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他。”叶梁浅干脆破罐子破摔。
“是因为那个叫褚孑诀的人?”
叶梁浅的手摩挲着桌面,她心里其实很明白:“其实也不全是,就算没有褚孑诀,我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冯叔轻轻拍了下叶梁浅的肩膀:“可你们的婚事有关叶氏跟杨氏两家长久的的利益,你们……”
叶梁浅脸上坚毅:“我明白,但人生那么长,我就应该甘心吗?”
就那一瞬间,冯叔明白,她真的彻底长大了,她不再需要他跟林耀钥的羽翼,她有了直击风雨的勇气。
“我支持你。”冯叔语重心长:“你也可以像你妈妈一样,不依赖任何人。”
“一定。”
在公司里待着的时间过的很快,五点的时候林耀钥就叫人送来一套很普通平常的衣服,衣服很古典,有几处地方还点缀了几抹绿色。这件衣服比她今天穿的衣服少了点正式的感觉,料子摸得很舒服,给人一种就是平常一起聚聚的模糊感。
叶梁浅从办公室暗门里的休息间出来,已经有化妆师提着化妆包在办公桌旁边等着她。叶梁浅将暗格的门打开:“进来吧。”
两名化妆师提着包进去,四十多分钟两名化妆师开始收拾工具,叶梁浅坐在那里看着她们收拾完才起身。其中一个化妆师已经替叶梁浅打开暗格的门,叶梁浅走了出去,公司门口已经停着林耀钥的车,叶腾的车停在林耀钥车的后面。
林耀钥车位旁边站着的司机替她打开车门,原本闭目养神的林耀钥睁开眼睛。她比平常也温婉不少,收了些锐气跟锋芒,叶梁浅上了车,旁边的司机关上车门。
林耀钥将那只祖母绿手镯递给叶梁浅,她看了眼叶梁浅手上的银镯开口道:“这次的饭局会谈你们的婚事,杨睿那小子对你特别感兴趣。”
“我知道。”叶梁浅接过林耀钥手中的镯子套在另一只手上。
林耀钥看了眼叶梁浅手上带着的银镯:“那只银镯不符合今天的场合,先摘下来吧。”
“可我觉得挺好的。”
林耀钥看着她。
叶梁浅也望向她,没有退步。
最终还是林耀钥败下阵来:“随便你吧。”
“谢谢妈妈。”
两人不再交流,餐厅门口已经有专门接待的服务员等候。他们见车停了下来,走上前打开车门,林耀钥先下了车,她挽上叶腾的胳膊,叶梁浅跟在她身后。
餐厅里的红毯从门口一路铺到包间到门口,带路的服务员替她们打开门。杨睿一家已经在里面等着,杨睿见她们来,起身替叶梁浅拉开椅子。一旁的叶腾替林耀钥拉开椅子,林耀钥坐下,不忘夸赞:“小睿越长大越绅士了。”
张宣颖眼神慈爱:“梁浅也越来越漂亮了。”她笑笑,又道:“听说梁浅最近开始接手公司了?”
林耀钥没打算隐瞒:“平常没事打算让她来公司练练手,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有其他人来继承公司吗?”
叶腾脸上带着笑,旁边守着的服务员已经退了出去。他拿起醒酒瓶想要斟酒被杨睿接过:“叶叔,我来吧。”
叶腾将醒酒瓶递给他,视线看向杨氏夫妻身上:“耀钥说得对,除了梁浅我也后继无人了。”
一桌的人笑笑,将这一段话翻篇。
服务员端来费多霞白葡萄酒,是用来配刚刚端上来的青口贝。叶梁浅很喜欢青口贝里百里香的味道,她抿了一口白葡萄酒。叶梁浅其实喜欢喝酒,但就是不喜欢在宴会上跟他们推杯换盏。
太累了。
喝酒明明是一件开心且享受的事情。
又上了新的菜品,叶梁浅不喜欢吃鸡肉,但这家餐厅里配鸡肉的酒不错,黑皮诺是摆在她面前那么多酒杯里唯一一个空杯。菜品的名字她忘记了,反正是又臭又长的。
饭才吃到一半,叶梁浅面前已经摆满了各种酒。
杨元恒在跟林耀钥聊着公司最近的商业合同,他最近看上了一个项目,希望跟叶氏一起发展。坐在林耀钥旁边的叶腾脸上挂着笑,手却不自觉摩挲着酒杯。叶梁浅明白,这是他心烦的表现。
她很轻的笑了一声,除了杨睿,桌上的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
叶梁浅看着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的杨睿,他笑笑,朝他举起杯子。
叶梁浅拿最旁边的酒杯跟他的酒杯轻轻触碰。
张宣颖脸上带着笑,来找叶梁浅搭话:“浅浅,你这周末有没有空?杨睿这孩子打算去江南那里玩玩,你们一起去刚好有个伴。”
林耀钥注意到他们这边,开口道:“这孩子刚刚接触公司,事业心太重了。”
张宣颖苦口婆心的劝着:“但以后结婚还是要以家庭为主的。”
林耀钥眉头紧蹙,有些不理解:“以后成了家怎么不能打拼事业呢?”她笑笑:“我也听过小睿,从小听话懂事,月嫂带到一岁后就进了早教班。他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感兴趣,小学的时候老师就组织过走进桃雕,他在那次活动中拿了第一。”林耀钥抿了口酒,眼中含笑:“我听说那次杨夫人花了一百万给小睿找了最好的桃雕老师,杨总更是花了一千二百万买了一件明代的桃雕作为奖励。”
林耀钥面上带笑,看着张宣颖。
她笑笑:“林总说的对。”
杨元恒朝她敬了杯酒:“不知我们两家的婚事……”
林耀钥笑笑,回敬了杨元恒,她斟酌语句:“我们家浅浅才刚刚十八,年龄太小了。我们两家虽然有结亲的打算,也得再等几年,到她法定结婚年龄,有了自己的判断吧。”
杨元恒脸上有了丝变化:“林总这是什么意思?”
林耀钥笑笑:“我当然是巴不得跟他们联姻的,但法定年龄都到……会不会太着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买女儿呢?那浅浅以后还能在叶氏站稳跟脚吗?”
林耀钥脸上带着笑,所有话都点到为止,没在更深的挖掘。
长久的沉默,杨元恒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林耀钥手中的杯子。两人相视一笑,这件事情也算彻底定了下来。
林耀钥:“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跟亏欠,西北那块地我们可以给你一些情报。”
杨元恒的眼中投射出野心:“情报保真吗?”
林耀钥笑笑:“我从爸爸那里听来的。”
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杨元恒的疑虑。他亲手替林耀钥斟酒:“杨某愿意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