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赵雅的女人的肩膀轻轻发抖,露出很畏惧的样子。
林老板当即说道,“你别紧张,我是郭文涛的老板,这次找你主要是为了打听一些关于郭文涛的事情。”
赵雅这才不发抖了,只是脸上依旧写满了紧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们,在发现面前的全都是中国人后,顿时激动地吼起来,
“林老板,我是无辜的,求求你救救我,帮我离开警局,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他们为了追求破案率肯定会栽赃陷害我……”
赵雅闹得很大声,显然很清楚这些缅甸警察的办案手段。
林老板点头说,“帮你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对我们说谎,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们。”
赵雅很配合地点头,询问我们想知道什么。
林老板想了想,首先问她知不知道屋里那几个死者的身份?
赵雅飞快摇头,说不清楚,只知道那几个人是来找郭文涛的,双方似乎约定好了要进行什么重要的交易,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直接谈崩了,
“事发的时候我并没有在那个房间,因为郭文涛说那些人很危险,让我提前躲到外面生活一段时间,等到他完成交易之后,就有钱带我去欧洲享受生活了。”
林老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回头,说这么看来,郭文涛之所以背叛我,起因还是为了钱,肯定有人向他许诺过,只要帮忙偷到八音盒,就会给他很大一笔酬劳。
我认同他的看法,点头道,“没错,郭文涛得手之后,肯定马上联系了幕后的买主,甚至有可能联系了不止一个买主。”
这些买主同时来到一个地方,为了争夺八音盒而展开一场血拼,才导致了这桩惨案。
林远补充道,“这个过程中,郭文涛估计是见势不妙提前跑路了,而且我可以断定一点,暗中肯定有人在协助郭文涛逃跑,否则以他的能力不可能这么顺利跑掉。”
林老板继续看向赵雅,说你跟了郭文涛这么久,应该对他身边的人际关系很了解吧,知道这小子往哪里跑了吗?
赵雅看了我们一眼,支支吾吾地没吭声,林老板则把脸一板,厉声说,
“姓郭的从我那里偷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这东西甚至关系到我女儿的生死,如果你不肯透露他的去向,我就把你交给本地的警察,你应该清楚这些人会怎么炮制嫌疑人,尤其是你这种长得还算不错的女人,如果落到了监狱,恐怕会过得必死还要惨!”
听到林老板这么说,赵雅顿时花容失色,吓得嘴角不停发抖,赶紧求饶说,
“不、不要……求你别这么干,其实我知道的情况也不多,郭文涛失踪后,很有可能是去见了一个叫‘桑卡’的中间人。”
“桑卡又是谁?”
林老板皱紧了眉头,语气相当恼火。
赵雅结结巴巴道,“桑卡是郭文涛的合作对象,这个人认识很多降头法师,指使郭文涛偷走八音盒的人也是他,我知道这个人住在哪里,只要你们把我带出这所监狱,我就带你们去找桑卡。”
“你确定没跟我开玩笑?”
林老板的目光一直在闪烁,迟疑未决地看向赵雅,这女人早就吓坏了,惨着脸不住地点头,“我不会骗你们的,只要你们保证我的安全,我什么忙都肯帮。”
“好,那我信你一次,最好别耍花样。”
林老板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搞得心力憔悴,但为了尽快追回八音盒,却不得不强打精神,继续跟当地警局的头头展开了交涉。
不知道他和警局头子在办公室里聊了什么,直到半小时后才重新走回来,递给老顾一把钥匙说,
“谈妥了,警方答应放人,带上这个女人一起走吧。”
我们都不想耽误时间,给赵雅松开了手铐,立刻带着这女人上了车。
经过赵雅的指引,我们很快又把车驶向了一条靠近城郊的野河,沿着野河上游行驶,大概行进了一个小时,前面出现一个隐蔽的小村落,在村子的后面则坐落着一片芭蕉林,植被十分茂盛。
赵雅指着芭蕉林里面的区域,很小声地说道,
“中间人桑卡就住在里面,他是郭文涛的朋友,现在郭文涛闯了这么大的祸,唯一肯庇护的人就只有这个桑卡了。”
我们对视一眼,随后集体下了车,直奔芭蕉林后方的区域。
就这么走了十来分钟,大伙儿顺利穿过芭蕉林,果然在林子最里边发现了一栋木质的小屋,但却没有发现里面的人。
林老板等不及了,带着老顾就往里面冲,我和林远担心他出事,急急忙忙跟随,等进了木屋一看,只见客厅空空如也,除了一些常见的生活物资外,根本什么也瞧不见。
“人呢,为什么不在?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下林老板彻底抓狂了,为了逮住郭文涛将八音盒找回来,我们已经追查了一路,途中遭遇这么多麻烦,到现在依旧一无所获。
眼看自己女儿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林老板把眼珠瞪得通红,一脚便踢翻了木屋的茶几。
赵雅被他的表情吓坏了,不停后退说,“我……我不知道,我没有骗你们……”
这时候老顾却拦住了即将暴走的林老板,摇头说,“老板,你先别急,这间屋子被打扫得很干净,灶台还有火星和余温,说明的确有人生活在这儿,咱们不如耐心等一等,没准屋子里的主人很快就会回来。”
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接受了老顾的建议,找木屋里找了个地方耐心等待。
这一等就是小半天,眼看天已经黑了,依旧没能等到木屋的主人,林老板沉不住气,几次三番要起身,都被我们耐心劝住了。
说来也巧,如今恰逢缅甸雨季,天色刚黑下不久,窗外就刮起了大风,随着轰隆隆的打雷声,豆子大的雨滴砸落下来,与屋檐碰撞发出滴答滴答的水声,使得空气沉闷,也让气氛陷入了压抑。
伴随着雷雨声,我们继续等待了两个小时,风势越来越大,吹得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林老板裹了裹外套,咒骂这该死的鬼天气,我却感受到了风向的变化,甚至隐隐捕捉到了一股阴气正在靠近,顿时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林远同样感应到了什么,猛地从屋子里站起来,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的雨帘,压低声音说,
“也许屋子的主人已经回来了,只是感应到家里来了不速之客,所以并没有立刻走进来。”
其他人都赶紧看向了木屋大门,就在这时外面雷光一闪,我果然在芭蕉林下发现了一道站立的身影,正打着一把油纸伞,用十分冷漠的目光注视我们。
在闪电白光的映衬下,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人的长相,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衣,身材比较矮小缅甸男人,他的面部表情十分僵硬,脖子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看上去十分古怪,宛如一个人形的木乃伊。
林远立刻沉声说,“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之前在酒吧偷袭我的家伙就是他。”
赵雅也用带着颤音的语气说道,“他就是桑卡。”
我们都变得谨慎起来,林远已经认出了对方,显然对方也认出了我们,即便双方相隔几十米,但彼此都已经感应到了来自对方的敌意。
雨幕中我们紧张地对峙着,谁都没开口说话,足足过去了半分钟,那个躲在芭蕉叶下的男人居然丢开了纸伞,默默朝这边走过来。
气氛顿时变得更古怪了,之间桑卡挪动着缓慢地脚步,一点点靠近我们,来到距离木屋不足十五米的区域,他忽然停下脚步,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看向我们,用十分沙哑的语气说,
“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找到这里。”
我们对视一眼,没想到这家伙的汉语这么标准,林远率先走到门口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有胆子杀人越货,就该做好会被人找上门的准备。”
桑卡微微后退了两步,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说就算你们找来了又能怎么演,郭文涛已经被人接走,八音盒也没在我家,恐怕只能是白跑一趟了。
林远厉声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郭文涛是被谁接走的,八音盒现在又落到了什么地方?”
面对林远的厉声追问,这个名叫桑卡的中间人却笑得异常轻蔑,环顾四周,继续摇头说,
“何必呢,那东西根本就不属于你们,就算拿到了它,也只会为你们带来一场灾难,不如就这么放弃吧。”
林老板的跳起来吼道,“你说的简单,我女儿还等着八音盒救命呢,今天你必须把它的去向告诉我!”
“如果我说不呢?”
桑卡丝毫不在意我们的威胁,平静地一甩头,眼角流露出冰冷的戏谑之色。
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不会蠢到以为对方会主动交代八音盒的去向,于是林远率先吸了口气,径直推开门走向了雨幕,凝视着这个长相黑瘦的家伙,一字一顿道,
“费这么多话干什么,还是比比谁都拳头更大,更有话语权吧。”
桑卡顿时邪笑起来,点点头说,“这样也好,你是来自中国的道士,我一直很好奇东方大国的修行者究竟有多少能耐,今天终于有机会能见识到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不如我们来个约定,只要你能战胜我,我就告诉你那东西的去向,反之,如果你连我都对付不了,那就根本没资格去争抢恶魔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