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宏伟的大堂之内。
“啪!”
清脆的声响在大堂中回荡。
“你这个不肖子,没事跑去找林家的麻烦干什么?你这一闹,把我的全盘计划都给搅和了。”一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正对一名跪在地上的清瘦少年怒斥。那少年,白衣染尘,涕泪横流,正是清晨在林家地界挑起事端的苏剑鸣。
“爹,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苏剑鸣泣不成声地乞求,眼见那中年男子怒气未消,又是两巴掌挥来。苏剑鸣不敢躲闪,只能硬生生承受,模样狼狈至极。欲再次抬腿踢人的中年男子被旁人及时拉住。
“算了吧,二哥,事已至此,责怪剑鸣也无济于事,还是考虑接下来的对策吧。”开口的是苏家老三苏景轩,武者九层的修为。那黑衣男子是苏剑鸣的父亲苏宇轩,武者十层,而他们的大哥苏山河,则是一位三流高手的前期实力者。
“这小子一句话就泄露了我们的计划,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林家派来的卧底。”苏宇轩指着苏剑鸣,满脸怒容。“现在整个东鹿镇都知道我们有一门武技,也知道我们一年后要对林家动手,他们肯定会有所防备了。”
怒火中烧的苏宇轩欲再次动手,幸而被苏景轩制止,苏剑鸣这才免去一顿痛打。
“幸好我们的实力与林家不相上下,否则,他们此刻怕是已经上门来抢武技了。”苏宇轩怒声喝道,胸膛剧烈起伏。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大哥早日结束闭关了。可惜那本武技的最后一式残缺不全,否则哪需等上一年,我们现在就能让林家灰飞烟灭。”
“二哥,若非武技残缺,我们也不可能仅用三十万金币就购得,虽是初级,威力有限,但市价至少也要四五十万。我们可是倾尽家产才将其买下。”苏景轩在一旁安慰道。
“希望大哥能尽快补全那武技。”苏宇轩无奈叹息。
“二哥,依我看,仅凭前面几式也足以对付林家,何必非得等一年呢?据我所知,武技的补全并非易事。”苏景轩阴沉地说道。
“你懂什么?仅凭前两式就想吞并林家?你以为林家是泥塑的吗?即便我们能赢,也是损失惨重。大哥的意思是彻底铲除林家,而非仅仅击败。”苏宇轩寒光闪烁地说道。
“还有,现在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传令下去,不得主动挑衅林家,一切等大哥出关再说。此外,大哥闭关之事要严格保密,以防林家在我们的坊市中制造事端。”苏宇轩吩咐苏景轩道。
“是,二哥,我这就去安排。”苏景轩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目送苏景轩出门,苏宇轩的脸色依旧阴沉,一番思量后,确认一切安排妥当,这才作罢。
回头见苏剑鸣还跪在那里,怒气又起。“给老子滚出去,一年内不准踏出家门。”
闻言,苏剑鸣如获大赦,慌乱爬出大厅。
到了门外,确认父亲没有跟来,苏剑鸣才缓缓站起,战战兢兢地回头看了一眼大堂,急忙收回目光,沿着一条碎石小径走去。
转过几道弯,苏剑鸣在一座宏大的建筑前停下。练功房内传来阵阵呼喝之声,门上三个大字——“练功房”。
轻抚脸上的红印,苏剑鸣低垂着头走了进去。
室内宽敞,摆放着几件练功器械,几个孩童正在勤奋练习。
“嘿!”
“哈!”
进入练功房,各种练功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剑鸣却径直走向一位红衣少女。
“菲菲姐。”苏剑鸣捂着脸轻声唤道。
红衣少女回头,见苏剑鸣狼狈不堪,秀眉微蹙。“你怎么了?怎会弄成这幅模样?”
苏菲菲,苏家大哥苏山河的女儿,年方十七,练体八层,她的美貌如同房中一抹亮丽的风景。
苏剑鸣看了她一眼,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你的脸?”尽管苏剑鸣遮掩,苏菲菲仍发现了脸上的几处红印,惊讶地问道。
“二叔打的?你又惹什么事了?让二叔这么生气?”苏菲菲见苏剑鸣不言,立刻猜到真相。
苏剑鸣见隐瞒不住,便向苏菲菲哭诉:“菲菲姐,你要为我报仇,都是林家那小子害的。”
“林风行?”
“除了他还能有谁?现在我爹罚我一年不能出门,菲菲姐,你要帮我出这口气。”苏剑鸣愤愤不平地说。
“发生了什么,你说来听听。”苏菲菲皱眉道。
“事情是这样的……”苏剑鸣将和林风行冲突以及不慎泄露秘密、遭受苏宇轩惩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菲菲。
在苏剑鸣叙述时,周围的少年们都围了上来。
“你活该,你怎么能对一个小孩下此毒手?”听完叙述,苏菲菲非但没有为他抱不平,反而严厉地责备他。
“那是在林家地界,我只是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苏剑鸣红着脸分辩。
“就是,菲菲姐,那林风行确实该教训。因为他,我们没少挨骂。每次想偷懒休息会儿,爹他们就教训我们,说看看林家那小子,十一岁就练体七层,我们呢,这么大了才练体七层,还敢说休息?再这样下去,我们只配给人洗脚。”苏泽涛模仿着苏景轩的口吻说道。他是苏景轩之子,练体六层。
“是啊,菲菲姐,确实该给林风行点教训,他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其他少年也随声附和。
听闻此言,苏菲菲眉梢一挑,高声喝止:“统统给我安静下来。”
在场数人立刻被她的喝声所震慑,目光充满期待地聚焦在她身上,渴望她能出头,给林风行一个教训。毕竟在苏家的年轻一辈中,唯有她达到了练体八层的境界,能轻而易举地战胜林风行。虽然还有苏剑鸣,但现状却是……其他人虽然学习了武技,却不过是略知皮毛,并未完全掌握。以他们眼下的实力,即便加上武技,也仅能与林风行打个平手,远远达不到教训他的目的。
苏菲菲脸色阴沉地环视一周,再将视线落在苏剑鸣脸上,语气沉重地说:“你们若有能耐,大可自行去找林风行,我绝不阻拦。但别指望着我会带领你们去。你们的纷争我不管,林家与苏家的旧账我也不插手。但记住,若你们再波及无辜,不只是二叔和三叔,连我也不会轻饶。林风行十一岁便达到练体七层,你们以为这只是天赋使然?你们看到他背后的努力了吗?了解他背后的艰辛吗?你们又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吗?而你们,稍微受些苦就抱怨连连,有何资格指责他人?被责备也是自作自受。若有他一半的勤奋,你们实力远不止如此。”
苏菲菲的一番话让苏剑鸣等人羞愧难当,片刻的沉默后,苏剑鸣迟疑地开口:“菲菲姐,你为何要抬高他人,贬低自己呢?我们真有那么差劲吗?”
“我并非故意贬低你们,只是实话实说。你们是否不堪,自己心里有数。成天想着争斗,却不见得有什么真正的本事。苏林两家为何不能和平共处?何必处心积虑排挤他人?现在居然还觊觎一本所谓的秘籍,企图灭人满门。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苏菲菲怒气冲冲地责备。
“那都是大伯的意思,那是你亲爹的决定,哪是我们能做主的。”苏剑鸣满腹委屈地说道。
“你们敢说心里没有这样的念头?”苏菲菲冷冷地斜视了他一眼。
“我……”
“三叔!”
“三叔……”
正要辩解的苏剑鸣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众人的叫声,回头便见苏景轩正朝这边走来。
“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又想偷懒?”苏景轩见众人闲聚,不禁皱眉质问。眼见苏菲菲也在场,语气不由得缓和下来:“菲菲侄女,你不是从不来练功房的吗?”
“路过看看,先走了。”苏菲菲冷淡地回应,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景轩看着她冷漠的背影,无奈地摇头。这丫头自小就对家族的做法不以为然,即便是亲生父亲,她也敢顶撞,更别提他这个三叔了。目送苏菲菲远去,苏景轩又回头对苏剑鸣等人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练功。照这样下去,你们连给人提鞋都不配。快去练功!”
众人如同惊鸟般迅速散去。见状,苏景轩微微点头,又慢慢地走开了。
苏景轩刚一离开,众人便迅速回到苏剑鸣身边。
“剑鸣哥,我们自己去教训林风行吧,现在武技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我们无需再隐藏。”苏泽涛提议道。
“说得轻巧,我现在被我爹禁足一年,怎么去?”苏剑鸣翻了个白眼。
“你不能出去,但我们可以啊。要不,我们替你去教训林风行,就算打不过他,至少也能给其他人一点颜色看看。”
“嗯?”苏剑鸣眼前一亮。“对啊,你们学了武技,虽然还不太熟练,但面对林风行,即使不能赢,至少不会输。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