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最忌讳生活作风有问题,而梁景恒不仅仅是生活作风有问题,他用的钱还来源不正。
梁父知道,他这个一心扶持的长子,完了。
梁父看完这些资料,瘫坐在椅子上,许久后,才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给长子打了一个电话。
“爸,您这么早打过来,有什么事?”电话那边,梁景恒的嗓音微哑。
“你在哪儿?”梁父问。
“在家啊。”梁景恒下意识的说。
“哪个家?让你媳妇接电话。”梁父冷笑。
他不查都不知道,他的好大儿,一个月回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都在两个情妇的别墅里。
梁景恒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发难,吓得顿时清醒了。“她,她洗澡呢。您有什么事儿非要和您儿媳说,和我说不就行了。”
梁景恒插科打诨,但声音里明显带着心虚,梁父不想和他在电话里浪费口舌,直接丢出一句,“你现在回来一趟。”
梁景恒来的很快,西装革履,一板一眼的摸样,是梁父欣赏的那种老持稳重。
如果不是那些资料摆在眼前,梁父根本无法把眼前一脸老实相的长子,和资料中那个奢靡无度的梁景恒联想在一起。
“爸,您这么早叫我过来,出了什么事吗?”梁景恒问。
“是啊,这么早把你从女人的被窝里叫出来,我这个做父亲的的确不应该。”梁父冷笑。
梁景恒听完,明显慌了一下,但他自然不会承认。
“爸,您别开玩笑了,我……”
梁景恒话没说完,梁父已经掀起桌上的资料,狠狠的砸在了他脸上。
“开玩笑?这些都是玩笑么!你这个混账东西,吃喝嫖赌,一样不啦。你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梁父异常的愤怒,瞪大了眼睛,好像要吃人一样。
那些证据砸在梁景恒的脸上,又散落了满地。
满地的照片,有梁景恒在赌场挥金如土,还有他在夜总会搂着几个小姐亲吻,甚至还有他和保养的女公关衣衫不整调笑的样子,污秽不堪。
赤裸裸的证据面前,梁景恒无从辩解。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梁父问道。
梁景恒却突然变了一张脸似的,不再老实忠厚,甚至带着一丝狰狞,“您既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景恒,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梁父哀叹。
“爸,我看您才是老糊涂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还叫我忆苦思甜的那一套。以我们梁家现在的地位,不就应该呼风唤雨么。我是梁家的长子,在b省,我想要什么就要有什么。”
“混账东西!”梁父失控的扇了梁景恒一巴掌,“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这种话也敢说!”
梁景恒被扇了一巴掌,却浑不在意。
“我没疯,我只是过上了我一直想要的生活而已。爸,我和顾景泽都是你的儿子,凭什么我们的待遇却天差地别。他从小锦衣玉食,而我吃的穿的用的都比他差。真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你既然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那我自己争取,有什么错。”
“你!!”梁父指着梁景恒,半天说不出话。
因为梁景泽从小没有母亲,梁父对这个儿子最用心。甚至怕后娶的妻子对他不好,便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梁父为官,一向低调节俭,便也这么要求儿子。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梁父希望儿子能养成良好的品质。
而梁夫人带着小儿子,因为小儿子被父亲疏忽,所以梁夫人对他格外骄纵,把丰厚的嫁妆都补贴在小儿子身上。
梁父虽然看不惯,但妻子花自己的钱,他也无法置喙。
可梁父怎么也没想到,在他最疼爱的长子心里,他竟然成了后爹。
“景恒,你挥霍的那些钱,绝大多数都是景泽给你的吧。”梁父一只手按压着心口,突然觉得心口疼痛,有气无力。
“是又怎么样。我是梁家的长子,梁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他为我鞍前马后不是应该的么。”梁景恒理所当然的说道。
梁父听完,不怒反笑。蠢货,真是蠢货啊。
梁景泽自己作奸犯科,然后,又用钱把梁景恒拖下水。
“梁景泽入狱了,他迟早会咬出你。”梁父说道。
“他敢!”梁景恒下意识的吼了声。他比梁景泽大几岁,从小就死死的压制着弟弟。只要弟弟不听话,他有各种各样的方式羞辱他。
梁景恒一直自负的以为把梁景泽死死的踩在了脚下,让他为自己马首是瞻,即便是赚的钱,也要先拿给他花用。
可他并不知道,梁景泽是一条藏起了信子的毒蛇,一步步的把梁景恒拖进了深渊。
“他没什么不敢的。他就是要拖着你一起死。景恒,去自首吧,把那些钱还回去,争取宽大处理,你未必会坐牢。”
梁父语重心长的劝道。他知道梁家完了,他保不住两个儿子,如果梁景恒从此能当个普通人,安分守己,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可能!”梁景恒却毫不听劝。甚至恶狠狠的对梁父说,“他如果敢咬出我,我就弄死他。反正,那个女人生的野种,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梁景恒吼完,转身走出书房。在书房外,恰好遇上梁夫人。
“景恒,你怎么来了?”梁夫人哭了一晚上,眼睛肿的像金鱼一样,见到梁景恒,也像见到救命稻草。
“景恒,你是不是和你爸爸商量怎么救景泽?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能不管他啊。”
“我没有弟弟。”梁景恒不耐烦的推开梁夫人,大步向外走去。
梁夫人被推得一个踉跄,也没去追他,反而走进书房。
“老梁,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我把他当成亲儿子疼爱,他现在翅膀硬了,对我连半点儿尊重都没有。”
“我真后悔嫁给你,如果你救不了景泽,我也不活了,谁都别想好过。”
梁夫人继续哭哭啼啼,而梁父瘫倒在椅子上,手捂着心里,脸色发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梁夫人见他不说话,有些气急,走过去拉他。
然后,才发现梁父的身体在轻微的抽搐,好像呼吸不上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