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心里也苦啊!明明说的是真话,但就是没人愿意相信,别说岳讬了,帐内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这支部队领军之人只不过是一个千户。
鳌拜惨着脸道:“主子容禀,这个李俊业确实是一个千户,正因为此,所以我们从未听说过这支军队的名号。”
鳌拜这样一说,岳讬的内心忽然才略有丝感悟,建州的情报几乎涉及大明的各个角落,不可能出现这样一支强军,己方全无知晓。
唯一有可能的是,这支军队无论是队伍还是将领都在大明格外的不起眼,己方的情报网这才会将他漏掉。
如果领导它的将领只不过是一个个小小的千户,那么一切谜团就迎刃而解。
不过岳讬可没那么简单的相信,一个千户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拉起这么一支强军,他而是怀疑,这是不是大明有意为之,为了情报不被泄露,特意的制造出这样的一个千户出来,用来蒙蔽他们。
“我不是让你盯着他吗?那你这两日都是在干嘛,为何让他溜到了这里来,坏了我的好事。”
岳讬气愤地继续说道,他从来没有过怀疑鳌拜的能力,但这一次鳌拜的确是让他失望了。
“主子,皆是奴才一时糊涂……”
鳌拜只得苦不堪言的将后来发生的情况一一告知岳讬,岳讬方才明白这一路的前因后果,无奈之下,只恨得牙痒痒。
冷静了一会儿,岳讬方才恨恨的说道:
“既然这厮自己自投罗网,我军物资也都在他手上,这次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再溜了,传我令去,各部当即整肃兵马,趁着敌军立足未稳之际,即刻聚歼此敌,倘若此次再有人不服号令,我定重罚不赦。”
岳讬的命令倒是下的慷慨激昂,但是一旁的杜度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亲自领教过,这支明军守城时强弓劲弩,各种远程火器的厉害,忍不住壮起胆子道:“大帅,我有一事要禀明于你!”
“这支明军人数虽小,但是绝不能小觑,他们的强弓劲弩各种火器,威力无比,倘若我们毫无准备的攻打,只怕就算能赢,也怕伤亡惨重。”
“现在他们已经困于我军的包围圈中,逃是逃不掉的,不如我们先做些盾车之类进攻器具,做好万全准备之后,再进攻也不迟。”
杜度说完,岳讬带着狐疑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几个参战过的将领,亲自领教过明军远程火器的威力,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岳讬一直也在关注之前的战况,对于明军的远程投射的打击能力也是亲眼目睹,再加上之前领军进攻的几个将领,人人附和,故此岳讬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盾车这类兵器,看似制作简单,但是一直都是建奴攻坚的利器,岳讬对于盾车的作用丝毫也不怀疑。
建奴人数实在是太少,真的死不起,包围圈内的明军,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水缸里的王八,根本就跑不到哪去,没必要为了消灭这一小撮明军,而不必要的损失建奴大量的有生力量。
盾车建造简单,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大量制造出来,几日时间,岳讬他还是等得起的。
岳讬想了想后,便恶狠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且让他们多活几日,待他日万事准备妥当,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建奴人口实在是太少,这样打硬仗,实在是死不起,岳讬虽然是暴怒,但可从未失去理智。
他当即把准备进攻器具的差事交给了杜度,杜度和他们交手过多次,想必他自然也积累了一些经验。
吩咐完这些事后,岳讬又问了一下伤亡,未料方才那一战,己方足足损失了八千人马,岳讬只觉得心疼难忍,忙散了众人,独自一人黯然伤神的去休息去了。
岳讬那里讨论纷纷的时候,包围圈内的明军也没有闲得,他们几乎在与岳讬同时,开了一场军事会议。
卢象升首先对着帐内的众将说道:“今日我们虽然侥胜建奴,但望大家不可骄傲自满,现在建奴围兵尚还有七八万,他们再次发起进攻,也只不过是在旦夕之间,不知诸位对于却敌可有什么良策。”
卢象升说完之后,将目光从众人面前扫过,忽然停在了李俊业的身上:“李将军可否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李俊业当即起身说道:“而今敌强我弱,我两军虽以合兵,但现在能战之人尚不足五千,又无坚城据守,如果想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希望甚渺,若想战胜强敌,我们必须要有援兵。”
卢象升微蹙一下眉头道:“鸡泽镇上援兵倒是有,但是高起潜鼠目寸光,定不会发兵。”
“部堂,既然如此,我看与其坐而待毙,不如趁着今晚月色突围得了。”虎大威挥舞着依旧打着绑带的手臂,高声大喊道。
一旁的杨国柱总兵连忙插话道:“老虎,我怕你是糊涂了,营中还有上千个受伤的弟兄,如是我们今夜突围,这些弟兄自然会跟不上,总不可能只顾自己走,把这些弟兄丢给建奴吧!”
虎大威这才知道自己说话有点冒失,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嘿嘿的笑。
“舍弃伤兵突围绝对是不行的,就算你固守在这里是坐以待毙,我们也绝对要战至最后一刻。”面对两人的争议,卢象升直接一锤定音。
李俊业忙上前道:“部堂勿忧,鸡泽的高起潜未必不会发兵,我们未必真的会坐以待毙。”
“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卢象升知道李俊业话中有话,顿时眼前一亮。
李俊业道:“鸡泽高起潜之所以不发兵,他并非是有心置部堂于死地,他只不过是鼠蛇无胆而已,唯担心此战不能战胜建奴,反折了兵马。”
“现在的高起潜就像是一个身怀宝物,待价而沽的商人,商人避祸趋利,想让高起潜派兵,就要让他看到此事绝对是有利可图。”
杨国柱总兵皱眉道:“关宁铁骑虽然强大,但鸡泽也不过只有三万余人,面对八万之众的建奴,还是胜率渺小,这又如何能做到让他绝得有利可图。”
“那我们就先大战一场。”李俊业眉目一挑,高声的喊道。
“大战一场?”帐内众人无不一头雾水,高伸着脖子,竖着耳朵,听李俊业接下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