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的脚步声靠近,山洞里边的人也捕捉到外面的情况,李炎再次探出头,望着重新在眼前的我,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指着我怒吼道,
“兔崽子,你特么敢对我玩阴的?”
我平静地站在洞口,双手环胸道,“像你这种这种死脑筋的人,我不动点脑子怎么能掏出钟亚楠的情报?”
“你!”
李炎一时语塞,接着便火速的拔出武器来,死守着洞口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打算,我一点都不着急,缓缓摇头说你都受伤了,现在跟人动手会很吃亏,更何况你根本就拦不下我。
“那也得试试才能知道!”
李炎面露凶狠,彻底被我的话激起了怒火,然而刚要扑上来的时候,山洞里面却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呵斥声,
“算了李炎,这家伙要进来,你就让他进来好了,没必要舞枪动棍伤了和气。”
李炎这才停下手上动作,很不爽地点头,“是,小姐!”
说完他微微侧过身子,仍旧是那副看我很不爽的眼色,我早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也懒得计较,直接欠身走进了山洞里面。
这个洞穴入口很窄,高度还不足一米,必须弯着腰才能挤进去,但洞穴里面的空间却比较宽敞,石壁上到处都是滴水的苔藓和植被。
在山洞中间横卧着一块大石头,钟亚楠便靠在石壁上,用挂着微笑的眼神看我。
尽管她脸上在笑,可气色却并不是太好,略显发青的额头流露出几分惨淡,两眼虚弱而无神,脚边还洒落着一些带血的纱布和绷带。
尤其是散发在空气中的那股腐败的味道,瞬间让我皱眉,发出了一声低呼,
“你中毒了?”
“嗯!”
她默默点头,并没有掩饰,有些自嘲般笑笑说,“亏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没想到会有被身边人算计的一天,我中的是一种蚀血毒,会一点点感染到我的血液和内脏,虽然想了不少办法,却没能将它化解掉。”
我微微皱眉,说蚀血毒,那不是苗疆才有的东西,你怎么会中这个,莫非是五毒教的人下手?
钟亚楠反倒显得有些吃惊,抬头望着我道,“你也知道五毒教?”
我说不仅知道,来时的路上还跟这帮人交过手呢,顺便我还在路上救下了一个你的手下。
接着我把途中遇上那场战斗的事情说了,钟亚楠恍然大悟,微微点头说,“我明白了,你一路追查到这里来,莫非也是因为五毒教?”
我摇头说不是,我的真实目地是寻找一位失散的朋友。
话刚说一半,我便看到钟亚楠眉头微蹙,露出痛苦的神色,猜到她应该是体内毒发了,身上有点难受,于是闭嘴不再聊起这些,快步走到她面前,
“你中的毒很厉害,需要马上进行救治,否则时间拖久了肯定会给身体造成难以逆转的损伤,若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设法帮你解毒,但是有条件。”
这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尤其我和钟亚楠从始至终都算不上真正的朋友。
她听了我的话,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反倒坦然点头,问我有什么条件。
“这个以后再说,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尽管我也想快点提出那几个问题,可观钟亚楠的气血欠佳,毒素明显在身体内游走,如果不抓紧时间医治可能会落下残疾,便没有再纠结于那几个条件,而是蹲下身来,把手搭在她脉搏上,闭目微微感应,没一会儿便惊讶地张嘴说,
“这蚀血毒的毒性这么霸道,你是通过什么办法压制到现在的?”
钟亚楠抬起了疲惫的眼睛,笑着说,“我也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蛊毒,虽然不像你这么厉害,可对于延缓蛊毒的发作还是有一定心得的。”
我呵呵笑,说是吗,随后余光转移向她手肘,望着插在三焦经络上的几枚银针,哼笑道,
“银针刺穴,封锁穴道,以这种方式延缓气血流通,虽然可以减缓蛊毒发作的时间,可大量蛊毒被封锁在同一条脉络里,时间一长必然会摧毁这条经脉,一旦银针失守,毒性将会加速爆发,来得比洪水还要猛烈,到时候你这条胳膊必定保不住。”
“那总好过直接死掉,不是吗?”
钟亚楠出乎意料的平静,真难为他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我摇摇头,不得不暗暗佩服这女人的坚韧,城府深也就算了,最可怕的还是这种壮士断腕的性格与决心,让我感觉这女人绝非池中之物,魄力可比普通的老爷们强多了。
当然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取出匕首,在她手腕创口处付出一道十字形刀口,轻轻挤压,将伤口脓血释放出来,随后取出一粒自己调配的解毒丸,递到她面前说,
“这东西是我以前调配出来的,可以延缓毒发,静气凝血,你要信得过我就吃下去。”
钟亚楠看着我手上的药丸,没有丝毫犹豫,张开樱桃小口一吸,直接将那药丸吞咽到口中,随后又微微皱眉,反问我味道怎么怪怪的。
“良药苦口嘛,很正常。”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差点没憋住笑,要是让这女人刚才的解毒药是我用龙蛊的排泄物提炼出来的,还不知道会恶心成什么样。
趁她服下药丸之后,我直接盘腿坐在她面前,双手交叠,默念一段蛊咒,龙蛊当即贱兮兮地爬出来,转动着绿豆似的小眼珠,直勾勾看着钟亚楠高耸的胸脯,随后尾巴一甩,直接奔着胸领那边一头扎了过去。
我眼疾手快,用两个手指头夹住龙蛊的尾巴,对着它屁股一弹,说你搞错地方了,叫你来不是豆腐的。
说完我把龙蛊放在钟亚楠手臂流血的地方,轻轻弹它屁股,龙蛊这才找准目标,对着发黑的伤口挤了过去。
这个过程中钟亚楠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们,眼神略带几分复杂,我注意到她的眼神,忍不住老脸一红,笑笑说,
“不好意思,我家这小东西总是找错地方,下次一定纠正,呵呵……”
钟亚楠移开视线,冷笑道,“都说本命蛊随主人,主人什么性格它就是什么性格,我今天算见识了。”
我,……
好吧,经过这么多次的误会,我现在已经习惯了。
这是龙蛊已经钻进了钟亚楠的伤口,贪婪地吮吸她伤口中渗出的脓血和毒素,伴随着滋溜滞留的吮吸声,钟亚楠可能是感觉伤口有些发麻,下意识要用手去抓,我急忙制止道,
“先忍着,不要去碰伤口。”
钟亚楠只好把手放下来,轻咬贝齿,可能是伤口传来的麻痒感过于厉害,尽管这女人勉强克制,但身体还是禁不住微微发抖,微微扭曲着,嘴里发出一些刻意压制的哼哼声,在这幽暗的山洞中传递,听起来令人想入非非。
我移开视线,继续催动龙蛊,直到几分钟后,这小东西才吸饱了血,鬼头鬼脑地从里面钻出来,朝我唧唧叫着讨好卖乖,被我一把掐住尾巴,拧开水壶冲洗了好几次,这才重新塞进了口袋里。
钟亚楠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随着龙蛊离体,她也缓缓地盘坐起来,将手肘上的银针拔掉,一边行气,一边好奇地看向龙蛊说,
“你这小东西可真神奇,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我摇头说这是我的秘密,不能与外人分享,钟亚楠很识趣的没有再问,等到调理了一遍气息后,她的身体已经有了很大的恢复,这才重新望着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了。”
我也不跟她客套,马上抛出第一个问题,
“首先,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进山,之前不是说古滇国遗址在水下吗,为什么这么多势力一个个都忙着跑进这片山脉?”
钟亚楠回复我道,“遗址的确在水下没错,但通往遗址的入口却在群山之中,事实上我们也无法锁定它的具体,只知道到了合适的时候,这个入口一定会出现。”
我说,“第二个问题,五毒教是怎么回事?”
一说起五毒教,钟亚楠原本还很平静的脸上立刻闪过一抹憎恶,恨声说,
“这群言而无信的家伙,之前答应跟我合作,一起寻找遗址下的线索,但却在进山后背叛了和我的盟誓,不仅背刺了我,还害死了我几乎所有的手下。”
我不解道,“他们为什么要违背承诺,你们当初又是怎么达成合作的?”
据我所知,五毒教是一个极其神秘,一直流窜在苗疆腹地的神秘势力,与外界几乎不怎么沟通,而钟亚楠的家族势力一向在北方活动,这两个势力怎么会走到一起?
面对我的追问,钟亚楠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即咬着嘴唇说道,“是杨振作为中间人介绍的。”
杨振?
听到这个名字,我瞬间就明白了。
回想几天前,我在那个小镇上同样见过杨振,当时这老小子向我抛出了橄榄枝,说要一起合作破解古滇国遗址的秘密,还说自己并不是真心效忠与钟家。
现在看来,恐怕五毒教之所以和钟家翻脸,也少不了杨振的暗中作梗。
果然钟亚楠点头确定了我的猜想,带着恨意咬牙道,“我确实大意了,没想到杨振这个家伙居然包藏祸心,一直都不是真心实意再为我的家族效命,现在他已经搭上了五毒教的人,几乎出卖了关于我的所有情报,连我身上的毒也是出于他的暗算。”
我依然不太理解,说现在还没能找到遗址入口,他们为什么就急着要跟你翻脸?
钟亚楠没好气地哼道,“还不是因为那几个血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