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教,又是五毒教。
我听完人都傻了,曹英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反问说怎么了。我深深吸了口气,说巧得很,一天之前,我也遇到了五毒教的高手,在一栋居民小区里面有过短暂的交手。
“什么,五毒教的人都跑去你那儿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曹英也变得不淡定了,急忙追问我缘由。
我把大致经过一说,他立刻变得沉默起来,隔了一会才说,“没想到这帮人的势力居然渗透得这么快,你知道那个哈桑躲到什么地方了吗?”
我说不清楚,这家伙溜得很快,见势不妙就转身逃了,因为那附近是闹市区,我没敢追,生怕他狗急跳墙会威胁到路人。
曹英琢磨了一下说,“要不,你抽空来一趟这边?我们正对五毒教展开一场专项行动,准备找机会把这个毒瘤一网打尽,恰好你客户要找的人也跟五毒教有联系,没准还能一并处理。”
我思考了一会儿,没有立刻答应,表示要找事务所的其他人聊一聊。
曹英同意了,让我尽快给个回复。
放下手机后,我立刻换上衣服跑回事务所,找到黄仁义和刘媚,说出了自己在电话里得知的情况。
听说林远受了伤,刘媚也坐不住了,忙说谁这么厉害啊,连小道士都吃了瘪。
我摇头说五毒教的人深不可测,而且尤其擅长利用蛊毒阴人,林远意识不查吃亏也很正常,现在曹英想让我过去一趟,你们是什么意见?
刘媚立马说,“那就过去呗,顺便看看小道士伤得怎么样了,他那里肯定需要人帮忙。”
黄仁义也难得表示了支持,点头说没错,江燕的男友正是因为偷听到了关于五毒教的秘密才失踪的,如果还活着,很有可能是被五毒教的人控制了起来,既然公门也打算针对五毒教下手,我们不妨参与进去,顺便也好打听孙俊的下落。
既然黄仁义也说好,我便立刻收拾起东西准备动身了,这时刘媚又跟上来,表示要跟我一起回成都,我同意了,中午就驱车出发。
经过几小时车程,我们顺利抵达了林远修养的地方,等推开门一看,才发现这小子居然正坐在床上,跟几个病友一起玩扑克牌,胳膊上明明挂着点滴,却一点不影响这小子表演牌技。
我有点哭笑不得,走上去对他踹了一脚,“曹英说你受伤了,我还以为多严重,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跟个没事人似的。”
林远捂着屁股笑呵呵地说,“一点皮肉伤,不值得大惊小怪,怎么,听说你在家里也遇到了麻烦?”
我看一眼那几个正跟他玩牌病友,能进这个病房的基本都是公门中人,它们在察觉到我的目光后都很识趣地站起来,纷纷离开了病房。
我让刘媚帮忙关上大门,这才说出了自己遇到的事。
林远摸着下巴点头,“这么看来五毒教最近确实搞了很多大动作啊。”
我不解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大动作,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跟公门一起行动,跟这帮人又干起来了?”
林远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自己就是个擦边打酱油的,“主要是近期总有人向上反应,发现了一些五毒教活动的迹象,我二师兄就下令让曹英带队,阻止了一个专项调查组,准备把这些到处流窜的五毒教成员一网打尽。”
刚好林远也在这边,就顺手加入帮忙了,只是没想到行动泄露了风声,对方早有准备,反倒让行动组的人下入了危机。
林远胳膊上的伤就突围时留下的,当时情况比较危险,他为了帮另一个队员逃走,不慎失足落了水,没想到水里还埋伏了高手,这才吃了点小亏。
在描述这段经历的时候,林远显得轻描淡写,但我却能体会到其中的凶险,绝对不止他说的这么简单。
我又问,“岳局怎么说?”
林远双手枕着后脑勺道,“还在开会,因为这次抓捕行动失败,搞得我二师兄脸上很不光彩,大小会议都开了一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正聊着,忽然病房大门被人敲响,刘媚打开门,看见了好几道熟面孔,除了上午通过话的曹英之外,孙伟和吴添也都来了。
老朋友聚在一块,大家难免嘻嘻哈哈地热闹一阵,等到气氛差不多了,曹英才咳嗽一声,跟我说起了正事,
“你上午说的那个孙俊,我查过了,基本可以断定他是被人掳走带回了五毒教。”
我眉毛一挑,问他怎么肯定?
曹英道,“我们在云广那边安插了眼线,据他的说法,两个月前五毒教的确抓走了一个操着广东口音的年轻男子,样子跟你描述的差不多。”
我又问,“那这帮家伙把人带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已经让我的眼线负责跟进,顺利的话应该用不了几天就有反馈。”
曹英让我不要着急,又笑着说你周车劳动辛苦了,我帮你安排好了酒店,先休息一晚再说吧,明天岳局开完会,应该会单独接见你一趟。
我表示了感谢,本想着继续留在病房陪陪林远,可这货却说自己闻不惯医院的消毒水味,反正伤口没什么大碍,便嚷嚷着要我带他出去吃饭。
刚好曹英和孙伟这些人也在,我便邀请所有人一起下了馆子。
这张桌上坐的都是老朋友,虽然身份不同,但都有着过命交情,席间大家也比较放松,一直嘻嘻哈哈热闹个没完。
期间我跟孙伟聊起了古滇国遗址的事,询问他后续有没有再带人下去过。
孙伟摇头,说自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之后,他又带人再入口处折腾了好久,本想着把洞口打开再去下面看一看,可惜因为水下地宫的塌陷,导致入口也跟着塌陷了,好几处的洞口都被堵得严丝合缝,根本没办法打通。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不免又暗暗担心起来。
林远拍拍我的肩,问我是不是在想王豆腐?
我点头说是啊,当时这家伙拼尽全力传送走了我们,自己却陷在了里面,这都过去大半年了,要换成普通人的话怕是早就饿死了。
林远笑着说,“可你别忘了王豆腐并不是普通人,当初是他主动要求留在那个地方的,水下地宫与抚仙湖存在那么多交错的暗道,应该困不住他。”
我只好说希望如此吧。
当晚喝了不少,我返回酒店倒头就睡,隔天一早又被曹英打电话叫醒,说自己已经把车开到酒店楼下了,岳局正在办公室等着见我。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打着哈欠下楼,钻进车厢一看,发现开车的人居然是林远,忍不住乐了,说你小子该不会打算留在西南局,给你家二师兄当专职司机吧?
林远抓了抓后脑勺,说领导的司机怎么了,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不是。
路上说说笑笑,快到门口我才想起来询问曹英,岳局这次找我是为了聊什么?
曹英说,“主要是关于那个巫老的情况,以及你们在缅北遭遇的经历,别这么紧张,你和林远关系这么好,也可以把岳局看成是一家人,别总是绷着个脸,好像要去领导汇报工作似的。”
我讪讪说自己就是个小人物,生来就害怕见大官,老毛病了,改不了。
去了岳局办公室的,依旧和上次一样,曹英敲了敲门,在获得准许后,就让我和林远自己推门进去。
林远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大咧咧地推门走进办公室,翘着二郎腿跟岳局问好。
岳局也拿这小子没办法,骂了他两句,让他做人别这么轻佻,林远却贱兮兮表示,“都是一家人有啥可装的,反正没外人。”
岳局咳嗽一声,懒得理他,扭头对我温和一笑,亲自招呼我落座,递来一杯茶水说,
“难为你这么大老远赶来,昨天累坏了吧?”
我赶紧说不累,其实贵阳到这边也不远,开车五六个小时就能到,就是路上超速可能会领罚单,二师兄你要是能抽空和交警队打声招呼就最好了。
他哈哈一笑,现场气氛顿时融洽了不少。
落座后我们开始聊正事,岳局先询问我是怎么去的缅北,接着又追问了一些关于宏光寺的情况,最终聊到巫老,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抿嘴道,
“其实一开始听小林说起这个老魔头的时候,连我都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活着。”
我好奇道,“怎么,二师兄你也认识巫老?”
他点头,长叹一声说大概三十年前吧,那是我第一次下山,岁数比你还要小,当时就曾在苗疆附近的一个村落中,亲眼见证了一桩惨案,而主导这桩惨案的人正是巫老。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跟没能力和这老魔头抗衡,还差点因为得罪了五毒教被追杀坠崖,索性后来被一位路过的老前辈所救,这个救我的老前辈就是你三公。”
我哦了一声,想不到岳局和三公还有这种渊源,赶紧问然后呢。
岳局说,“然后我就回了师门养伤,再次出山已经是几年后,听说那时候巫老已经叛出五毒教,为了保命远走他乡,不知道沦落去了什么地方,我一度以为他会死在哪个深山老林,却没想到他已逃到了缅北,还在那里组建起了一支这么庞大的势力。”
我不解地说,“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去苗疆,还跟五毒教打起来?”
岳局看了我一眼说,“我当年去苗疆是为了寻找一个神秘的地方,苗疆万毒窟,你听说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