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尧衡知道,有些话应该说清楚了,“我救你只是出于道义,并不夹杂任何男女之情。从前你我还能算作旧识,但自今日起,便是陌路!你若再伤辰瑶一分一毫,就是仇敌了!”
抱起已经沉沉睡去的辰瑶,尧衡只留给元桑一个决绝的背影。
“尧衡!”元桑放声痛哭,“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绝情?”
“是你先将事情做绝的,”歌阳横在尧衡与元桑之间,对面前这个女人,他毫无怜悯可言,“你能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下如此毒手,是怎么有脸说别人绝情的?”
“我,我……”元桑将牙咬了又咬,忽的冷笑一声道,“如今她就是烫手的山芋,只要你和她在一起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
在三圣得知辰瑶的眼泪可以医治浊息之伤时,辰瑶就不再是一名普通的昊灵院弟子,而是他们可以统治七界的工具!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元桑嘶哑着嗓子冲他喊道,“浊息外泄,谁也不知道当年赢尤之祸是否会重现。从赤明界再到小山海,下一个被波及的不知道是哪里。受伤的百姓越多,她的眼泪就越珍贵。”
上位者从来信奉的都是得民心者的天下,而对百姓来说,能保住他们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况且,尧衡亲眼见到过赢尤对辰瑶表现出的畏惧。
“我们马上回到船上!”歌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当机立断。
“来不及了,”元桑无力的坐倒在地,空洞无神的眼睛望向山洞外面,口中喃喃道,“他们来了。”
尧衡陡然一惊,寂静夜色中,有一股让他觉得不安的力量迅速靠近。
当银甲武士身上的铠甲左右摆动,发出悦耳的叮当声时,拓荡已经出鞘,护在了尧衡身前。
“来的好快!”歌阳亦惊讶于银甲武士的到来,转头看向仿佛没了魂魄的元桑,“是你把他们引到这儿来的?”
元桑抬了抬头,却没有回答。
从她惶惶不安的离开小山海的那天起,就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如影随形跟在身后,每每查看,都一无所获。
直到元桑回到永洲,遇见辰瑶,那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而此刻她才明白,自己从未逃出过三圣的手掌心。
绝望如冰冷彻骨的潮水在元桑的心底蔓延,身体凉透的瞬间,她找回了该有的理智。
挣扎站起,理了理鬓边散落的碎发,抬手擦去满脸湿凉的泪水,元桑知道,自己已经再无退路了。她不愿与三圣这等卑劣小人狼狈为奸,也不愿去面对尧衡眼中的厌恶决绝,更回不去曾经给她无数温暖的赤明界。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元桑低声呢喃,只说给自己听。
“你们快走!”歌阳巨大的蛇躯挡住山洞的洞口,“我们在船上汇合!”
“不行,凭你一己之力,是挡不住这些银甲武士的!”尧衡断不能让歌阳替他们背这口黑锅,“此事与你无关,你尽快离开,想来三圣不会迁怒到你身上!”
三圣不曾露面,只派了银甲武士来,想必他们也心知肚明,这件事不能摆在明面上,又或者,没有料到尧衡与歌阳也在这里,对付辰瑶和元桑,这些银甲武士足够了!
“呵,怎么,你把我当做了那些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了不成?”歌阳不屑道,“我虽不理那些狗屁倒灶的勾当,也知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这件事往小了说,事关我的朋友。往大了说,关乎天下苍生,苍生都不在了,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所?”
“三圣是冲辰瑶而来,不得手决不罢休,不是过了今晚这一关,就能天下太平的!”尧衡好心提醒,“想要斗倒他们,势比登天!”
“那我就登一次天!”歌阳付之一笑,“常年行走在水面之上,还不知道天上是什么样子,正好,正好!”
相识相交不在天长日久,而在心意相通。听了歌阳的话,尧衡再不阻拦,而是将怀中的辰瑶交给他道,“有你护着辰瑶,我也放心不少,那就让我们会一会弥纶界的银甲武士!”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尧衡与歌阳并肩而立。
乌云滚滚,银甲武士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大胆贼人,将昊灵院辰瑶交出来,留你全尸!”
银甲武士得了死令,今夜在场之人,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若我们不交呢?”歌阳一对蛇眼上下打量乌云遮掩下的银甲武士,“藏头露尾,不像什么好人呐!”
“放肆!”银甲武士久居三圣之下,养尊处优,被奉承惯了,何曾被如此嘲讽过,当下一柄银斧挟着罡风朝歌阳的蛇头劈来,歌阳侧头闪过,挪动一下蛇尾,将辰瑶更牢的护在身后。
“拓荡,去!”
尽管歌阳和辰瑶都没受伤,尧衡也不会坐视不理。
寒光一闪,拓荡破空而去,闯入银甲武士之中,认准掷斧之人,挽出几朵剑花后,在他面上留下一条刺目的血痕!
“你!”受伤的银甲武士勃然大怒,伸手夺过旁边一名银甲武士手里的长剑,直奔尧衡而来。
短兵相接,电光火石,那名银甲武士不善用剑,几个回合下来已经落了下风。身上的银甲被拓荡击出数道裂痕,尧衡一掌拍出,盔甲应声而碎!
“哈,哈哈!”
没了盔甲的银甲武士只着一身雪白里衣,歌阳见状忍俊不禁,放声大笑。
战场上没了武器盔甲,犹如一只被剥了皮的野兽,只有被人讥讽嘲笑的份儿。那银甲武士气急败坏,朝身后其余的银甲武士用力挥了挥手,下一刻,那些银甲武士诡异的变换站立方位,形成了一个让歌阳再也笑不出来的阵法!
“七杀混元阵!”歌阳朝尧衡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三圣也懂得如此邪门的旁门左道,咱们要小心了!”
见歌阳露出严肃神色,尧衡在脑海里搜索许久,都没找到这七杀混元阵的来头,不由低声问道,“这阵法究竟有何玄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