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阶梯之上，2800阶梯，距离登顶仅有200道，背负古龙太子登顶的秦阳一步一个脚印，步伐虽慢，却很坚定。
背着一个人，其承受的压力并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
登天石阶，被誉为道法最真实之地，越往上道则越清晰，感悟的法则越纯粹。
但这也意味着法则的浑厚，浩瀚无垠的道则法韵犹如洪水般席卷而来，有时是漆黑的漫天罡风，有时是寒冷的皑皑白雪，道韵不断变化，异象四季交替，把企图登顶的修士吹落。
在这里，已经甩开绝大多数修士，法则之力汹涌澎湃，秦阳的脚步更慢了。
“放我下来，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醒来的古龙太子喊道。
走了一路，背了一路，即便是假戏，那也足够真切。
如果秦阳坚持要背，那两人都很难登顶。
“我们是盟友，不是嘛？”秦阳灿烂一笑，脚步坚毅。
古龙太子久久沉默。他承认，秦阳从前在他眼里只是个头略大的蚂蚱，完全没放在眼里。
但人心是会变的，秦阳就像一轮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生灵都会不由自主的靠近贴近。
“秦兄，谢了……”
这是古龙太子第一次致谢，以他高傲的性格，极少对人表达谢意。
而且用词也发生了变化：是秦兄，而不是秦阳。即便结盟那会儿，他的内心依旧瞧不起秦阳。
古龙皇朝是走出过大帝的势力，他古龙太子又是万年不出的妖孽，身怀太阳神体。玄阳圣地只是东荒一角，秦阳再怎么努力，又凭什么和他比？
“不客气。即便不是你，我也不会放弃他！这是我的……”
秦阳说着，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完全是潜意识地脱口而出。
随着他补充最后一个字，漫天迷雾中出现了点点曦光，前方的路顿时清晰又明亮。
“这是我的……道！”
一语落下，大道叮咛，虚空开始震动，犹如雨落大道湖泊，泛起片片涟漪。
“我的道……我的道……”秦阳的眸光隐约有了变化，像是混沌初开的破晓，指引光明。
“我的道……对，那就是我的道！”
随着秦阳蓦然抬起眸光，天穹震颤，问道之巅像是在回应他的道，整个虚空都开始共鸣。
外界，秦阳的身影一直都是关注点。
突如其来的震颤甚至连外界都能感应到。
“他的道究竟是什么？居然连外界道则都能引起共鸣！”
“我记得上个时代的【荒帝】都不曾有这边异动吧？”
一众生灵眉头紧锁的盯着秦阳，这个名字再一次沸腾。
“不对，不对！”有眼光毒辣的老家伙发现了不寻常之景。
“秦阳的血肉居然也能与道则的频率相协调，而且对所有道韵的亲和度都极高！”
此言一出，思绪如电光火石般闪烁。
能如此亲和大道规则，而且是所有的大道规则，能想到的有且只有一种体质：道体。
这个想法明显惊呆了所有生灵。
“难不成……秦阳并不是【荒古圣体】？”
“准确来说，他是……是……”
【荒古道体】这四个字犹如坚冰似的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荒古圣体，一种大成即可和帝者抗衡的体质，一个时代也走不出几尊。而【道体】，其稀有程度堪比【混沌体】。
【荒古道体】，和陌家十脉之力一样，都是处于传闻中的禁忌，一种有可能诞生却从未出现的力量。
沉默间，苍穹风起云涌，混沌弥漫，无数浓郁的法则涌入，辐射的幻镜映射至现实外界，直到一抹光亮自迷蒙中绽放，混沌荡开星空宇宙，法则聚集演化。
星空对面，前人妖孽刻下痕迹的道韵在此刻显化，凝聚真身，隔着星海望向秦阳。
“那是……五个时代前的一尊妖族至尊！”
有妖族天骄惊呼，显化的人物在妖族赫赫有名，为一方巨孽。
“还有，三个时代前白虎一族的遗留真血也出现了！白虎的真血啊，那个时代几乎无人能敌！”
有巨孽感慨，这些曾经在登峰路上刻下道痕的人物都一一具先，关键是秦阳并未登顶，而且这种情况历代以来从无记载！
“难不成他要以一人之力抗衡历代天骄？”
“他是要贯穿史册吗？”
“疯了！一定是疯了！”
无数生灵都觉得疯狂，但就像陌离此前所言：秦阳的道，是守护，是众生之道。
想要走上这条道，首先面对的就是众生，就是那些历史长河里一代又一代的妖孽。
不击败他们？怎么能有资格前行？
彼时，以秦阳为中心，形成庞大的气流漩涡，荡开幻化的星宇，一条条法则熔铸，汇聚成历代妖孽。
“杀！”
这是秦阳的道，他施展灿烂的鲲鹏道法，大鹏展翅同风起，辉煌得像道闪电，击碎面前的敌人。
而击溃的道痕会化作柔和的流光，融入他的体内，修复着伤势，清晰了前路。
随着凝聚的妖孽身影越来越多，越往后，越强大。
一时间，这片秘境俨然成了秦阳的舞台，他站在台上唱着属于他的独角戏！
一如陌离看到的历史，秦阳的路，从来都是那么璀璨不凡。
渐渐的，修士麻木了，当秦阳的【荒古道体】轰鸣全开，磅礴的血气犹如烈阳，各大异象交织交错，鲲鹏法，大帝道法，更恐怖的是那开辟的六处神藏，嗡鸣流转……
在战斗中融合，在战斗中磨砺，秦阳的路越来越清晰……
直到辐射的星空久久没出现人影，就在众人以为就此结束时，星光灿烂间，一头白发的男子持剑踏空。
“不对，还有！剑门的老祖宗，以凡人之力逆斩大帝的【剑神】也出来了！”
见此一幕，【剑门】疯狂了。
这确实是他们的老祖宗，当初曾进入过秘境，留下属于自己的道痕。
他们死死盯着眼前的白发少年，剑神的少年时期，后辈后人都在仰望，甚至连剑门老家伙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少年剑神，唯有一剑，开四海，定乾坤，这是历史对他的评价。
“这是要干什么！”
“少年剑神与秦阳对战？前世与后世的交锋，谁是最强大的那个？”
群情激愤时，虚空又一次的颤抖。
“怎么回事？”有巨孽发现这一次的轰鸣声更剧烈了。
“你们看三千阶梯！崩塌了！”
“什么！”
此言一出，犹如炸弹般令一众生灵脑袋空白。
问道阶梯坍塌？这种事情根本不在预料的范围内。
“不对，你们注意看秦阳上空的异象幻化，它汲取了太多问道之巅的残余道韵，甚至逆吸登顶之地的法则，以至于可以幻景辐射至外界，在天穹云端之上投影显化。”
“不过从第一阶梯开始倒塌，秦阳还有时间！”
………………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关注秦阳时，一缕缕幽冥之气开始在脚下蔓延。
“咦，怎么有点冷？神魂感到了寒气？”
有弟子不经意间打起寒颤，但并不在意，因为天穹之上的投影战斗撕杀正烈。
“是呢，我也觉得有点冷。”
“可能是秘境的原因吧，一会儿灵雨喷薄，一会儿地涌金莲，冷点也正常。”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这种冷，这种阴寒，是一种淡淡的空寂的冷，是来源于神魂最深处的战栗。
……………………
彼时，无尽魂海内。
无人探寻的府邸，被漆黑的幽魂虎视眈眈，而灯火阑珊的院子，却传来一声横跨时光的悠悠叹息：
“冥府之门……要开了！”
…………………………
我要说环节：这一篇章就快完结了。就如这一卷的大标题写的那样：鬼命的选择。
那么，此前我写过陌离始终无法控制吞噬的鬼灵对吧？他在不断探索的过程也发现少了点什么，直到他彻底走上这条路……这条路的最后，一个坐在尸山骸骨铸就的王座之上的王者，周围簇拥着无穷无尽的狰狞鬼灵，他俯瞰众生，坐在时光的尽头……这个场景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其实文本也有过很多暗示，比如：如果陌离吞噬了太多鬼灵后，最终可能会演化成什么？这个答案估计你们都能猜到。好了，不能再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