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单换了身衣服,杨睿订的这家餐厅法式焗蜗牛很出名,但叶梁浅很讨厌蜗牛这种软体动物,有点恶心
。褚孑诀已经在餐桌上等着她,叶梁浅走进去时他还在滑动着平板看菜单。他应该刚刚谈完合同,身上的西装穿得一丝不苟的,每根头发都落在该待的位置上。
旁边有服务员替她拉开椅子,递来一个新的平板。
叶梁浅随意瞟了眼:“来份牛排就好。”叶梁浅低头快速勾选着熟度跟配菜。
“高考过程中感觉怎么样?”
“很好。”
杨睿又问:“有心仪的大学吗?”
叶梁浅点头。
杨睿轻笑,语气里带着调侃:“我们要一直这样,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抱歉。”叶梁浅喝了一口桌上的白开水,又是很久的沉默。
“很喜欢他?”
叶梁浅点头。
被拒绝久了,这次又加上叶梁浅亲口承认,杨睿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终究是受不住了,他神情激动,撂下狠话:“叶梁浅,我不会放弃的,我喜欢的东西还从来没有没得到过的。”
叶梁浅没打算跟他多费口舌,牛排已经被端上来,她低头细细的切着。即使在生气,杨睿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伸手拿过那盘牛排。切得很用力,像是要将全部情绪宣泄在那里。
叶梁浅:“……”那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这餐下来,没有一个人再开口。叶梁浅将最后一口牛肉,杨睿放下手中的叉子:“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家司机在门口等着。”她垂眸,不去看杨睿的眼睛:“感谢你今天的款待,牛排很好吃。”叶梁浅已经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杨睿看着她的背影,手指不自觉攥紧,挽留的话终究还是堵在嘴里。
叶梁浅坐进车里,早上给韩若霜发去的信息终于收到回音,韩若霜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拨了一个电话过来。
电话一接通,韩若霜整张脸凑上来,眼睛左右看着寻找着什么。她眼里带着好奇,说话一点也不遮遮掩掩:“我天,你们现在在一起吗?可以亲一个给我看吗?”
叶梁浅:“……这么不见外吗?”
韩若霜还在左右瞟着:“他人呢?”
“他不在。”
韩若霜嘿嘿笑着,一副看透的模样:“你第一次跟我提他,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在一起。”
“这么明显?”
韩若霜一脸骄傲,她下巴扬得老高:“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你的谁。”
她像大半年没跟活人讲话一样,嘴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叶梁浅回应着,偶尔还会问问她那里的生活,这个时候韩若霜一定是一脸痛苦的,跟她抱怨着那里的生活。
跟褚孑诀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叶梁浅简单地化了一个淡妆,还特意换上了夏季的校服。褚孑诀跟叶梁浅的脸保安还记得,他们随便跟他扯了一件不存在的理由,褚孑诀那张脸就像通行证,保安没多问直接就他们进去。
原本高考的横幅已经被撤下,现在还是上课期间,校道很冷清,看着这偌大的校园,叶梁浅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哪里:“教室应该进不去了吧。”
褚孑诀原本的计划也不是在教室,他的拇指摩挲着叶梁浅的手掌,道:“高考结束,三楼被空了出来,没人。”褚孑诀看着叶梁浅的眼睛,继续道:“我们也可以去看看那条楼梯间。”
原来早有预谋。
叶梁浅垂眸,脸颊很红,但还是应下:“好。”
夏季的阳光更加热烈,校道旁的两排榕树茂盛,那条他们走过无数遍的沥青路上面布满光影的斑点。树枝一被风吹晃,那些斑点也跟着它一起晃。榕树上趴着的知了还在叫个不停,伴随着鸟的叫声,夏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在他们幸运,美术楼一楼的大门没有落锁,褚孑诀拉着她爬上五楼。再一次站在这条楼梯间,他们比上一次的他们多了一重身份,褚孑诀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几个字,跟叶梁浅十指相扣的手牵得更紧。
他们没在那面留言墙停留太久,只是看了几眼就走到三楼。他们找了间没有上锁的教室,这间教室的监控是坏的,里面很空荡,教室的两边放了两排柜子,每个隔间都塞了些书籍跟画笔,教室的后门堆积了高高几层的凳子,旁边还放在几个坏的画架跟钓鱼凳。
叶梁浅将教室里原本打开的窗帘拉上,褚孑诀从后面试探性的去抱她,叶梁浅没有拒绝,褚孑诀的胆子更大了,鼻子抵着她的肩头,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叶梁浅转身,将头埋在他的胸膛。
自从那一吻之后,褚孑诀的胆子变大了不少。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天,他们就这么手牵手的来到白其嵩面前,这可把母胎单身多年的白其嵩气得够呛:“你小子这就追上啦?”他咬牙切齿,看着褚孑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道“果然颜值是人类最大的公敌,我要有你那张脸,再配上我这么优秀的身份,追我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国外。”
“我也考进了A大。”
听他说到这,白其嵩异常高兴,他的手肘依靠在褚孑诀的肩膀上,笑的得意:“你好啊,学弟。”
褚孑诀:“……”
叶梁浅在一旁憋笑。
白其嵩口袋的电话响起,是住在一楼的马爷爷让他下去拿些东西。他应了声好,临走前还不忘踢了脚旁边的公鸡,它也不是懦弱的性格,挣扎着朝他咯咯叫着。
“每天就把你炖汤喝。”白其嵩威胁着,他已经推开门,朝楼下走去。
他离开了,房间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俩人,公鸡在这个时候躁动起来。叶梁浅看着它的气势:“它是一点委屈都不愿意受啊。”
褚孑诀已经要上手抓那只鸡,绳子没有绑紧,它的腿已经松了很多,大力扇动着翅膀,往叶梁浅待的地方飞去。褚孑诀一时情急,也没去理会那只公鸡,一心只想着怎么保护叶梁浅。
谁都没有想到,叶梁浅一时之间脚滑,拉着褚孑诀就向后倒去,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双唇紧紧挨在一起。叶梁浅不由自主的瞪大双眼,褚孑诀也被吓得不轻,他下意识的从叶梁浅身上起来。
“对,对不起。”红晕从褚孑诀的脖子顺着脸颊一路爬到耳根。
叶梁浅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低着头不去看他。只有那只公鸡,像一个胜利大将军,昂首挺胸,咯咯咯叫个不停。叶梁浅生气的去踹她,整个房间是鸡飞狗跳的混乱。
当白其嵩帮完忙,上来看到这一幕人都傻掉了,只见他的家具乱成一锅粥,沙发的套子被丢在地上,两人追着一只鸡,鸡的羽毛布满了整间屋子,他两眼一黑,双手扶着门框才没有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