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内的黄小慧听到院子里的争吵,再也忍不住了,不顾狗蛋的阻拦,冲了出来,对着老太太说道:
“娘,您怎能如此颠倒黑白?平日里我们对您尊敬有加,对狗蛋也是百般疼爱,您怎能污蔑我教唆孩子?狗蛋遭此大难,我们是受害者,您却这般血口喷人,您的良心何在?”
老太太见黄小慧出来,立马从地上弹起,手指几乎戳到黄小慧的脸上:
“你个恶媳妇,少在这装可怜!要不是你平日里挑唆,狗蛋怎会去那冰面?现在倒好,想让我们老二家倾家荡产来赔,门儿都没有!”
黄小慧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其落下:
“娘,您可曾想过,若不是狗蛋福大命大,此刻我们早已阴阳两隔。您只一味袒护老二家,可富贵就没有错吗?他明知冰面危险,还带着狗蛋去玩,这责任难道不该共同承担?”
刘有根见状,赶忙再次挡在两人中间:“都别说了!娘,小慧,现在争吵毫无意义。我们当务之急是商量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而不是互相指责。”
黄小慧看着刘有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有根,我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娘这般冤枉我,我怎能咽下这口气?我只要求公平,该多少赔偿我们就接受多少,绝不多要,但也不能少给,毕竟狗蛋后续的治疗还需要钱。”
老太太依旧不依不饶:“公平?你们这就是仗势欺人!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要想从老二家拿走一分钱,除非我死了!”
刘有根看着自己娘在那撒泼耍赖,心中纠结万分,一方面是对母亲无理取闹的无奈,一方面是对妻子的愧疚,
犹豫再三后,心又软了下来,眼神带着一丝祈求看向黄小慧,
“小慧,你看娘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要是真气出个好歹,咱们心里也过不去。要不……要不就算了吧?这钱咱们自己想办法。”
黄小慧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眼睛瞬间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有根,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了几个度:
“刘有根,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狗蛋在冰窟窿里挣扎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们的孩子差点就没了!现在娘这么胡搅蛮缠,你不但不帮我主持公道,还让我算了?你到底还是不是狗蛋的爹?”
刘有根满脸的为难,他搓着手,试图解释:“小慧,我知道你委屈,我也心疼狗蛋。
可是娘她……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比较偏向老二家,咱们要是硬要这赔偿,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咱们要是真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以后在村里咋抬头做人啊?”
黄小慧泪水夺眶而出,她指着地上的老太太说道:
“刘有根,你就只想着你娘和名声,你有没有想过我和狗蛋的感受?
你娘说我教唆孩子,这是对我多大的侮辱!现在你还让我放弃赔偿,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娘的蛮不讲理,我们就要吃这个哑巴亏吗?”
刘有根低下头,不敢直视黄小慧的眼睛:“小慧,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和孩子。
可是娘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咱们就当是为了这个家的和睦,退一步吧。大不了我以后努力干活,多挣些钱给狗蛋补身体。”
黄小慧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蹿得更高,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自嘲与绝望:
“和睦?你觉得这样的让步能换来和睦吗?你娘只会觉得她有理,以后还会变本加厉地继续欺负我们。
刘有根,你今天必须做出个选择,要么为我们娘俩主持公道,要么你就跟我离婚。
你要是今天敢放弃赔偿,我就带着狗蛋回娘家,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在这样一个被人冤枉还得不到公正对待的家庭里长大。”
刘有根被黄小慧决绝的话语惊得身体猛地一震,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地步。
这时,一旁的老太太听到黄小慧提及离婚,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跳起来大喊道:
“好啊,离就离,儿子,跟她离!我就不信咱老刘家离了她还过不了日子了!她以为她是谁,还敢威胁我们。”
老太太双手叉腰,脸上的皱纹因为愤怒而扭曲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与得意,仿佛她才是这场纷争的胜利者。
黄小慧看着老太太那副嘴脸,心中的厌恶更甚,她紧紧咬着嘴唇,直到嘴唇泛白,双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行,这可是你们逼我的。刘有根,你别后悔今天的决定。”
刘有根此时彻底慌了神,他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措,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被抽去了主心骨。
他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慌乱的抓住黄小慧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
“不离婚,小慧,我们不离婚!我知道错了,是我糊涂,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和狗蛋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不能失去你们。”
黄小慧看着刘有根这副狼狈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仍带着一丝倔强和冷漠: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你娘都已经把话放这儿了,你觉得这事儿还能有转机吗?”
刘有根转过头,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向老太太,
“娘,您就别再闹了。我不能离婚啊,狗蛋还小,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咱们就按照小慧说的,该怎么处理赔偿就怎么处理,好不好?”
老太太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退让:“不行!凭什么要我们老二家赔钱?我不同意!”
刘有根急得在原地直跺脚,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沙哑:“娘,如果您真的逼我离婚,那这个家就彻底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