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夏立诚便让周凯将上次被护村队打那两名司机黄亮和吴忠,接到县城某宾馆里。
临近傍晚,夏立诚才和县委一秘陶维廷联手,做通二人的工作,让他们接受孟若兮和魏旭的采访。
两名司机面对摄像机镜头,诉说被阮家村护村队员殴打时,情绪一度失控,当场嚎啕大哭。
据他们所言,有个名叫张大军的司机,因拒交过路费,被阮成打断了左小腿,现在成了残疾。
夏立诚事先并不了解这一情况,得知这事后,当即决定,当晚去红桥村采访张大军。
那两名司机得知夏立诚的想法后,明确表示他们愿意带路。
红桥与阮家村相邻,为避免意外,夏立诚特意请陶维廷安排了一辆挂普通牌照的桑塔纳,趁着夜色,直奔张家而去。
得知夏立诚等人来意后,张大军拒绝接受采访。
夏立诚早有准备,拿出他和陶维廷的工作证递过去。
看完二人的工作证,张大军蹙着眉头,满脸犹豫之色。
黄亮、吴忠见状,连忙上前劝说。
张大军最终将心一横,答应接受采访,但有个前提他不出镜。
孟若兮听后,答应了他的要求。
根据张大军所说,由于长期偷逃过路费,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阮成带着小平头和三角眼等五、六个护村队员找上门来。
他们让张大军补交过路费,外加罚款,共计五千元。
遭到拒绝后,他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左小腿。
讲述到这,张大军向孟若兮和魏旭展示了他的那条伤腿。
夏立诚看见他的左小腿上被钢管或铁棍用力打砸后,留下的伤痕,不禁动容。
孟若兮更是满脸悲伤,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采访完,夏立诚一脸正色的说:
“张哥,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帮你讨还公道!”
谁知张大军听到这话,急声道:
“夏乡长,公不公道无所谓,你只要让他们同意我继续跑车就行。”
“阮成放出话来,看见我一次,打一次!”
“除了开车,我没不会别的营生。”
“腿好以后,如果不跑车,我全家老小都得饿死。”
夏立诚听后,面若寒霜,沉声道:
“张哥,三天之内,我定将护村队的人绳之以法。”
“到时候,你尽管安心跑车,谁也不会阻拦!”
“夏乡长,您真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张大军满脸感动,边说边往下跪,“谢谢,我给您跪下了!”
夏立诚见状,连忙伸手抓住张大军的胳膊,急声道:
“张哥,万万不可!”
“我的工作做的不到位,才导致这帮人渣横行乡里。”
“就算不当副乡长,我也要和他们死磕到底!”
张大军、黄亮和吴忠听到这话,满脸感激,连声道谢。
回到云都县城后,孟若兮和夏立诚匆匆告别,和魏旭急匆匆赶回省城去。
夏立诚独自一人驾车,从云都返回东河。
一路上,他都在思索一个问题:
孟若兮和县委书记唐松茂是何关系?
乡党委书记阮华君让派出所长扈广仁将孟、魏二人带到派出所去时,他亲眼看见孟若兮打了通电话出去。
他原本以为,她向云都县委宣传部领导求援,没想到请来的竟是云都一把手。
从东河回到云都后,夏立诚和孟若兮、孟旭一起去了县委。
唐松茂简单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直言不讳的表示对孟、魏二人采访的支持,随后,便秘书陶维廷领他们出去吃饭了。
夏立诚思索许久,仍无法确定,唐松茂和孟若兮之间有何关系。
次日下午三点,夏立诚假借下村调研为由,让周凯驾车载着他去了二道坎收费站。
他本以为经过昨日之事后,阮家人一定会低调点,暂时不会再收取过路费。
当看见排成长龙等待交费的货车后,夏立诚意识到,阮家人远比他想的更嚣张。
阮家沙场的运沙车一分钱也不要交,从二道坎收费站设立的卡口前疾驰而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夏立诚满脸阴沉,示意周凯开车。
就在这时,一辆奥迪车从对面驶来,刹停在他的车边。
奥迪车窗缓缓落下,乡党委副书记阮化文一脸得意的说:
“夏乡长真巧,怎么,到二道坎收费站来检查工作?”
“昨天带省台记者过来采访,今天不会有央视记者过来吧?”
“嘿嘿!”
看着一脸得意的阮化文,夏立诚沉声道:
“阮书记,你不会以为,阮家人在东河一家独大,没人能动得了你们吧?”
“夏乡长,你说的一点没错。”阮化文一脸张扬的说,“别说东河,就算云都,也没人能动得了阮家人。”
“我偏不信这个邪!”
夏立诚满脸怒色,“今晚之后,你绝说不出这话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阮化文满脸疑惑,“今晚有何特殊?”
夏立诚抬眼看过去,沉声道:
“今晚8点半,打开电视,关注省台新闻频道,有惊喜!”
“我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这事。”
阮化文面露不屑之色,“今晚,《百姓生活》栏目绝不会报道二道坎收费站的事。你若不信,我们来打个赌!”
“怎么赌?”夏立诚淡定发问。
“那两个记者昨天拍摄的镜头,今晚若在省台播放,我明早去你办公室叫三声夏爷。”
阮化文出声道,“反之,你明天去我那,叫三声阮爷!”
“阮书记,不妨赌大一点。”凌夏立诚沉声道,“为表示诚意,叫爷时,必须双膝跪地,怎么样,敢不敢赌?”
“我不敢赌?真是笑话!”
阮化文冷声回应,“别说双膝跪地,五体投地都没问题。”
“没那必要,就这么着!”
夏立诚一脸正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阮化文点头称是的同时,将手伸出车窗外,做了个oK的手势。
夏立诚见状,不再搭理他,关上车窗,示意周凯开车。
阮成见阮化文关上车窗,出声道:
“叔,看姓夏的表现,把握十足。”
“你要是输了,明天还真去他办公室,双膝跪地,喊他三声爷?”
阮化文是阮成的亲叔叔,听到问话,怒声喝道:
“放屁,书记和省电视台的领导打过招呼了,那两个记者昨天的采访,绝对播不出来。”
“我怎么可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