寻:“是的,自从您被皇后追杀过,一寻就被王爷安排保护您。”
温瑶玥心里,再次泛起说不清的情绪。原来燕寻安那么早,将能以一敌两百的一等高手,派给了自己:“辛苦你们护我了。”
二寻紧了紧手中拳头,他知道自己此时该退下,顺便说句,‘应该的,职责所在。’
但他想起那日在雪地引爆炸药之后,见到被气到极致的王爷,明明一身伤,却非要他们赶紧追去护佑王妃不可的情景,他便大着胆子道:“我们不辛苦,苦的是王爷。”
温瑶玥怔了一下,按照平常行事利落的作风,暗卫这会都离开了。
一寻见王妃不说话,更加大着胆子直言:“王爷在您被劫持的第三日,点兵离都后,其实并没有跟随军队行军,而是将五万人马,交给了程江。
王爷则带着我们一到十八寻,日夜兼程,极速追赶被劫持的您。”
温瑶玥:“你们中了埋伏,王爷受了伤?”
二寻有些讶异:“原来您知道。”
“不,我猜的。”嫡姐就等着燕寻安离都落单呢。
二寻:“您猜得没错,我们一共遇到十多起埋伏,每个人都落了伤。”
温瑶玥唏嘘:“能让你们受伤,埋伏定是慑人的吧。”
二寻:“是的,后来,我们的伤一次次累加,致使我们无法再日夜兼程,只能边隐藏休息,边等待程江带领的军队与我们重新汇合。
汇合后,我们在快要到达东渊边境之时,得禹王传消息,知您即将被挟持入境。
然王爷因伤到背脊,无法骑马驰骋,便命程江火速先行。但是王爷,也顾不得养伤,坚持和军队,行同样的速度。
王爷脊背的伤,因此一日需要换五回药。更为了不拖累行军速度,王爷换药时,军队照旧行军赶路。王爷换好了,再追上军队。”
温瑶玥泛起心疼:“那岂不是越来越严重,药换了跟没换似的。”
二寻想起当时军医给王爷换药时,他一贯受伤的人,看了王爷脊背,都揪起了心:“是,但王爷说,没有白换,因为能止痛,痛得轻,就不影响赶路。”
温瑶玥眼眶有些酸涩:“接着说。”
二寻:“是。当我们赶到边境时,程江的先行部队与禹王带来的人,已经和鹤王的人开战。
王爷老远看着那辆,被一寻形容过的马车,正是劫持您的那辆,当即像疯了似的往前冲杀。
我们都边杀敌,边追赶王爷的步伐,可王爷硬是将自己杀成了先锋,我们追不上。
当王爷看见您的马车被踏碎,您被带走,王爷在伤势和怒急攻心之下,倒在了战场上,是我们将王爷背回后方营地救治。”
温瑶玥喉咙发哽:“他的伤,是钱神医治的吗?”
二寻:“您又猜对了。当初钱神医被送出宫,是钱神医让王爷派人,火速送他老来的东渊。钱神医请王爷派人时,就说了,算是欠王爷人情。我们的人,因此知道钱神医所在。”
温瑶玥心叹,幸好:“钱神医治疗了多久?”
二寻:“一整夜。王爷虽然伤得重,但钱神医医术好,也舍得用药,王爷不出两日,就能下地了。只是,仍需静养。”
温瑶玥想要抛开心里泛起的心疼,让自己舒坦些,便打趣:“钱神医是不是觉得还这个人情,亏大发了?”
二寻:“没有,钱神医说,幸亏他离得不远,不然就救不回了。”
温瑶玥心里更不好受了,连抠门的钱神医,都心骇了,燕寻安定是鬼门关走了一圈。
也是,嫡姐拿她做这么大一个局,不就是为了杀燕寻安吗?自是下了狠料。
想起那日雪地,与燕寻安的匆匆一见,温瑶玥的愧疚拉满。
她转身,将情绪压制下去,可谁叫那日,死了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