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胜一怔,随即点头:“山中的野兽可能相当强悍,小兄弟,你要小心行事。”
林风行答应一声,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的里屋,说道:“赵大叔,明天我可能还会回来,到时可能需要再次叨扰一晚。”
林胜不假思索地说:“小兄弟,你是叶儿的救命恩人。只要你不嫌弃,这里就是你的家,长住也并无不妥。”
林风行笑着说:“那我就多谢大叔了。”
“小兄弟不必客气,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了,晚些时候我会把晚饭送来。”林胜说完,转身离去。
林风行走到门口,望着林胜走进里屋,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片刻后,轻轻点头,微笑转身回到房中。
一夜平静无事。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风行便悄悄起床,未惊扰林胜一家便出门了。
尽管天色尚早,街头却已满是行色匆匆的人影。唯独林风行优哉游哉地走在其中。他看着身边的人影穿梭,明白他们都是急于进山猎取妖丹的。
想到他们为了区区一枚价值千金妖丹而冒生命危险在山中奔波数日,而自己身上却带着数万金币,他不禁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小富翁。
自嘲地笑了笑,他开始思量今日之事。“实力堪比人类顶尖高手的野兽,不知会是何等模样。也不知风家派出的采药人实力如何。希望不要太强,否则就没什么看头了。”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应该是古家派出的采药人吧。这个风无痕真有趣。不知那位古家大小姐是何许人也,能让风家二少爷如此为她着迷。”
话音刚落,他突然停下脚步,皱眉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不知不觉间,他已站在古家药铺前。似乎他来得太早,百草堂尚未开门。
他转头看了看,发现对面有家茶铺,考虑一下,便走了进去。径直上到二楼,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些食物,边吃边留意对面的动静。
这家茶铺距离药铺并不远,仅隔了一条三四丈宽的街道。在这个位置,一旦风无痕出现,他可以立刻知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百草堂那沉重的大门才缓缓开启。门开后,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走了出来。
看到那青衣女子,林风行先是一愣,随后猜到了她的身份。转头看了看,却还未见到风无痕的身影。他也不急于下去,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那位古家大小姐。
古家大小姐看上去比林风行年纪小一些,大约十七八岁,容貌绝美。一袭青蓝色长裙凸显出她修长的身姿,她那淡然自若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稚气,反而流露出一种成熟的韵味,一种历经磨砺的成熟。
“难怪风无痕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林风行望着古萱的绝世容颜,轻声笑道。
古萱在门口站了片刻,便向对面的茶铺走去,看起来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做。然而,那间茶铺却是风家的。
看着古萱走向风家的茶铺,林风行低声自语:“看来,白凌两大家族的渊源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古萱登上茶楼二层,选定了座位正欲安坐,却似乎突然有所察觉,侧目向一旁扫视片刻。随后,她微微扬起秀眉,沉吟一番后,便走向了另一处。
她在一扇窗边驻足,瞥了一眼那位身着朴素、神情淡定的少年,未发一言,便在他对面落座。
林风行心中困惑不已,她分明快要坐下,却忽然改变主意,坐在了自己对面。他只是淡然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将视线转向窗外,对于与这样一位美人并坐,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咚咚咚——”
这时,一位店小二捧着食物上楼,见到古萱坐在少年对面,稍显惊讶,却不敢多问,将食物放下便匆匆离开。
古萱细嚼慢咽地吃着,不时偷瞥那位看似从容的少年,却始终未语。
二楼只有他们两人,静默的氛围略显诡异。林风行感受到古萱频繁的目光,也逐渐变得不自在。
正当他考虑是否先行离去,古萱忽然开口:“我名叫古萱。”
林风行身躯一震,缓缓转过头,困惑地看着她,显然未料到她会主动搭话。
古萱已自报家门,林风行也应道:“我叫……”
话未说完,古萱却笑着接道:“你是林风行对吧?”
林风行略感惊讶,随后微微点头。他心中明白,古萱得知他的名字定是风无痕告知,却想不通她为何找上自己。
“昨晚风无痕提到过一个少年。”古萱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缓缓说道:“他描述的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却实力非凡。小小年纪竟有练气十层的修为。起初我还难以置信,但如今见到你,不由得我不信。”
古萱这番话非但未解开林风行的疑惑,反而使他更加迷茫。不知她究竟想表达什么,但他未打断,因为他知道她的话还未说完。
果不其然,古萱稍后淡然一笑,自嘲道:“遇见你之前,我一直以为在同辈中无人能及。多年所见所闻,也坚定了这个想法。然而今天……”
她看了一眼林风行,继续说:“其实昨日风无痕提起时,我便知道那非虚。因他不会欺骗我,只是我不愿相信。父亲曾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赋胜过我、比我努力者不知凡几,只是我未曾遇见。我不以为然,想以我的天赋与努力,能超越我者寥寥无几。”
古萱盯着林风行,轻笑道:“他们称赞我为天才少女,认为我有望在二十岁前晋级武者。二十岁的武者在武道界实属罕见。”
“天才少女?”林风行回应道,“这称号当之无愧。你如今练气九层,二十岁前晋级武者并非不可能。”
“当之无愧?”古萱轻笑,“遇见你前我也这么想。但你让我认识到,父亲的话没错。我曾以为,要找到实力胜过我的同辈,或许需到大罗洲。没想到……”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风行:“我有可能在二十岁前成为武者,但你二十岁前晋级的可能性远胜于我。我想知道,你实力背后的故事。至少让我明白,我究竟败于何处。”
“别以天赋敷衍我,我的天赋不逊于你。我如今的实力,是历经艰辛、血汗换来的。我曾独自在山脉中度过半年,日日与野兽搏斗,睡眠不足三小时。曾在寒风中跃入冰湖修炼。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度过。”
林风行笑了,原来古萱讲述这些,只是想知道他的修炼方法。如果他告诉古萱,自己曾多年睡眠不足三小时,无论寒暑都在瀑布下承受重压,每天背着沉重的木头奔跑十几里,十二岁起半夜翻山回家,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然而,他对古萱也生出了敬意。他认为,古家势力庞大,她作为天之骄女,尚能忍受这些磨砺,实属不易。从她脸上透出的成熟,可见她也吃了不少苦。
听到这些,林风行想起了和智玄师在飘雾峰的生活,心中轻叹,目光投向远方的天空,那里是东鹿镇的方向。
“智玄师,你还好吗?”林风行轻声念道。
“什么?”古萱没听清。
“哦,我是说,你的训练对我来说,已经颇为舒适。”林风行回过神,轻轻摇头。
“是吗?”古萱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正欲继续对话,楼下一阵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