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天河渡上。
有七八人正立在渡口之上。
大罗圣地据点发生的事情,自然落进了他们眼里,但他们并未理会。
因为,他们乃是大罗圣地内门天骄,今日入此净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那石龟之上,于悟道碑下,悟出一门独属自己的强横术法。
因而就算那里的同门被杀绝,他们也无动于衷。
只是一些外门弟子,死便死了,他们要调整好心境,只有这样,才能在悟道碑下有所收获。
这也是对他们而言最要紧的事。
秦淮泊与俞照清也已来到了渡口之上。
方才与那常明子一战,不过只是将覆海剑诀推至剑六,常明子便就不敌。
俞照清此刻已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今日这样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见。
若说那常明子在净土内有媲美化龙三重的战力,那么秦淮泊呢,该是化龙中境,又或是在此之上?
身边这人,到底是何修为?
时至此刻她也总算明白,为何秦淮泊要将她为其抱剑称作报酬了。
原来,对方早就做好打算,带她来到天河渡上!
“小子,你若不妨碍我等渡江,可还能留你性命,若是不知好歹,那贫道现在便为同门报酬。”
不远处,一个来自大罗圣地的内门天骄倨傲言道。
秦淮泊瞥他一眼,淡淡一笑。
“要动手便动手,婆婆妈妈做什么?”
那人闻言脸色一怔,带有几分愠怒之色。
这时,一旁的道人出声安抚道:“师弟何必与这蛮子一般见识,他要渡江便让他渡江,依我看他也是到不了江心。”
说话这人,名为灵航子,在场中众内门弟子里,身份最高。
因而他一说话,纵使旁人再多不悦,也只能俯首道:“谨遵师兄法令。”
灵航子淡淡瞥了一眼秦淮泊,很快便收回目光。
这时,大江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哀呼。
“救命!”
只见得江水当中,一名修士被卷入其中,那江水宛若拥有生命一般,竟将那修士朝着江底生拉硬拽。
而此刻大江里,只有他一人,至于石龟之上,则没有人影。
就在秦淮泊对付常明子等人的时候,已有一人葬身大江之中。
“师弟学艺不精,何不回去再练练,往后有时机再来便是。”
灵航子说罢,江中那人彻底沉了下去。
此时,灵航子看向秦淮泊,道:“你是为渡江而来,贫道愿尽地主之谊,让你先去。”
秦淮泊倒也不惧他,看了眼身边的俞照清。
“跟上我。”
俞照清微微一愣,就见秦淮泊已经一步踏去,身入大江之上。
他刚来到江水上方,脚下江水忽然有了生命一般,化作无数大手,朝着秦淮泊抓来。
秦淮泊先前观察了那两个渡江之人,加上有俞照清介绍,因而知道要如何渡江。
当下,便是一剑落向下方江水。
剑气没入,整个江面顿时平静下来。
俞照清也趁此时,飞身而起,来到秦淮泊身侧。
二人无法离江太高,只能在江水上方数丈的高度凌空踱步。
而尚在渡口上的人,则是在心中默念。
“一响……二响……三响……”
修士的攻势越强大,江水便会平静越久。
但,近数十年来,最厉害的人,也不过只是让这江水平静四响。
他们却是数到了第五响!
众人面色微变,只因这五响之中,秦淮泊二人已经前行二十余丈。
第五响过后,江水才继续向他们发难。
“这……”
“师兄,此人居然能让江水停住五响?”
灵航子面色惊疑不定,就连他,也只能勉强让江水停住四响。
本以为他的天资已是亘古亘今,却没想到这不知从何蹦出的蛮子,竟能直接让江水停住五响!
“哼,此子不过是一上来便用出了最厉害的招式,殊不知越往后越凶险,到时候他该用什么招式来抵挡江水呢?!”
秦淮泊与俞照清凌空而动,那江水刚安分一会,立刻又涌了上来。
分明只是一条大江,却是从中生出了一道巨浪涌向二人。
俞照清惊呼一声,一时间手足无措。
秦淮泊伸手揽住对方柳腰,手感无比温润。
俞照清面色微微一红,其实她平日里不是这种喜欢大呼小叫的弱女子。
只是今日受过太多震惊,以至于她的脑子到现在都还没转过弯来。
当下分神之余,就见秦淮泊手中剑花翻动,大江以浪阻路,他便以剑浪开路!
剑气没入江水,巨浪瞬间平息。
渡口上众人又开始默数起来。
“一、二、三……”
“六……”
这一次,秦淮泊一剑足足使江水平静六响!
灵航子彻底傻眼了,直呼:“不可能!”
他飞身而起,步履掠空而动,同时以雷法轰击江水。
江水平静下去,然而却是只坚持了三响,便肆虐而起。
灵航子面色大惊,方才见到秦淮泊渡江,让他心境不平,因而方才竟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渡江,杀了此子,为同门报仇!”灵航子冲尚在岸上的人大呼。
若是报仇,方才早就能够动手。
只是灵航子也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厉害,若他们不加以阻拦,对方说不定真有可能抵达江心!
秦淮泊也察觉到了后方的动静,不过并未理会他们。
每每江水异动之际,他便会出剑。
如此,换来江水平静数响,趁此时间,他与俞照清可以专注赶路之上。
反正覆海剑诀共有一十三式,而且一式胜过一式。
估计用完十三式,他与俞照清也已经抵达石龟之上了。
至于后面的威胁,他们能追得上再说!
“道……道兄。”俞照清忽然喊道。
秦淮泊侧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俞照清的面纱之下,隐隐可见粉嫩透红的肌肤。
“怎么了?”
“道兄是不是可以先放开我。”她说的是秦淮泊在她腰间的手。
秦淮泊微微一笑,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搂紧了一些。
“说不准这江水里还有什么凶险,还是让我带着你前行为好。”
这话秦淮泊倒也不是完全胡诌。
这大江凝聚出的攻势越来越厉害,而他也需要喂进去越来越强的招式,才能让江水安稳下去。
万一失手,说不得就是一道惊天巨浪吞没他二人。
此刻,他们已经渡江两百余丈,距离江心石龟,只剩下一半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