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
她婆婆怎么能不骂程氏来骂她呢?
明明她才是和赵氏一个战线的!
夏氏咬着唇不说话,满眼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赵氏。
赵氏一瞪眼:“你看我做啥子?没看见你男人满头汗呢?去打把凉巾子给大郎擦擦啊!”
夏氏咬着唇瓣去了,但司大郎让她不用管他,照顾司大丫和岳父岳母就好。
方才落座,要了三张桌子,是夏家五口和司家大房的挤一桌;程若安、司少珩和二房蔫哒的四个人再加老四家三人,以及赵氏一桌。
程家人帮程若安带着司心司念,宽敞地自坐一桌。
赵氏中午没吃得下多少干粮,这会儿肚子饿得厉害。
她眼珠一转,转头就哎哟哎哟的喊声司少珩:“三郎,娘肚子疼,你来给看看……”
司少珩看了眼周围环境,对比了下他让司四郎在书肆买的大夏朝舆图,估算了下距离。
“我们现在离回澜城还有四十多里路,不可能赶得及进城投宿了。
大哥,岳母,你们过来看看,我们休息好之后是在荒野凑合一夜好,还是到附近村子找人家借宿。”
他压根就没理他那可能又想作妖的便宜老娘。
赵氏:……
她想让三儿子去找程氏自掏掏腰包,买几碟子小炒配着茶水和干粮吃,就这么难吗?
司大郎和程母都换到了司少珩和程若安这张桌子来,和司少珩一起看了看舆图。
程家的当家人是他岳母,而夏家那边,一直是他大哥在中间传话。
司大郎看不懂舆图,抠着脑壳憨笑:“我听三弟你的安排就行,你选,选好我去和我岳父一家说就成。”
“好,岳母,你看呢?”
司少珩转头问程母。
如今三家人一起上路,司少珩不能把所有事的主都一个人做完了。
倒是程母聚精会神看了看舆图,又看了看周遭,沉思几息后说:“附近的村子离官道都太远了,如此接近深山老林的村子,多半都团结又排外。
我担心我们一行人这么多东西,但凡在村子里出点什么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倒不如在野外,视线开阔的地方,搭几个棚子凑合一夜了。”
司少珩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司大郎:“你们说得对。”
“那就劳烦大哥去和夏家人沟通一下了。”
“没问题!”
一旁的程若安全程听完,也没说啥,给足了司少珩面子。
至少要让其他人觉得,司家这边除了用钱,其他都是司少珩说了算。
程若安百无聊赖的时候,就看到了刚刚下了桌,在旁边帮她带着孩子玩儿的赵氏。
说实话,她其实挺满意赵氏刚刚凶夏氏的。
虽然赵氏肯定是因为心里对她其他的算计,但是只要没像以前一样,没和夏氏一起欺负她,就还可以。
她心情不错,让赵氏带着司心和司念,坐到他们程家那一桌去。
然后挥挥手叫来茶摊伙计,指着那桌:“店家,给我婆母和我娘那一桌配几个小炒。”
夏氏眼睛都瞪大了。
凭什么只给他们那桌上?!
但眨眼就听到程若安撑着一条腿儿站起来说:“这是我用自己的嫁妆银子请我婆母和娘家人吃饭的,你们其余人也不用埋怨我没给你们点。
如今咱们三家人一起上路,路上的吃住开销都得有个说法。
我现在掌着司家,队伍中司家人又最多,我便托大来提议:愿意跟我们司家一同吃喝住用的,无论大人孩子,都按一人三两银子的费用交予我统一安排。
之后到了新的户籍地,咱们再多退少补……”
“三两?!”程若安还没说完,夏氏娘家弟弟,夏守财就炸毛了。
声音尖细如同掐着脖子的公鸡:“我们这些泥腿子,一家人一年到头都攒不到三两!
程氏你张口就要收一个人三两?
要我交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一文钱都没有。”
夏氏在一旁一声不吭,显然就是默认夏守财的话。
司大郎走过去拽他一把:“守财你嚎什么呢?”
他压低声音悄悄说,“不是说好了,路上不管花多少钱,你们夏家自己出一半,我出一半吗?什么就一文钱都没有了?
而且我三弟妹说了,到时候多退少补,她肯定是按多的算的。
到时候肯定是要不到一人三两的,那你自己出的钱不就一人一两不到?”
夏守财却啧啧道:“她连二十文一壶的茶都舍不得请我们!
你信她有那么好心,把多的钱能给我们退出来?
也难怪你信,她明明可以直接抢我们的钱,却还要送我们一路的吃穿住用,还真是个‘大好人’。”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阴阳怪气又大大声。
程母和程大姐都听到了,母女两人都垮了脸,对视一眼后,程母直接起身拿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塞到程若安手里。
“给,我们程家的嚼用,眼下不用找,到了北地多退少补!”说完,瞪了夏守财一眼就回了自己的桌子。
程若安知道她娘和大姐心里都帮她生气呢,但是怕她难做,愣是憋住了没骂人,直接砸钱打脸夏家的。
她也知道了,夏家现在原来是夏守财当家了。
一个二十二岁却懒得挠虱子也不下地的废物男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游手好闲,全靠老爹老娘和媳妇儿种田卖粮养家。
还好意思当家。
程若安半眯起眸子,打量这个黑瘦如烧黑的竹竿一样的男人,心里冷笑一声。
看来夏守财当初愿意跟着司家逃难去北地安家,是打着路上分币不花,全靠司家接济的心思啊。
很好。
她还就当定了铁貔貅。
她倒要看看有哪只蚂蟥能扒拉在她身上吸血!
程若安冷下脸来,严肃道:“既然夏家各位不想同路了,那夫君你把大家的户籍路引都拿出来,还给夏家的,咱么就此别过吧。
另外,我夫君为了让青山县衙开出这些路引,拿了二十七两银子孝敬县老爷,正好算下来就是一人一两。
夏守财,你拿五两银子过来,把你家的户籍和路引拿走。”
夏守财一愣。
这程氏怎么回事?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应该顾全大局的来笑着和他说点软话,等他顺势提出:“既然都是多退少补,那就先由司家统一出钱,大家到了北地落了户,再补。”
然后程氏就笑着答应下来吗?
怎么能当场说翻脸就翻脸。
还要反倒收他一人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