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是好人,可发起脾气来,也的确是谁都招架不住。
“来人!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把老夫人跟大小姐拉开!”
在场黑衣保镖见势不好,只能硬着头皮,选择听从季昇凯的命令,三五成群,把封清凝跟沈茗星,恭敬地请离他身边。
一把甩开还拉着他手臂的安云,季昇凯挥舞长鞭,势如破竹,伴随一道强劲有力的破风声,朝向跪在地上的季心月,就是狠狠地一鞭子抽了过去!
“哎…”
沈茗星都快急哭了,奈何她实在是挣不开,双侧这五大三粗黑衣保镖的束缚,她也不能直接跟他们动手吧!
身为应家庶出的大小姐,那不等同于是在当面教唆手下人造反吗?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绝美的背影呼啸而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时忬人在赶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替季心月扛下这气吞山河的一鞭子!
“额…”
藤龙鞭骤然抽打在时忬精雕细琢的脊背上,隔着她外穿的纯白西装通勤大衣。
在锦缎丝绒布料绽开的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让她肩膀之下,一道横向肌肤,皲裂破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激的她当场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就她这种打碎了牙齿,都能往肚里咽,无论遭遇哪种惨境,都不会喊出一声痛的人来说。
她都能疼到凉气倒吸,秀眉紧皱,可见这藤龙鞭的威力,到底有多么强悍!
时忬双手落地,勉强撑起半跪在地面的身体,白皙的额头,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说起来,自从应家出了藤龙鞭,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刑具,她还从未亲自尝试过一次。
今天倒是见识了。
这可真疼啊…
感觉比当初,她人在华南棘山被伤到腰时,还要疼上几分。
“哎呀!忬儿!”
“啊!!时忬!”
“时忬…”
“忬儿。”
画风变得太快,谁都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时忬能出其不意地赶来,还能生生替季心月,扛下这足以致命的一鞭子!
在场众人吓了一大跳,始作俑者季昇凯得知自己闯祸,更是一把丢开手里的长鞭,跟人一起奔过去,扶住时忬纤长的身躯。
“忬儿!怎么样?啊?”
封清凝抱着时忬,拥进怀里,急的不行,眼中满是显而易见的心疼跟怜惜。
她的宝贝孙女,她从小到大,都没舍得对她动用过一次应家的刑罚,怎么今天,就偏偏让她给赶上了?
“哎呀!流了这么多血,快去叫乘风啊!”
安云哭的梨花带雨,伸出不知所措的双手,进退两难。
她不敢擅自去碰,时忬早已被鲜血浸湿的后背,生怕牵动她触目惊心的伤口。
“祖母,安婶,季叔,我没事。”
时忬接连缓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从剧烈的疼痛中回过神来,能够四平八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身子一转,时忬照旧挡在季心月身前,面向季昇凯。
“季叔我知道,您对心月跟宋鉴师在一起的事情十分不满,但请您听我说完。归根结底,他们两个之所以能在一起,也有我的原因。”
“倘若当年,我不是一意孤行,偏要去到霍家兰庭,或许,心月就不会结识宋鉴师。与其今天,您要当众惩罚心月泄愤,莫不如您直接罚我。”
“毕竟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她们。”
季昇凯心知肚明,时忬大老远,特地从公司赶回来的原因,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自家不成器的女儿!
可这种人命关天的紧急时刻,他哪还有心情去听时忬多说。
相比之下,他更担心时忬的安危。
“忬儿别这么说,季叔怎么舍得罚你?季叔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跟心月好。这样,咱们先去蜃龙堂看伤,回头季叔慢慢听你说,好吗?”
季昇凯本想跟人一起,拉起还跪在他面前的时忬,可女人却固执地摇头,表示她并无大碍。
她深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有些话,迟早要一次性说清。
“季叔,您相信我吗?”
“当然!”
季昇凯毫不犹豫,几乎脱口而出。
“忬儿是我应家的家主,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我这一生都是在为应家,为了你们奋斗,我不信你我信谁啊?”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时忬勉强扯起欣慰的嘴角,冲他笑笑。
“那就请季叔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自会向您证明,宋鉴师并非您想象中,风流成性,见异思迁的人。”
顿了顿,时忬又说。
“季叔,心月从小,就在您的严格管控下长大,或许对于感情,她从来不懂,该如何正确规避他人的示好。”
“但我们都明白一个道理,无爱不成性。您在介意心月失身他人的同时,难道就没有想过,到底对方是具有怎样独特的魅力,才能让心月,甘愿拜倒在他身下?”
“心月26岁了,她早已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人。花言巧语,虚情假意,于她而言,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她在东城的追求者时至今日,依然数不胜数,难道您不说,她就不明白男人的好坏?”
时忬挺直傲娇的上半身,无视背后传来那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季叔,您也年轻过,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年轻的时候,那也曾是当地,不可多得人中翘楚。”
“您就敢保证,您这辈子只有过安婶一个女人吗?我才不信呢…”
“噗嗤…”
沈茗星知道,这种时忬还身受重伤的时候,她本不应该笑,可她笑点过低的性格,导致她人在时忬身边,总是会不由自主,被她逗得嬉笑连连。
以至于眼下,她已被疾言厉色的封清凝私下揍了一巴掌,还是止不住口中的笑意。
季昇凯被她这番话,说的老脸一红,一本正经却尴尬至极的咳嗽两声。
“小丫头!如今真是长大了,反倒数落起你季叔我来了…”
时忬被他这句赧颜汗下的话逗笑,笑容浅淡,温柔醉人。
“哎呀季叔,我哪敢数落您啊?您在应家跟夏叔沈叔,那都是能跟我爹平齐的存在,我哪有那个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