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路边摊长谈
肖保军伸出右手，轻轻拿起那根刚刚被摊主热情地端上桌、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串。
他将其小心翼翼地送到嘴边，张开嘴巴轻轻咬下一小口。
刹那间，肉串独特的美味在口腔中炸裂开来——这肉串的肉质肥瘦比例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油腻，又不失鲜嫩多汁；
每一次咀嚼都伴随着汁水四溢，口感爽滑而富有弹性。
一旁的张凡看到肖保军满足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这家小吃摊的味道可是相当不错！”
说着，张凡也抄起一串肉串大快朵颐起来。
“来，兄弟，咱们干一个！”
肖保军豪爽地端起面前的冰镇啤酒，微笑着向对面的张凡示意道。
只见那张凡倒也毫不拘束，动作干脆利落地端起自己的啤酒杯迎了上去。
随着清脆的碰杯声响起，两人仰头同时将杯中金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张凡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泡沫，笑着对肖保军问道。
“兄弟，怎么称呼啊？”
说完，他再次举起手中的啤酒杯与肖保军相碰，并在肖保军回答之前便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地将整杯啤酒灌进肚里。
肖保军见状，不禁暗暗赞叹此人酒量之好以及性格之洒脱。
他连忙回应道。
“我叫肖保军，刚才听到他们都喊你张凡，看你的样子应该比我年长一些，那我就尊称您一声张哥啦！”
要知道，肖保军向来都是酒桌上的行家能手，甭管面对怎样复杂或陌生的场合，只要屁股往那一坐、酒杯一端起来，他便能迅速掌控全场气氛，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状况。
即便是像今天这样简陋随意的路边小摊位，他依然能够如鱼得水般发挥出自己卓越的社交天赋。
张凡悠然自得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美酒，然后缓缓放下杯子。
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同两道细流般落在肖保军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轻声说道。
“肖兄弟啊，瞧你这模样，应该是从内地来的吧？而且刚到咱们鹏城没多久吧？看你的样子，多半也是来这里做生意的。”
听到张凡竟然反客为主，率先开口询问起自己的来历，肖保军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爽朗地大笑一声，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回应道。
“哈哈，张哥真是好眼力！您说得一点儿都不错，小弟我确实是从内地出差过来的，满打满算也就来了没几天而已。
要说做生意嘛，我只能算是个半吊子，勉强能算得上半个生意人吧。不过既然来到了贵宝地，自然要多向张哥这样的本地行家请教学习啦。
初次见面，小弟先敬张哥一杯，还望张哥日后多多关照！”
说着，肖保军连忙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着张凡示意一下后，仰头一饮而尽。
张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要说关照嘛，这个可真是不敢当啊！您瞧瞧我现在这样子，不过就是个给人跑跑腿儿的小角色罢了。但是呢，您这杯酒呀，倒是敬得一点都不亏哟。”
听到张凡这么说，肖保军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明知故问道。
“哦？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张凡倒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就刚刚在那游戏厅里面，要不是我出手相助，恐怕您这会儿已经陷入大麻烦啦。所以说，可不就是我救了您么。”
肖保军听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手中轻轻摆弄着酒杯，略带调侃地回应道。
“哈哈，张哥您说笑了。您确实是阻止了小弟我这一次去赌一把，不过嘛，用‘救’这个字眼儿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些呢？
区区几千块钱而已，对于我肖某人来说，还不至于消费不起呀。”
张凡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夹起盘子里的一片绿油油的青菜叶，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缓缓开口说道。
“要是肖兄弟仅仅觉得我只是帮您省下了那么几千块小钱，那咱们今天这场酒啊，可就真喝得没啥滋味喽。”
“此言怎讲？肖某愚钝，还请张哥不吝赐教。”
肖保军一脸疑惑地看着张凡，心中暗自思忖。
在他看来，张凡是实实在在地帮了自己一回。
毕竟那赌博之事，可是人尽皆知的道理——十赌九输啊！
尤其在人家经营的游戏厅里，自己又怎么可能讨到便宜呢？
若是人人都能在此赢钱，那这游戏厅岂不是做慈善的了？
不过嘛，也就是这么回事罢了，即便输了，大不了下次不再来这里玩儿便是。
反正口袋里的这点钱，他肖保军还是有能力承受得起损失的。
然而，令肖保军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张凡却缓缓地摇了摇头，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笑一声说道。
“肖兄弟莫不是觉得，今日哪怕就那么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玩儿上几把，即便输上个万儿八千的，只要下次不再涉足此地便万事大吉了？
”没等肖保军回应，张凡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呵呵，你可大错特错啦！倘若你今日真就坐在那里，我敢断言，你不仅大概率不会输，甚至极有可能会赢钱呢！”
“赢钱？”
肖保军面沉似水，眼神凝重地凝视着对方，声音低沉而坚定，追问道。
“这如何可能？既如此，那张哥缘何要阻拦于我？莫非……莫非赢钱之后，他们会对我不利？”
他愈想愈是心惊，额头竟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呵呵！”
张凡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缓缓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头轻抿一口，而后用手轻轻拭去嘴角的白沫，沉声道。
“倒也未必，如此规模的游戏厅，多少还是有些信誉的。无论你赢多少，都可安然无恙地带回家去。”
闻得此言，肖保军略松了口气，然心中疑虑并未尽消。
他眉头紧蹙，沉思须臾，复又启口问道。
“既是如此，小弟我便更是茫然无措了。还望张兄为我释疑解惑。”
他一脸恳切地凝视着张凡，眼中满是渴求知识之态。
“唉！”
张凡沉重地叹息一声，徐徐放下手中酒杯，双手抱头，缄默良久。
继而，他仰头凝望头顶那片湛蓝天空，眼神空洞迷蒙，似是陷入深深回忆之中。
许久之后，他才幽幽言道。
“兄弟啊，正所谓‘人性本贪’，一旦今日尝得赢钱之乐，那么明日、后日乃至此后每一日，你皆会心心念念欲再来此一试运气。
届时，便非你所能自控矣！
无论输赢，你皆会如中魔般，日复一日沉溺于赌博，直至最终输得一贫如洗、身无分文为止！
”言罢，张凡又长长叹息一声，面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