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记着顾姑娘的叮嘱,不敢多吃,一天一颗,现在还剩七颗,吃不了多久就没了,这会儿碰巧见到了,就想着再向姑娘买一点。”
顾昭只想赚钱,不想弄出人命,而安眠药控制不好量,是会出人命的,所以顾昭不打算再给太多。
她想了想,从空间里取出一瓶褪黑素,倒在刚刚还没使用的油纸上,包好递给他。
“张老爷,那种药稀少珍贵,您不妨试试这种,同样的一天一颗,效果虽说会差上那么一些,但更安全。”
张老爷有些不情愿,但顾昭既然这么说,他也愿意试试看。
收下油纸包,张老爷问道:“不知这些药价格几何?”
这些东西都是现代产物,无法用古代的价格判断,顾昭想了想道:“张老爷,您能否以物换药?”
“怎么说?”
“我要各种不同品种的鱼和虾,一个品种换一颗药,十条相同种类的,也换一颗药,您看如何?”
她自己去市集上收集,不仅费时费力,所能收集到的品种还有限,而张老爷在群山县经营多年,手中人脉广阔,收集起来必然轻松很多。
“好,我看很好!”张老爷一拍手掌,显然对这个以物换药的提议很高兴。
顾昭也很高兴,果然,她还是喜欢业务外包。
商量好具体细节后顾昭驾着马车回大山村,车上还搭着他们村的老里吏。
吴玉对于顾昭要收他十文钱表示不满:“我好歹是帮你干活的,咋还能收我钱呢?”
“一码归一码。”
“那你便宜点,一文钱意思意思就好。”
顾昭斜睨:“你倒是挺好意思啊,牛车都还要两文钱呢。”
“你都好意思了我有啥不好意思的。”
两个人意思来意思去的,直到听到一阵凄惨的哭声,两人不约而同闭了嘴。
“去看看?”吴玉问。
“驾——”顾昭用行动回答。
马车转过小道,哭声更加清晰,发生了什么事也一目了然,原来是有人在哭丧。
一行人穿着白色的丧服,神情悲戚,步伐沉重。
天上地上撒满了纸钱,风一吹,飘飘扬扬落下。
顾昭收敛面上神情,正打算加快速度行驶过去,却忽然瞥见死者的画像和名字。
李宝贵。
李宝贵死了?
虽然之前就知道李宝贵得罪了刘光宗,接下来要倒霉,但顾昭却没想到会倒霉到直接没了小命。
顾昭暗暗咋舌,好歹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狐朋狗友,结果因为一次摩擦,刘光宗就直接把人给办了。
不过李宝贵死不死的,跟她也没什么关系,顾昭感叹了句便驾着马车越过他们。
悲戚的哭喊被甩在身后......
到了大山村,顾昭还没下马,就见到刘光宗独自一个人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去,他走就走吧,问题是他去的方向刚好把她回家的路给挡了。
“吁——”顾昭坐马上喊道:“喂,能不能让开点?”
回回见他都是在不是在挡路就是在挡路的路上,顾昭是真的烦这个人。
对了,上次说要把他手给拆了这事儿还没办呢,今晚就把他给办了。
不对,今晚不行,技能用光了。
明天?明天也不行,明天还得去赌坊探探。
那就后天,最迟后天。
听到声音,刘光宗晦暗的眸光微动,侧着身子用完好的那只眼睛对着顾昭,哑声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
但当他看到吴玉时,眉头下意识皱得很紧:“他是谁?你们为什么坐在同一辆车上?”
???
关他屁事?
顾昭真是开了眼了,活了这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普信的人,她自问对他的反感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吧?
怎么这人竟然还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毫无边界感地问她这种问题。
顾昭气笑了,当着吴玉的面,毫不客气对刘光宗道:“你知不知道,我真的非常讨厌,啊不,准确来说是非常厌恶你。”
“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他是谁?我跟他为什么坐同一辆车上,这些问题跟你有半文钱关系吗?你以为是谁啊大哥?”
“人都说好狗不挡路,但是我每次见你你都要挡我路,你到底是烂狗一只,还是连狗都不如?”
“有病一样,滚开,再不滚开我直接压过去。”
“他大爷的。”
刘光宗目光呆滞地看着顾昭,像是根本没从顾昭的反应中回过神来。
“驾——”顾昭说做就做,直接让马骑了过去。
刘光宗发愣归发愣,遇到危险还是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两步,不过还是被凸出的车架给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地上尘土飞起。
吴玉鬼使神差回头看了眼,就见到刚刚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人看着这个方向竟然笑了。
吴玉:“???”
不是,都被骂成这样了,他还不生气,还笑?
确实有病。
原本还觉得这男子有点可怜,现在...有些人挨骂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什么看,他一个神经病有什么好看的?”这是骂他。
“瞅什么瞅,再瞅也不会给你骨头吃。”这是骂路过的狗。
“呃...”吴玉默默转过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余光却看到一个带着肉菜的油纸包顺着车辙滚了几圈,最后落在那只黑狗旁边。
狗鼻子耸了耸,圆澄澄的双眼亮起,兴奋地叼起油纸包,跑到一旁大快朵颐起来。
送吴玉道住处,顾昭朝他张开手:“十文。”
眼见着顾昭还在气头上,这种时候吴玉哪里还敢触她霉头,别说是十文,就是二十文他也能毫不犹豫掏钱。
吴玉从荷包里抖抖抖,抖出十二文钱,多出的两文他也没收回去,一并放在顾昭手中,讨好笑笑:“多的两文钱拿去买水喝,辛苦里正了。”
顾昭掂了掂手里的铜钱,面无表情转身,然后喜笑颜开把铜钱放进荷包。
没想到生个气还有这种好处?
可以可以,她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