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滢儿!”
众人奔进了皇后的院落。
满院焦黑,弥漫着刺鼻的烟味。
皇后闭目躺在地上,身旁围着姜锦安和其他丫鬟。
“滢儿!”皇帝立刻奔去,扶起昏迷不醒的皇后,红着眼眶激动大吼,“叫御医!快叫御医来呀!”
“陛下,御医来了。”丫鬟通报。
御医挤过人群,蹲在了皇后边上。
“陛下,您是否介意老臣,直接为娘娘把脉?”
“快着些!”皇帝顾不得其他,焦急催促。
御医便伸手,覆上了皇后的手腕。
“怎样了?”皇帝迫不及待地追问。
“莫急。”御医说着,又仔仔细细瞧了一番。
他的脸色,渐渐凝重。
“陛下,娘娘的情况,不是很好……臣只能尽力而为!”
皇帝咬牙不语。
忽然,他挥起手来,低吼一声,重重砸向地面。
一下又一下,砸出阵阵闷响,仿佛使尽了他全身力气。
“陛下!”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旁人吓坏了,立刻上来拦他。
鲜血顺着他的骨节,汩汩流了一地。
“快给陛下包扎!”
“你务必给她治好,听到没有?”
皇帝的手被几个奴才攥着,手忙脚乱地包扎,但他只顾盯着御医,眼眶通红。
“臣明白。”
“陛下,莫慌,让我试试。”
这时,沉默许久的玄澜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冷静至极。
皇帝看他一眼。
太后忙道:“陛下,还是将滢儿带进屋里,等御医开药吧。”
皇帝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让奴才们吓了一跳。
“你来。”他指了指玄澜。
“陛下,这人命关天的事,还是让御医来,更靠谱。”姜锦安立刻道。
她知玄澜的本事。
她暗想:若玄澜治好了皇后,这妹妹在宫里……岂不是更目中无人?
太后也道:“是啊。公子虽然灵力过人,但对于凡间的病痛,恐怕知之甚少……”
“是朕让他看的。朕看谁敢拦?”
话出,无人再敢言语。
皇帝向玄澜掷去了一个眼神。
玄澜上前一步,正要俯身查看,姜锦安忽而大喊:“慢!”
“你又有何事?”皇帝忍着愠怒,严厉的目光扫向了她。
“娘娘是处子之身,就这么让一个年轻男子检查,多有不合时宜之处……”
此话一出,太后震惊地瞪大了眼:“陛下与滢儿,难道从未圆房?”
姜雪菱忍不住了:“现在这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轻重缓急不知道吗?”
皇帝一挥袖子,怒而起身:“你们都给我退下!这里只留姜姑娘和玄澜公子……”
“皇帝!娶我滢儿的时候你口口声声答应得好好的!这笔账,老身要怎么跟你算?”
太后全然没理会,咬牙切齿地指着皇帝痛斥。
“闭嘴。”
玄澜掷去冷声,再度平息喧嚣。
待四周安静下去,玄澜俯身,仔细端详了下皇后的脸,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
呼吸尚在。
于是,他抬手轻轻一挥。
一团白茫茫的雾气,从皇后眼前浮起,渐渐升至了夜空。
雾气完全消失那一瞬,皇后眼眸微动,睫毛好似闪了一闪。
“娘娘……娘娘动了!”
在丫鬟的轻呼声里,皇后睁开了眼。
众人纷纷赞叹。
御医也看直了眼。
“我……我这是在哪?”皇后茫茫然地环顾四周。
“滢儿!你醒了!怎么样?可有不舒服?”
“我……”皇后正要开口,却重重咳了几声。
“这个拿去,就热水喝下。很快便好了。”玄澜递来一只瓷瓶。
皇帝立马招呼着丫鬟扶皇后进屋吃药。
“玄澜公子,雪菱姑娘,今日多亏有了二位。请二位随我来书房一叙。朕有要事与二位商量。”
玄澜与姜雪菱,便跟着皇帝离开了。
“皇帝,你要去哪?老身的事,还没跟你说清楚!”太后见皇帝要走,就要追上去。
“天色已晚,母后还是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改日再谈。”
皇帝撂下此话,立刻快步离开了。
“皇帝!皇帝!”太后追出了门,却跟不上他的步伐,气得捶了两下胸口。
一旁的姜锦安眼珠一转,跟了上去,扶住太后的胳膊。
“太后娘娘,您别急。皇后娘娘单纯天真,不谙世事。皇帝又疼她,不愿勉强她什么。您呀,跟皇后娘娘把话说开就好了。”
太后睨她一眼:“你是什么人?”
“回太后娘娘,臣女是尚服局新来的女官。”
“滢儿出事,你怎会在她身旁?”
姜锦安面不改色:“臣女经常给皇后娘娘送衣服。一来二去,跟娘娘也熟悉了。这次,臣女也是来送衣服的。”
太后忖量了下:“既是如此,你随老身进去,给她讲讲道理。”
“是。”
两人进屋时,皇后正倚在床边休息。
“滢儿。”
皇后循声回头,“太后娘娘。”
太后施了个眼色,屏退了众人。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了。
“你今日……为何突然穿起那条紫裙?”
“是雪……”
姜锦安正要开口,却被皇后打断了。
“尚服局送错了衣服。滢儿不知那衣服的来历,经锦安姑娘一说才明白。”
太后缓下脸色,露出了笑意:“既然你一无所知,老身也不追究了。往后,不要让老身再看见这条紫裙。”
皇后心中疑虑重重,却还是点了下头。
“你和皇帝,听说从未圆房?”
皇后脸色一僵,牙齿不由得磕绊起来:“是、是谁说这样的胡话……”
“这你别管。你只老实回答我,是不是。”
沉默片刻,皇后还是松了口,“是。”
“自古以来,哪儿有帝后不圆房的道理?你呀,不再是小姑娘了。有些事情,自己心里要拎得清。明白不明白?”
皇后咬唇,脸颊微红。
姜锦安也在一旁假模假样地劝起她来。
皇后还是一言不发。
太后忍不住板起了脸:“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可听进心里去了没有?”
“太后娘娘。”皇后扶着床沿,颤巍巍地下了床。
姜锦安忙上前扶,却被皇后甩开了。
下一刻,皇后“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太后眉头一蹙:“你要做什么?”
皇后仰起了脸,目光坚定。
“太后娘娘。滢儿从始至终,只把皇帝哥哥当亲人。若帝后必须圆房……那这个皇后,滢儿宁愿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