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内。
各种法器层出不穷,众修士好似达成一个共同意识,那便是合作击退血虎,能够活下来。
但凡有些阅历的,心中都知道这只血色猛虎修为怕是达到元婴。而叶枫看来,血虎身上虽散发出的威压远远比宗内元婴老祖高的多,怕都不是一个量级的,他心中顿时涌出一种不详预感,眼前这只凶兽很有可能达到了化神修为。
叶枫掐指全力施法下,雷麒麟咆哮一声,体格变大数倍,直至能与血虎叫板。
炽热的火焰与宣泄的雷电相对撞,血虎与雷麒麟扭打在一块,但血虎肉身之力无法估量,众修士轮番法术攻击下,血虎仍旧游刃有余将雷麒麟在数十回合后压倒在地。
一阵阵虎啸声中,血虎利爪席卷着火焰,一掌将雷麒麟打的站不起来,深蓝色的血液从口中流出,随着叶枫力竭险些跌倒,雷麒麟同时也失去了生机。
没了雷麒麟的助力,金丹修士在其眼中终究不过大一些的蝼蚁,任何法器与其碰撞之下皆成为残片,利爪一踏,炽热的火焰化作一根根火柱向着修士焚烧。
部分修士找准时机,借助自身本命法宝硬生生从火柱中逃出。刚出洞口,守候已久的石像,再次挥动石戈,驱除着一切入侵者。
冥幽焰包裹周身,成功从火海中逃脱,坚硬的麒麟宝甲更是为叶枫抵挡住石戈的挥砍。
“噗嗤”一声,一道冲天火柱从洞口涌出,在这火焰当中那巨大的血虎身形逐渐消散,随之一道青年人影隐隐浮现。不等一名修士看清楚样貌,那火柱中的人影血芒一闪,那体格健硕的兽衣青年冲出,附着铠甲的手掌足以开山裂石,一拳打出,炽热的火浪瞬间将修士焚烧成一具烧焦的尸体。
雷梦影一怔,那兽衣青年的突然出现已经给她很大的震撼,更何况如今显而易见对方真身是一只凶猛的猛兽。她下意识去拉怀真,可就像在拽一根铁柱,怎么用劲都无法拉动分毫。怀真血眸闪烁,体内溢出血气,将雷梦影的手弹开,接着迈步上前,直至走到最后一处玉石台阶。
他右手振臂一挥,不远处厮杀的兽衣青年受到召唤,升腾的烈焰中一柄赤金色大刀逐渐凝聚,随着青年伸手一握,那赤金色大刀在其手中宛若神兵利器,跃起身来向下一劈,整座王城剧烈颤抖,一道可见地底墓室的巨大沟壑形成!
此刻,怀真好似主宰这一切之人,他一袭血色长袍飘动,身居高位的注视着这场屠杀,在石像的围剿下,兽衣青年挥舞大刀,每一刀都是凶悍无比,每一刀都是山崩地裂!
修士在这般屠杀下,死的死伤的伤,各种保命手段全部施展而出,却仍在赤金色的大刀下撑不过一道斩击。
就在怀真欣赏着这屠杀之际,沈凌娇蓦然从身旁走出,她面色冷漠低着脑袋,手中紧紧握住金色长剑,向着兽衣青年快步走去。
“把哥哥还给我!”她厉声喊道,但握剑的手却是颤抖不止,长剑并未刺兽衣青年的身躯,但却给其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
“回来!”雷梦影一惊,她还未从怀真所表现出的异样中缓过神来,此时却见沈凌娇提着剑向着兽衣青年斩去。
几乎只是刹那间兽衣青年便知晓对方的身份,以他的实力,元婴都先有能伤他的,但还有一种特例那便是血脉。是属于阴月帝国的血脉,是属于将军沈川一脉的血脉。
但,兽衣青年只不过稍作沉吟,手中赤金色的大刀便向着沈凌娇身上斩了过去。此刻的他根本不顾及什么血脉传承,他的“王”已经苏醒,当下便是扫清一切阻碍,让“王”彻底苏醒。
赤金色刀光落下,却没有如理想那般落在沈凌娇身上,反而这一刀却结结实实被雷梦影挡下。
紫霄神雷刀紫雷宣泄着,但面对赤金色熊熊燃烧的火焰还是在气势上有些不足。宛若大山一般的重量缓缓压下,渐渐的刀刃落在雷梦影的香肩上,血液从刀刃上滑下,同时预示着她即将坚持不住。万斤重的大刀足以将其身躯斩成两半。
兽衣青年似乎没有使出全力,他的脸上时而闪出异色,好似受到什么阻碍一样。同时此刻,怀真思绪混乱,他痛苦的捂着脑袋,感觉有什么东西要钻出神识。
即便沈凌娇出手一同抗下大刀,但却微乎细微,眼看大刀即将深入雷梦影肩骨当中,撕裂般的疼痛使其发出不忍的惨叫声。
“松。”
不知何处一道轻语传入怀真耳中,顿感灵海内狂浪翻涌,数以千计灵力铸成的锁链冲出血色海面,形成一道道禁制。这些禁制就好似封印一般困住怀真,然而在那声轻语下,禁制出现了松动...
兽衣青年忽然一怔,下一刻一道血影闪来,但万斤大刀被一脚扫开。怀真身上的杀意明显弱化,他眼神也变得清澈,即便修为在低弱,仍是攥紧拳头向着兽衣青年身上打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兽衣青年根本没反应过来,虽不痛不痒确是向后退了半步。
紧接着他神色剧变,因为他感受到到,“王”的气息正越变越弱,相对的那些追击修士的石像动作也在这几息间变得缓慢起来。
“你怎能!”兽衣青年暴喝一声,此刻他看向怀真的眼神是一种愤怒想灭了对方,又无可奈何的地步。
“属下会杀光此界所有人,来为王再次登临王座,但是此刻不容你胡为!”兽衣青年气息陡然增加,已经达到单凭气息便压的金丹修士步履维艰。
怀真错愕下,一道火拳冲来,虽抵挡了下来,但双手却被炽热的火焰灼伤。待火焰散去,兽衣青年瞬身已至其身前手掌直接按在怀真后脑猛地砸向地面。
“我杀了你!”见此一幕,雷梦影愤怒至极,血流不止的手紧握刀柄向着兽衣青年斩去。
“把皇兄还给我!”沈凌娇同是厉声喝道,金灵根之力施展下,金剑锋利程度更甚。
仅是一个瞪眼,一道无形之力直接将沈凌娇肩膀洞穿,雷梦影本能反应躲了过去,却还是被前者所散发的威压压制住。
“身为临世的第二位王,只需高高坐在王位上,剩下一切将由属下来完成。”兽衣青年单手抬起顽抗中的怀真,目光透着刺骨寒意,看向了倒地的沈凌娇。
“属下,这便以后代王血开启王的宝座,恭迎吾王再显王威。”
闻言,沈凌娇浑身一冷,下一刻便被兽衣青年所展现出的威压镇在地上,地面顷刻间裂开大坑,随后传来一声声骨骼断裂以及沈凌娇惨叫声。
鲜血涌出,在兽衣青年的控制下向着地底墓室内血王棺椁内流去,随着鲜血沿着棺面上精美的图案凹槽直至全部被血覆盖。
巍峨宫殿前,正门两侧石兽像眼底闪过一丝血芒,它们正前方的擂鼓突然发出轰鸣鼓声。
鼓声震耳欲聋,不断回荡在此方世界各个角落。就在一切朝兽衣青年预想方向发展时,他蓦然一怔,惊疑的望向被牢牢抓在手中的怀真。只见其散发着一股阴森阴冷,又充斥着暴戾嗜血的黑色气息,那气息直击兽衣青年灵魂,让其内心深处的恐惧逐渐放大。
“凌娇,我绝不会在失去你第二次...” 环绕周身的黑丝气息化作缕缕细丝渗入兽衣青年的血肉当中,那至冷至邪又暴戾的黑丝侵蚀着其意识。
“戾气...”兽衣青年喃喃,手臂发力渗入血肉中的黑丝被炽热的火焰冲出体外焚烧殆尽。
即便被按住脑袋,怀真的眼神狰狞的恐怖,似一只发疯的野兽一般,指尖一动周身的戾气黑丝实体化,凝聚成一只黑色手掌抓向兽衣青年。
兽衣青年此刻却露出道不明的笑意,所露出的神色有些痴狂之意,“拥有戾气加身的王必能横推古今!哈哈,来吧王,属下将为您所掌握的血气与戾气添上至关重要的一笔。”
话还未说完,怀真不顾面部肌肤撕裂的疼痛,好似没有痛觉一般从青年利爪中挣脱。
“血裂。”怀真眼中闪过一丝血芒,伸手打向兽衣青年,一拳挥出之际,一道分裂多道的血刃从青年身上斩了过去,肉眼可见四周的地面被血刃分裂成多块。
“不够,还是不够,血气还是不够纯正,看来只有真正传承血之力才行。”兽衣青年被血刃撕裂成多块的血肉刹那间重组,对于这一击他根本没有躲闪之意,甚至还将修为压制到金丹修士的程度,至于肉身更是被其以自身一滴血形成一具金丹大圆满修士的肉身来测试这一击。
怀真没有再次出手,而是化作一道血影来到沈凌娇所在之地,他惊慌失措紧紧抱住浑身浴血的沈凌娇。就在刚才,灵海内无道禁制锁链松动,被隐藏的记忆正在一滴滴复苏,他怕他又没有保护到记忆中那名女子。
他以肉身之力为沈凌娇抗下威压,即便骨骼被挤压的碎裂都不曾动摇,但他看见怀中沈凌娇的样貌时,一种无法形容的绝望显露而出。
怀中抱着的这位金发女子与记忆中那名金发女子根本不是一个人,他眼角流下血泪,他不敢相信,他绝望的低喊:“不...不...不!你...不是凌娇,不是...不是金凌娇...”
此刻回想起这近十年里的经历,怀真感觉自己好似一直活在一场骗局当中,一直以来他都是错的,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金凌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我的凌娇,为什么...”怀真无比的绝望,那种生生的无助,那种被人一直蒙骗在鼓里的感觉使他既绝望又愤怒,周身戾气暴增,肆意宣泄的黑气隐隐有遮天蔽日之能。
可能一开始便是怀真认错了人,但此刻他根本不愿承认,只觉得自己受到所有人的欺骗。
看着连自己都受到影响的戾气,兽衣青年欣喜的同时注意到原因,他看向怀真怀中抱着道沈凌娇,手中赤金色大刀燃起火焰斩了过去。
一刀斩落,身后半数建筑一分为二,地面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鲜血喷涌而出,沈凌娇的身躯基本上被这一刀斩开,骨头拦腰断开,背部血淋淋的,几乎整个背部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不仅如此残留的火焰还在焚烧肌肤,如此一来背部肌肤再无恢复的可能。
此刻沈凌娇奄奄一息,几乎没了生命的气息,对于怀真刚才说的那些话,她也是听得迷迷糊糊,只觉得现在倒在怀真身上便没了后顾之忧。
对于此情,怀真还是不由触动一下,下意识去抱住沈凌娇,但仅是几息又回到深深的无助当中,他绝望跪倒在地上,独自承受着悲伤之中。
沈凌娇流出的血液在兽衣青年的控制下将墓室内血王棺椁上的图案凹槽全部填充。巨型阵法启动,兽衣青年见状跃至半空,随后紧握大刀坠入地底,没过一会,整个血色世界不论何处都为之动荡,整个世界变得四分五裂。
这般动荡并未持续多久,便迎来一次更巨大的动荡,血色世界所有地区正在向着每一处压缩聚拢,而就在血色世界的某一角落,一道红芒冲天而起,一道宏伟的血色巨门现世。
那巨门好似一根撑天柱一般,作为地面与天空的脊柱一般。
随着巨门彻底显露,血色世界也得到全新的变化,以王城为中心所有地区变得不再遥远,此刻一群身处它地并未去往王城的修士此刻见到战火纷飞的王城脸上无不露出惊愕。
随着血色巨门现世,此刻的怀真感觉被什么力量召唤,他脚下地面涌出血水,从中伸出数只血手将他拽入其内。
此刻的他早已心灰意冷,未有反抗顺从召唤被血手拖入一片奇异的空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