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朝夏知棋步步逼近,夏知棋害怕得往后跑。
刚跑两步,便被一棍子打倒在地。
她疼得呻吟起来,紧接着,又是重重的一棍落下。
沛文睁大双眼,护主心切的她着急得不行,力气也骤然间大了许多,一下子就将颂心和剪枝推开。
紧接着,她便扑到了夏知棋的身上,用自己来挡住棍棒。
疼痛和感动混淆,夏知棋大喊,“沛文,快让开,你别挡了。”
“不行,奴婢这条命是娘娘给的,奴婢誓死也要护住娘娘。”
侍卫有些为难,抬头去看梁钰贞,得到的只是更冰冷的命令。
“呵,倒是难为她们主仆情深了,不用管,继续打,她想护主就让她护。”
侍卫听了命令,下手不再顾忌。
“啊!”
一棍又一棍打在沛文的身上,过了片刻,她便已血肉模糊。
虚弱至极的她扬起最后一抹笑,不舍地看着夏知棋。
“娘娘……恕奴婢不能再侍奉在娘娘的身边了,往后,娘娘要,好自,珍重。”
她的头耷拉在一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与此同时,身子也倒在一旁,不能再护着夏知棋。
眼看着朝夕相处的沛文被活活打死,夏知棋悲愤交加,可她顾不得沛文的死,只因梁钰贞仍不解气。
“一个贱婢,打死了也就打死了,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本宫今日要废她一条腿,那便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完好无损地走出百合宫。”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重新抡起长棍照着夏知棋的一条腿狠狠打了下去。
夏知棋疼得咬紧牙关,视线越发模糊,心里只剩下后悔,早知道,她就不该跟梁钰贞为敌的。
梁钰贞,本就是一个疯子。
颂心眼看情况不对及时劝阻,“娘娘,昭媛娘娘已经晕过去了,娘娘不如停手吧?”
梁钰贞不语。
颂心更着急了,“娘娘,昭媛娘娘到底是后宫的妃嫔,要是活活将她打死了,麻烦就更大了。”
许是郁结于心的一口恶气出了些,梁钰贞才找回了几分理智。
“知道了,派人将她扔到百合宫外的宫道上去,本宫要杀鸡儆猴,看看往后这后宫谁人还敢伤害本宫的禹儿。”
“是……”
夏知棋果真被扔在了百合宫外,如此闻所未闻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所有人皆为之骇然。
尉迟玄更是一刻不停来到了百合宫,命人将夏知棋送回乐康宫医治。
他冷着脸走进漪澜殿,梁钰贞也知道缘故,自觉跪在了他面前。
“皇上,恳请皇上责罚。”
“你可知自己错在了何处?”
“臣妾为自己的禹儿讨回公道,她害禹儿落下残疾,臣妾便要废掉她一条腿,臣妾不觉得自己有错。”
‘啪——’
重重的巴掌落在梁钰贞的脸上,她被扇倒在地,又赶忙起身跪好。
尉迟玄指着她怒骂,“强词夺理!还敢说自己没错?你既无执掌六宫之权,更无朕的命令,竟敢公然在宫闱中滥用私刑,责打皇妃,如此恶劣的行径,你还觉得自己无错?”
“臣妾知道自己错在不该僭越,可皇上,臣妾每每看着禹儿如今的模样便心如刀割,报仇的事情,臣妾再不能等了。”
“就算你查出了真相,你也该禀告给朕,自然有朕来处置,这些年六宫之权皆在你手上,到底还是让你变成一个狠毒无情的疯子了。”
狠毒无情……疯子……
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梁钰贞倔强地擦去眼泪,心痛难耐。
“臣妾敢问皇上,就算皇上知道真相,皇上可会顾及夏知棋前几年的功劳而不会对她多加责罚?”
‘啪——’
又是第二个巴掌狠狠落在梁钰贞的脸上,这一次,她被打得头晕,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片刻之后,梁钰贞才缓了过来,她擦掉嘴角的血丝,无声地扬唇一笑,寓意着无声的嘲讽。
她知道,她猜对了,而这,正是尉迟玄的逆鳞。
“妄图揣测君心,梁钰贞,你好大的胆子。”
“臣妾自知有罪,但凭皇上发落。”
“好,好。”尉迟玄沉下心,“传朕旨意,即刻剥下梁妃的服制,贬其为贵嫔,幽禁百合宫,往后非朕旨意,永不得出。”
说罢,他甩手离去。
梁钰贞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尉迟玄走远。
“颂心,本宫和被打入冷宫的废妃还有何区别?区别不过是,他看在兄长的份上留了本宫一个贵嫔的位分,除此之外,本宫与冷宫废妃毫无区别。”
颂心怜惜地扶起梁钰贞,“娘娘,你不要这般想,皇上只是一时震怒,到底也是看在昔日与娘娘的情分上才这般发落的。”
“你不必再劝本宫,皇上是顾念情分,还是顾及兄长,本宫分得清。”梁钰贞极尽嘲讽道。
“当年本宫入东宫为太子侧妃,只一眼便对皇上情根深种,他只知自己与端妙云的青梅竹马之情,可曾知道本宫也对他心生爱慕?”
“娘娘……”
梁钰贞轻轻推开搀扶她的颂心,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本宫一直憎恨端妙云,因为只有她得到过皇上最纯澈的喜爱,本宫厌恶她,也忌惮她,可皇上分明才是最无情之人啊。”
“这些年本宫执掌六宫事务,为他内外分忧,如今本宫与他的孩子受了这样大的伤害,他却预备轻拿轻放。”
“本宫若是不为禹儿讨回公道,夏知棋那个贱人还会逍遥自在,痛苦的只会是本宫和禹儿,所以,本宫不得不这么做。”
眼看着梁钰贞陷入回忆几近痴狂,颂心急得不知怎样才好。
幸好这时剪枝匆匆跑了出来,她大喊着,“娘娘,大皇子醒了,开口便嚷嚷着要见娘娘,娘娘快进去吧。”
“禹儿!”
刚起身要走,梁钰贞却又愣住了。
“你们快看,本宫是不是脸颊红肿?”
颂心无奈点头,承认了,“是,娘娘,奴婢这就去给娘娘找些冰块来敷一敷。”
梁钰贞催促着,“好,快去,本宫绝不能让禹儿瞧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