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她得知你可能不在人世,她就自己放弃了喝药,久而久之,就病死了,她的丧葬费都是娘娘给的。”
“不!娘,娘,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流芝嚎啕大哭起来。
她自小贫苦,唯与自己的娘相依为命,她娘知道太傅府的小姐身边缺丫鬟,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她送进太傅府,只因跟在太傅府的小姐身边就不用受苦。
她一心想让自己的娘过上好日子,才动了不该有的歪心思……
绘书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下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到底谁才是对你好的人,要不要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就在绘书将要踏出门槛的刹那,流芝哽咽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不用想了,我去,你告诉娘娘,我愿意说出一切,我什么都愿意说。”
绘书大喜过望,“好,我这就去告诉娘娘。”
知道流芝愿意说出一切后,端妙云明显松了一口气。
“好,这可真是太好了,之前本宫还在想着如何让她松口,眼下看来倒是可以省去这一个麻烦了。”
“是啊,娘娘,你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端妙云嘴角微微上扬,“自然,本宫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了。”
——
尉迟玄无精打采地批阅着奏折,他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些奏折上,而在于抓捕梁靖的事情。
梁靖一日没有落入他的手中,他就一日不得安心。
“皇上。”
听出了这是孙康才的声音,尉迟玄喊了一句,“进来。”
孙康才躬着身子走进来,“皇上,奴才已经将人带到了。”
“行,让她进来吧。”
“是。”
孙康才挥挥手,外面的人立马将一个妙龄女子推了进来。
孙康才:“皇上,那奴才就先到外面等候着,若是有任何吩咐,皇上你再叫奴才便是。”
“好。”
孙康才退了下去,尉迟玄恰好批阅完了一份奏折,顺势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笔。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依稀能从这女子的眉眼间看出几分梁钰贞的风姿,不过,这女子的眉眼倒是和她的姐姐极为相似。
梁含意局促地跪了下来,“臣女,叩见皇上。”
尽管她行礼的动作过于局促,但还是能让人看出她周身不凡的气度。
“你就是梁靖的二女儿?”
“回皇上,臣女正是。”
“朕听闻,你吵着闹着要见朕,可有此事?”
梁含意大着胆子点头,“是,确有此事,皇上,臣女手上有臣女父亲通敌叛国,意图谋逆的证据。”
“朕知道,如若不是因为这个,朕也不可能让你见到朕。”
“皇上,臣女愿意奉上证据,只求皇上能够宽恕臣女和臣女的姨娘。”
尉迟玄稍稍一想便答应了,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给。
“好,朕答应你,你将证据呈上来,朕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天子一言九鼎,梁含意松了口气。
她从衣袖中取出了藏匿许久的证据,双手恭敬地将其举过头顶,呈到了尉迟玄的面前。
尉迟玄拆开来看,眼神立马变得寒凉无比。
“京畿城防图,好一个梁靖,他竟私盗走京畿城防图,如此要物,说他并非早有心谋逆,朕可不信。”
他将京畿城防图放在桌上,很快便想到了一事。
“孙康才,孙康才。”
孙康才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皇上,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梁靖早就盗走了京畿城防图,此前竟无一人察觉,看守城防图的人是干什么去了?”
“这……”
孙康才也深感此事重大,“皇上,奴才这就去传唤向大人。”
“快去。”
这不去传唤不知道,一去传唤,就连孙康才都傻眼了。
向府早已人去楼空,哪里还有什么向大人!
当孙康才将这些都告诉尉迟玄后,尉迟玄狠狠拍桌。
“朕就知道,果然,他们都沆瀣一气,难怪京畿城防图失窃这样重大的事情,朕到今日才知晓。”
这个时候,尉迟玄只庆幸自己先下手为强。
“孙康才,传朕的旨意,派人加大搜查范围,务必要抓到梁靖及其党羽。”
“是,奴才这就去。”
自始至终,梁含意都跪在这儿,心中不安。
孙康才刚出去没多久就又折返回来,“皇上,云妃娘娘求见。”
“不见,朕正忙着。”
“可是皇上,云妃娘娘说事关二公主当年被谋害的事情,还请皇上一定要见见她。”
尉迟玄一边心烦着,一边还是让孙康才去传端妙云进来。
“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
多年的熟悉让端妙云只听这一句话就知道尉迟玄现在心情很不好,甚至于可以用差劲二字来形容。
但是,话又说回来,尉迟玄心情不好干她何事?
“皇上,臣妾今日求见皇上,只为告发梁德仪数年前谋害臣妾的女儿宁月。”
尉迟玄坐直了身子,“哦?云妃,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臣妾当然知道若无证据是不能在皇上面前信口开河的,还请皇上明鉴,宫女流芝就是证据。”
“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流芝立马开了口,“奴婢承认,当初就是梁德仪指使臣妾谋害云妃娘娘的孩子的。”
她将当年的事情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没有遗漏任何的地方。
端妙云在一旁听着眼泪纵横,饶是过去了那么久,饶是宁月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她仍旧还是能记起当初的绝望。
之前还没离开的梁含意也竖起耳朵听着这些,她很是惊讶,梁钰贞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尉迟玄始终皱着眉头。
“朕早就猜到是她,也只有她有如此胆量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朕的皇嗣。”
他握紧成拳,“梁家已不足为惧,梁钰贞也断不能再留。”
端妙云的眉眼间难掩欣喜,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太久了。
“传朕旨意,德仪梁氏,德不配位,心狠手辣,屡次残害皇嗣,即日起贬为庶人,三日后,赐白绫。”
听到这些,端妙云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