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烬不动声色地闻了闻手里的茶水,并无异常,才缓缓抿了一口。
太皇太后又问了一些小皇帝的事情,这才步入正题。
“这么些年多亏有你,朝廷安稳,我们夏国的百姓富足安乐。”
司烬垂下眼眸:“母后谬赞,多亏母后圣明,天下归心,才能保我朝国泰民安。”
不管是否真心,太皇太后听了司烬的话心情一片舒畅,不知为何,忽然回忆起少年时的司烬。
那时候他经常跟在先帝身后,先帝性子明朗,而司烬却有些沉默寡言。
什么时候他也学会奉承了?
这两年母子俩越走越远,终究是回不去了。
压下心底的怅然,太皇太后笑着道:“阿湛已经长大,马上就能亲政,你是不是该考虑下自己的婚事了?”
司烬了然,抬眼看她:“母后,我不急。”
太皇太后假意板起脸,训道:“怎能不急?你已而立,为皇家开枝散叶就是你如今该做的大事。”
“我看你府里就是太冷清了,娶妻之事可以慢慢挑,先纳一房女子热闹热闹,我这里新来了一宫女,我瞧着姿色尚佳,人也机灵,你就带回府吧。”
说完,太皇太后吩咐叶嬷嬷把人给带出来。
很快,一身穿粉色襦裙的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她抬头看见司烬时似乎惊了一下,美眸里我见忧怜,又极快地低下头,来到太皇太后身侧。
“玉儿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时刻注意着司烬的反应,见他一直低着头,看都没看过来一眼,有些失望。
“玉儿,还不快见过摄政王。”
玉儿一脸娇羞,缓缓朝司烬走去。
司烬却直接起身,淡淡道:“母后若没有其他吩咐,皇儿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丝毫不给太皇太后一点颜面。
“站住!”太皇太后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态度?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你就是这样孝顺母后的?”
司烬停住脚步,回过身,神情冷淡。
之前他还愿意跟她演一场母慈子孝。
但牵涉到婚姻之事,他一点都没兴趣继续演下去了。
他身边的位置早已留给心里挂念之人,这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女子也配吗?
带回去只会脏了他的摄政王府。
更何况,太皇太后安排这女子在他身边,定是不安好心,他要是真的收下怕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母后,我说过,婚姻之事我并不急,您就歇了这个心思吧。”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缓和脸上的冷意,尝试着劝司烬收下:“作为你的母后,我着急啊,阿烬,我都是为了你好……就算你不喜欢,可以先把玉儿带回去,要是能生个一儿半女,诞下子嗣更好,婚事慢点挑没事,你觉得呢?”
“我觉得……”司烬低笑一声,“定国公比我更着急需要子嗣,母后您说呢?”
太皇太后的脸色终于再也绷不住,伸出手指朝司烬点了点,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你……你……”
司烬嗤笑一声,再次转身离开。
太皇太后捂着胸口瘫倒在地,满脸苍白,喃喃道:“反了天……他真是反了……”
叶嬷嬷急忙扶她起来:“主子,您别急啊,这种时候摄政王不收也能理解,既然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
太皇太后坐了下来:“你有什么好法子,说说看。”
叶嬷嬷凑过来:“再过几日就是每年的冬季围猎,到时候……”
……
“冬季围猎?”尤莲香听到这几个字,立刻两眼发光。
这可是每年皇家举办的,只有皇亲贵族和大臣们才能参加的盛会。
她拉着侯夫人的手撒娇道:“娘亲,为什么只有爹爹和哥哥才能去?我也想去看看。”
“这……”侯夫人有些犹豫地看向侯爷。
尤墨然开口道:“你又不会骑马,不会打猎,去了能干什么?”
“我就去看看,涨涨见识也不行吗?”尤莲香不高兴地跺脚,然后委屈地低下头,“是不是我就只配待在豆腐铺子里,这种皇亲国戚出现的地方我不配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尤墨然惊讶,她怎么会想到这种问题?
他只是觉得带上女眷,照顾起来比较麻烦。
侯夫人心软了:“去,莲香当然能去……老爷,你就带上莲香吧,女儿大概从没见过这个场面,让她跟着去玩一玩。”
尤薇看着这一家子人,是不是都把她这个活人给忘了?
“我也从没见过,我也要去。”尤薇忍不住插嘴。
以往每年的冬季都有围猎活动,但原主很听话地待在家里,确实从没去看过。
她要是去的话,应该能见到司烬吧?
一段时间没见他,还真有点想他。
然而,她的话说完后,仿佛一阵风吹过,风过无痕,其他人似乎根本没听见,亦或是根本不在意?
侯夫人又跟侯爷求了一会儿情。
侯爷终于发话,对尤莲香说道:“去就去吧,但是你不能随便乱走,好好待在帐篷等我们回来。”
被忽视的很彻底的尤薇提高声音,再次开口:“爹爹!我也要去。”
“你凑什么热闹?”侯爷眼里闪过不耐,最后还是摆了摆手,“去吧,都去吧,把叙之也叫上,他不会打猎,你跟他也好照应下莲香。”
呵呵,同是女子,为什么她还要照应尤莲香?
这偏心偏得不要太明显。
尤薇假装很开心:“我知道了,谢谢爹爹。”
一旁的尤莲香突然想到什么,视线落在尤薇的身上,眸光微闪,缓缓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