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四人出汜水关,遇到千余商军。
这些人被石矶先一步带到金鸡岭,结果石矶返回,他们反而无处可去, 往前怕西岐兵绞杀,后退怕韩荣不让过。
只好挖野菜,捕野鼠,衣衫褴褛,宛如乞丐一般苟且。
只有几杆大旗证明身份。
张奎见状大怒。
“某乃大商总兵张奎,你们这些兵痞!
立刻听从我号令!”
“你说你是张奎你就是张奎?
我们才不听你的!
是不是,兄弟们……呃……”
一个兵痞正要闹事,一道金芒亮起,直接将这兵痞双眼洞穿,火焰焚身化为灰烬。
“我夫君与你们好生说话,你们不知好歹。
他的钢刀你们不认得!
我高兰英的太阳神针可不好说话!”
高兰英出手,众兵痞惊慌失措,他们可不认识高兰英何方神圣,但是他们认得生死。
张奎整编了这些散兵游勇,他们得知张奎是护送陈远回西岐,和自身的任务一样,也就没有怨言。
“三公子,你歇歇,让这些小兵来抬我娘吧!”
张奎和陈远还在抬轿子,他挺佩服陈远的力气,这一路走来竟然大气不喘,此时出言,也是生怕将陈远累出个内伤。
“张大哥!
咱娘那可是顶顶金贵,这些士兵粗手粗脚的,如何能抬!
你就让我表表孝心。”
高兰英目露赞许:“夫君,小弟要抬,你便由他去抬,到了西岐,咱们夫妻二人为他效死就是。”
“姐姐诶!
我可是未来的西伯侯啊,谁敢害我!
你和我大哥,你们俩就放心吧!
好好在一起生一群孩子,到时候在西岐,我保你们荣华富贵,无事可做。”
高兰英脸罕见羞红。
张奎也讷讷无言。
老太太乐呵呵道:“伯安说的不错,我儿,你和儿媳两人如今不在镇守渑池,也不用整日军务繁忙!
黄家世代忠良,你和儿媳妇忠君爱国,娘甚是欣慰。
趁着娘还能动弹,再帮你们带带孩子。”
“娘,孩儿一定努力。”
张奎孝顺,高兰英面如扑粉。
陈远算是彻底和张奎他们搅合在了一起。
话说几日前,西伯侯姬昌在韩升韩变护送下回到西岐。
西岐举国震动!
太姒带着伯邑考,姬发还有文武百官前来相迎 。
姬昌重回故土,再见妻子,文武心中感慨万千。
“我今日能够再见到各位,全是我儿伯安的功劳。”
“夫君。
伯安呢?
怎么没有与你一同回来?”
姬昌脸色微微一沉:“他为了保护我返回西岐,陷入重围,恐怕凶多吉少了。”
“父亲!
还请节哀,伯安千里奔波就为了救父亲你回来,如今他就算牺牲,那在天之灵也算是瞑目了。”
姬发上前安慰。
伯邑考则安慰太姒:“母亲,大家自小便说伯安是纨绔之子,今日伯安所为,当得青史留名。
母亲,您也请节哀。
历史不会忘记伯安的义举,时间不会忘记伯安的故事。”
“侯爷!
您有没有为伯安卜上一卦?”
姬昌点了点头:“太姒,我于路上心神不定,卜卦数次,次次大凶!
卦象显示伯安已经魂归地府。
我……我实在是难过啊!”
姬昌心痛无比,捂着胸口皱眉低泣。
“侯爷保重!
伯邑考和发儿说的对,如今侯爷你回到西岐,为了西岐百姓,为了伯安,你也要保重啊!”
面对陈远有可能的死讯。
众人伤心了一会,就恢复如常,将西伯侯迎回了侯府。
姬遂心里发凉,意兴阑珊。
准备找个青楼,一个人放松放松,他手臂忽然一紧。
原来是马氏拉住了姬遂的胳膊。
“王叔?
我是该叫你大哥吧?
他王叔,我怎么感觉咱们三公子在西岐不怎么受待见呢,我的官位怎么办?”
“你就放你的心吧!
伯安吉人天相, 不会这么容易就归西的。
你先跟着我,继续锻炼你的口艺,还有你那十个战将,也不能懈怠咯!!”
“大哥!
我听你的,只要管我吃住花销,我都听你的。
大哥,你有老伴没有?”
“你想干什么?”
姬遂连忙后退:“马氏,你是将,我是伯安的王叔,将和内臣不能走得太近,你懂不懂?”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何必多话!
我没有银子了,你给我点银子。”
姬遂无奈,只好拿出一些银子给马氏:“你省着点花,在西岐可没有府库给咱们耗费~”
姬遂和马氏各自离开。
西岐城侯府则开始准备陈远的后事。
众人面上并无多少哀伤之色,就连姬昌也有某种释然之情。
若陈远真个回来,要继承西伯侯之位 ,对于整个西岐来说,也未必是福。
散宜生,南宫适等文武私底下也在议论。
“听说侯爷在朝歌,要将西伯侯之位传给伯安,这伯安如今死在外头倒是也一件好事。”
“谁说不是呢!
伯安是个好孩子,我对他曾经多有误会,但是这治理一方可不是光有孝心就能成的,他要是纨绔起来,那对西岐百姓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唉!
大家,都别说了。
好歹伯安将侯爷救回来了,咱们西岐又有大公子二公子两位贤才,想不繁荣都难。”
“嘿,要我说,伯安未必就是孝心,这都是天意。
要不好好的,他就这么转性了?”
“嗳?
你们说,伯安真的没有可能回来了吗?
万一伯安回来了,咱们侯爷该作何打算?
难道言而无信?”
“你放一百个心吧,侯爷卜卦何事疏漏过?
咱们赶紧将此事昭告西岐百姓吧,样子至少做一做。”
众人各怀心思,即使陈远救回了西伯侯,文武之中对他改观的人也不多。
好在现在他死了。
散宜生不吝笔墨,问了西伯侯之后,将陈远在朝歌的义举夸大许多,做成告示张贴,西岐城城门楼也象征性的挂上了白绫。
如此一来,陈远的形象在民间口碑倒非常不错。
商青君和母亲定居西岐城外,找了大夫,看好了母亲之病。
如今,她和母亲靠织布刺绣为生,朝歌风与西岐风迥异,所以生意还算不错。
母女一早进城,见到城门外围满百姓,连忙上前查看。
“青君,快去打听打听,西岐谁遇害了?
莫不是西伯侯?”
商青君连忙上前问一老妇:“大娘,咱们西岐谁遇害了?
是不是侯爷?”
老妇眼睛一瞪,蹦了起来:“你这小女娃,可不敢乱说,被官差听到是要坐监的。
侯爷昨儿个好好的回来了,是侯爷的三子,伯安死了。”
“啊!?
是伯安!!!”
商青君一愣,如遭雷击,木然了半晌。
母亲几次唤她,她才回过神来,只是已经泪眼阑珊了。
“青君,你怎么了,难道真的是……”
“母亲,是伯安!
就是给我金锁,送我们来西岐的伯安!”
商青君飞身一跃,跳上城楼,撕下一段白绫披在身上痛哭。
周遭百姓询问,得知此女乃是首相商容之女,在朝歌受伯安之恩,众人也跟着悲泣。
死一个好人,总是值得难过的一件事情。
姬发和伯邑考巡逻到此,见到人群聚集,连忙查看。
见到商青君情深义重,皆被感动。
兄弟二人上前劝慰良久,答应她母女参加陈远后事,这才将两人邀入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