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形容一定就让人觉得痛极了,常在思为难的回头看霍不迟。
霍不迟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虽是咱们的孩子,可我也说不算啊,姐姐……我若能替他痛,我定毫不犹豫,但是这水泡……要不要刺破,我没法说啊。”
他在看到霍念手臂伤成这样时,也觉得心疼,可听到霍念的话,他又有些觉得不对劲。
与其说这个孩子像常在思,不如说这孩子骨子里还是像他的。
霍不迟怀疑这伤究竟是如何造成的,但是他可不敢说。
常在思要是听见他这样说,非气的当场按着他揍不可。
“母后……儿臣真的不痛,当时在雪地里跪一夜后,腿上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您莫要担心。”
霍念朝着她甜甜一笑,然后对着姜去寒道。
“寒姨姨,你尽管做,念儿相信你,念儿不痛。”
一直冷面冷心的姜去寒都忍不住直抹眼泪,她第一次瞧见这个孩子时,就觉得他可怜,如今这种感觉只会更强烈。
一瞬间,霍不迟的冷汗浸湿了衣裳,他小心翼翼的一步接着一步的往后挪,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常在思回头的一瞬间,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
屋子里,太监宫女瞬间伏的更低了,除了常在思,所有人都跪下了。
姜去寒没有回头,而是认真的烧了银针,想要下手时,看到霍念那张小脸,她又开始不忍。
“娘娘……为避免太子殿下乱动,您得按着他的胳膊。”
常在思实在于心不忍,可也得按照姜去寒说的做,孩子要是疼了,乱动了,刺伤哪里可就不好说了。
她一只手握着霍念的小手,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
眼睁睁的看着姜去寒的银针刺入他的手臂,然后挤出来血水。
“母亲……母亲你看着念儿好不好?”
霍念完全不动,像是真的不疼一样,如果不是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旁人或许真的会觉得他不疼。
“母亲,你别看,真的不碍事。”
小家伙朝着她伸手,想要再抱抱她。
常在思赶紧俯身弯下腰,轻轻的把他搂在怀里,心脏像是被扯开一个口子,让她痛到没有办法再去安慰谁。
直到姜去寒处理好伤口。
“娘娘……这伤口不能擦药,不利于愈合,要这样晾着一夜,明日愈合些了,我再来上药,但是一定要小心,伤口别被碰到了。”
“好!”
姜去寒走后,常在思给霍念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冷眼扫视着那些宫人。
“所有近身伺候太子的,杖五十,全部赶出宫去,其余人……”
“母亲……”霍念撑着身子要起来,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忍着泪水,“母后不可,这是念儿自己的错,是我不小心,不怪旁人,您别罚他们好不好?”
霍不迟点头赞同。
“这句话我儿说得对,杖责干嘛啊,直接都砍了!主子都伺候不明白的奴才,留着无用!”
常在思啧了一声。
霍不迟立刻闭嘴。
常在思扶着他躺下,然后跟他讲这其中的道理。
“那念儿觉得呢?你还小,还无法照看自己,若是对这些照看你的人不加以责罚,日后他们定还是要轻视你的,你是太子,万不能叫旁人轻视了,知道吗?”
霍念垂眸想了想,半晌才做了决定。
“那,杖责即可,若是下次再犯错,一并赶出宫去,母亲觉得,儿臣如此处置可还妥当?且,若是儿臣不自轻自贱,旁人的轻视于儿臣而言,算不得什么,儿臣不会看在眼中的。”
宫人大多都是孤苦无依的,被罚事小,若是真的赶出去,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谋生的本事,更何况有些人还有父母兄弟,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他们这点月例银子呢。
常在思觉得,霍念的决定很有道理,也很理智。
“我儿说得对,那便听太子的吧。”
所有人都被带走了,常在思并没有走,从前她不在,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所以今日她便留下照顾霍念了。
只是霍念,说什么都不许她坐一夜,俩人商量了半天,最终常在思躺在他的身边,把小小的人儿,抱在了怀里。
霍念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被母亲抱着的温暖,虽然是因为受伤了,但是他觉得十分值得,甚至不舍得这么早就睡觉。
彼时——
长秋宫内的霍不迟来回踱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怎么可能呢!无人看到他受伤,你给朕说说,他要热水做什么?你去叫那个嬷嬷过来!”
魏东拱手,“是!”
嬷嬷颤颤巍巍的进来,一见到霍不迟立刻跪下磕头。
“老奴有罪,是老奴照顾太子不当,还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