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
白衣女人一脸惊讶,看着被我斩断的绸带,顿时意识到我并不是一般人,于是沉下脸冷哼道,
“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难怪你有胆子闯入禁地。”
她已经见识了我的能力,语气变得凝重而惊诧,我却不想浪费时间在她身上,默默收起黑魔刀,抱拳说献丑了,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并不想打扰任何你的清净,咱们就此别过吧。
讲完我转身就要走,白衣女人却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她体态轻盈,烟波流动,水汪汪的眼珠中弥漫着桃花一般的娇媚,然而脸色却冰冷的犹如一块寒铁,声音也骤然变冷,
“不管你究竟是什么来头,误闯山神禁地的下场只有一个!”
随着这一声娇叱,白衣女人忽然将双手一合,嘴里诵念起神秘的法咒,瞬间我感受到一股阴寒苍凉的气息正从她背后的神龛中弥漫出来,顺着地面蔓延到我脚下。
我立刻感到脚尖一沉,双腿好像被吸铁石禁锢起了,犹如深陷泥潭沼泽,半点都无法移动。
与此同时,我还感应到脚下的地面中弥漫出了一股极度荒凉可怕的气息,引得大地战栗,连同我的身子也在微微发抖。
果然刘媚没骗我,这个地方确实存在一股十分恐怖且原始的气息,甚至比我上次在邪墓中感受到的气息还要庞大!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山神存在?
我犹自心惊,却听到对面的白衣女人抬头冷笑起来,
“你这个亵渎者,很快就会遭到神灵的处罚,这就是冒犯禁地的代价。”
次奥,有病吧!
我终于火了,自己只是借道想过个路,这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过不起,还真以为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怒气值爆满的我不再有任何顾忌,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再度喷洒在黑魔刀上,口中飞快诵念咒诀,刀锋吸收了我的精血,刹那间变得绯红,一股灼热的气息也从刀身中飞速弥漫起来。
我将黑魔刀竖直插在地上,掌心一颤,一股炙阳如火的气息飞速弥漫,下一个瞬间,刀锋煞气喷涌,与地面下的粘附气息疯狂相融,整个地皮一阵波光闪烁,气息起伏不休。
终于我感觉地下的吸附力减弱了不少,身体也能自由活动了,白衣女人却再次赶上,甩出白色的绸缎封住我的去路,口中清冷地喝道,
“不要以为这么轻易就能蒙混过去,我这个落花洞女可不是吃素的!”
她双手快速轻拍,绸缎再次化作风暴旋转起来,形成一个直径三米的白色圆球,眼看要把我彻底包裹。
我脚下那股吸力依旧存在,法阵勾连,仍旧在不断吸收我的双腿,我意识到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咬紧牙关,抬头怒视着女人道,
“好话说尽,你还是不依不饶,那就别怪我手黑了!”
我向来都不是一个愿意辣手摧花的人,但白衣女人步步紧逼,已经点燃了我内心最深沉次的怒火,黑魔刀也在此刻感应到了我的情绪,刀身嗡嗡颤抖,一股蓄势待发的蛇灵气息跃然而出,强行冲破了地脉法阵的封锁,斩出一道猩红的怒芒,瞬间搅碎了眼前的屏障,朝着女人咽喉处迸发出去。
黑魔刀从来都不是一把普通的兵器,尤其在融合了蛇灵的内丹之后,同样附着了很强大的灵性,随着刀光一闪,眼前的白绫白锻纷纷破碎,刀锋几乎贴着白衣女人的咽喉抵近。
也是到了这一刻,白衣女人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人根本就不能随便招惹,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将柔软的身体偏转过去,避开了我的斩击,但脖子还是难免被刀锋灼热的气息烫伤,出现一片焦痕。
“啊!”
女人惊呼倒退,我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了,刀锋一抖抢身上前,继续贴着女人的咽喉推进,她后撤的速度不慢,却远远刚不上刀锋推进的效率,很快就被炙热的刀身架住了脖子,雪白的颈脖上也出现了一道细碎的切缝。
伤口并没有鲜血流出,因为黑魔刀散发的炙热阳气已经蒸发了一丝浅浅的血痕,白衣女人面露惊骇,吓得一动不敢动,被我用黑魔刀逼得退到一棵树下,彻底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一刀限制了敌人,我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刚要开口呢,脑后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我心口一颤,左手搭在白衣女人肩上,将她推到前面,自己则躲到女人背后,眯眼看着峡谷中多出的几道背影,暗说追兵怎么又来了,而且来得好快!
“小子,不要乱来!”
瞧见我的动作,追兵队伍中立刻传来一声焦急的低吼,我凝神一看,发现第一个跳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把我带进埋伏圈的赤精长老。
而在赤精长老身边还跟着好几道身影,个个都穿着黑蓝色的少数本地服饰,站在中间的是一个身材高瘦,满头白发的老头,气息十分凝实,俨然是一个修为不错的家伙,而且从站立的方位来看,这人在黑苍族的身份一定很高,估计就是这个部落的族长了。
除了那几个老头之外,之前率队追赶我的巴龙也出现在了队伍末尾处,正反拎着,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看着我,
“周玄,你的胆子果然够肥,连黑苍族的神女都敢冒犯,看来是真心不想活了!”
神女?
我暗暗皱眉,看了一眼被我控制起来的白衣女人,继而又笑笑说,
“你猜对了,我的胆子一直都不小,不过这次的事情可不能怪我,是这女人非要跑上来跟我为难了。”
“够了,不要以为抓住了黑苍族的神女当人质,我们就会放过你,你小子捅的篓子半天还大,巫老已经下了命令,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必须把你带回去。”
他怒火滔天,拎着鬼头刀就要扑上来,我则把刀锋架在白衣女人脖子上,慢条斯理说你确定不在乎这女人的死活?
通过刚才的交谈,我已经确定了手上这女人的身份,必然在黑苍族占有很大的分量,现在也只能利用她来限制对手了。
虽然巴龙并不属于黑苍族人,可毕竟跟这个部族打过长期交道,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顾虑的,脚步微微一收,刚想说点什么,那个气势不弱的蓝衣老头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大声吼道,
“且慢,小伙子,这是你和宏光寺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到我们黑苍族,有话好好说,请你千万不要伤害神女。”
我眯眼看着说话的老头,还在猜测这人究竟是谁,巴龙已经很不满地扭头呵斥道,
“赤松,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老头脸色难看地指着我,说巴龙,你你难道没看见我们一族的神女已经落到别人手上了吗,之前我违心帮宏光寺做了这么多事,那不过是碍于巫老的权威,可现在,你居然不顾神女的死活,非要强行对这个年轻人出手,你叫老夫怎么办?
巴龙哼道,“什么神女,落花洞女不过是你们选来伺候山神的,死了这个,再选一个不就完了吗?”
“胡说八道!”
赤松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旁的赤精长老也忙不迭说,“神女不仅是山神的仆人,跟是我们和神灵沟通的桥梁,她绝对不能出事,巴龙,你说话方式注意点,这里毕竟还是黑苍族的地盘!”
显然我赌对了,巴龙身为外族人,并不在意白衣女人的死活,可身为黑苍族领导层的赤松和赤精,却对这女人宝贝得要死,绝对不能允许她受半点伤害。
巴龙怒视着这两个固执的老头,大声呵斥,
“你们敢拦我,若是耽误了巫老的大事,你们准备怎么交代,难道就不怕他老人家兴师问罪吗?你们可别忘了,黑苍族之所以能够偏安一隅,靠的都是宏光寺的接济和照顾,如果惹得巫老不高兴,恐怕你们这个部落眨眼就会被抹除!”
这等于是骑着人家坟头威胁了,赤松虽然忌惮巫老的权威,可身为黑苍族地位最高的人之一,多少还是要脸皮的,立刻将眉毛一抖,不阴不阳地说,
“巫老要是责怪下来,自然有老夫担待,至于黑苍族的命运,恐怕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操心,我带你进入深山禁地本身就已经违规了,说什么也不能因为你的任性,致使神女遭到伤害。”
“你个老顽固!”
巴龙气得火冒三丈,这家伙假借宏光寺的名义作威作福惯了,估计也没想到黑苍族这次居然会表现得这么硬气,顿时把后槽牙咬起来,脸上肌肉一阵乱颤。
我已经等不耐烦了,厉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够了,我可没时间看你们内讧,还是那句话,要保住这女人的安全,你们就放我离开,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巴龙愤怒地转向我,一字一顿地冷笑说,
“周玄,你以为靠着她就能安全离开吗?这片山脉已经被我们的人封锁起来,巫老也很快就会到场,你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无谓挣扎罢了。”
我把眉毛一挑,说不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巫老的确厉害,可他只顾着处理血罗的事情,恐怕现在也没功夫搭理我吧?
“你个混蛋!”
巴龙不想跟我做口舌争辩,冷冷地拔出鬼头刀,说你要是有种呢,就不要总是躲在一个娘们身后,来来来……干脆咱们俩个斗一斗,你要是赢了我就放你走,你要是输了,就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接受巫老的惩罚。
我特么简直要听笑了,说你真当我傻?老子又人质在手上,干嘛费这么大劲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