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杭州的战斗,宋军大获全胜。
先锋营和西军配合的还算不错,各自攻打杭州的东西两个方向,在成功占据城墙后,顺利截断城内南军的南北呼应,将其分割以后,逐段消灭。
战后,先锋营又主动退出杭州城,将防务交给西军。
先锋营自己,全部退到杭州城外的东北部旷野,就地扎营,和投诚的石宝、司行方等兵马混在一起,不是训练和就是做拓展游戏联欢。
刘延庆、杨惟忠、辛兴宗等一群西军大佬,都乐得要命,夸奖赵子俞会做事。
宋江则是一肚子的郁闷。
打下的杭州被赵子俞白白送给西军了,一心想立个大功、争取功名的宋江出了力,还什么都没捞到。
宋江来找赵子俞唠叨心中苦闷的时候,赵子俞笑道:“我们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立功的。张叔夜大人都不敢得罪这帮西军,你现在就是不服气,敢跟他们争功吗?”
赵子俞得到燕青的情报,知道方七佛还要带人反攻杭州,为了保住柴进和燕青的卧底身份,这事暂时不能对宋军的任何高层说。
来日有什么反攻大战,就让他们西军和方七佛去火星撞地球吧!
打到杭州,军营内疫病又起来了,现在就是休养生息的时候。
赵子俞要做的,就是去伤兵营调查。
伤兵营内,作战受伤的士兵只占了一小部分,大部分是染上瘟疫的。
有人来报:穆弘、杨雄、张横、朱贵、白胜等人已经奄奄一息,似乎马上就要不行了。
进营转了一圈以后,赵子俞大发雷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生病的人那么多了?这些人吃了药不见好,情况还越来越严重了?”
裴宣跟在赵子俞身旁,皱着眉头说:“最近染上疫病的情况确实很严重性。杭州被方腊占据时,死了很多人,尸体没有得到及时处理,造成瘟疫流传严重。我们现在和西军都在拼命掩埋尸体,以免造成更大的瘟疫。”
“不对!就是瘟疫流行,我们不是有药吗?为什么军士们吃了药还没有见到好转?”
“可能是药不对症。所以打仗受伤的军士容易治愈,而染病的容易死亡。”裴宣送上伤兵营的伤亡统计册子。
赵子俞随手将统计册子递给蒋敬:“蒋先生你看看,这个数字里有什么门道。”
关于数字审计的事,他都交给神算子蒋敬来办,蒋敬对数字最为敏感,能及时从数字中发现问题。
然后他又问裴宣:“安道全什么时候能回来?”
“据秀州来人说,本来安道全前几天就能回来的,但是遇上一批前线退下去的伤兵需救治,这些伤兵中,还有金枪手徐宁,所以安道全就在秀州多滞留了几天,估计明后天就能回来。”
赵子俞:“这里医生不够用,我会安排戴宗去江北再请许叔微。安道全精于创伤,许叔微善于治疗瘟疫。他们俩相辅相成,才是最佳选择。”
裴宣点点头,觉得有理。
这时,蒋敬已经神速看完裴宣的统计数字。
“赵监军,这个数字里——有问题!”
“什么问题?”
“伤兵营里,除了重伤死亡,绝大多数都是染上瘟疫死的。瘟疫的种类很多,有高烧的,有呕吐的,还有腹泻不止而死的,无论生什么病,几乎都没有治好的。特别是俘虏兵和投诚兵。”
赵子俞一脸的难看。
他正在拼命安抚俘虏兵和投诚兵,希望他们不要生乱。现在伤兵营里莫名其妙死那么多人,难免不让刚刚投降过来的众南军起疑心。
要是投诚营里乱传:自己借着治伤病软刀子杀人。投诚营里的南军还有可能马上就乱……
绝对不能任由这种趋势发展。
“李云,这件事你怎么看?”赵子俞问他身边的青眼虎。
李云谨慎地说道:“以小人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这些兵病死的蹊跷!一般生病死人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凡事生病的人,几乎没有病愈的,都是轻的变重,重的慢慢不治而死,几乎都治不好,这就有问题了。”
赵子俞:“杭州城内的瘟疫,你查的怎么样了?”
李云:“杭州城内也闹瘟疫,他们也死人,但是没有我们兵营中死人情况那么严重。况且方五在全城施药,好多人服下药以后,就慢慢痊愈了。而我们用同样的药方,人却越死越厉害,现在军营内都传言,我们被方腊下了魔咒……”
赵子俞:“哼——一派胡言!解珍,你去给我把新来的军医魏辅梁找来!”
然后,他又吩咐解宝:“去把小温侯吕方也找来!”
想转身找时迁交待任务,却发现时迁不在身边。
“时迁呢?怎么一转眼,时迁就不见了?”
焦挺急忙说道:“时迁这两天老是拉肚子窜稀,刚才肚子难受,上茅房去了。”
“既然时迁不在,那焦挺你去,你去把笑面虎朱富和白胜找来。”
蒋敬不明所以,问道:“赵监军找这些人干什么?刹住伤兵营病死人数太多这事,我们应该想办法先把安道全找回来。”
赵子俞:“前一段时间我看你们的伤亡统计数字,只是感觉有问题。这两天问题越来越大,不管是不行了。我听说穆弘、杨雄、张横、朱贵等人都病的快不行了。再不整治伤兵营,只怕他们都会死掉!”
裴宣倒是很机警:“赵监军您的意思是,我们伤兵营内部有问题?”
赵子俞:“咱们伤兵营的内部有鬼!”
蒋敬一个激灵:“伤兵营里闹鬼?”
赵子俞:“我以前只是怀疑,但是死了好多人,证实了我的怀疑……”
还没说完,五十来岁的小老头魏辅梁被带了过来。
“小人魏辅梁,参见赵监军!”军医恭恭敬敬施礼。
“魏医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最近这兵营内死亡情况严重,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最近连日大战,加上杭州瘟疫流行,死些人都是很正常的。”
小老头魏辅梁说的一本正经。
赵子俞大怒:“一派胡言!杭州城里也闹瘟疫,那里还没有人管,但是死的人数反而比军营里少。自从你来到我们伤兵营,这士兵的死亡率,是杭州城的十几倍,你怎么解释?”
“他们都是草民贱种,多死几个和少死几个都无足挂齿。赵监军皇族贵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低贱的地方,还是早些离开,不要和这些贱民厮混在一起,降低了身份。”
“我做什么事,还用你指手画脚教训?”赵子俞有点愠怒。
“小人不敢!只是衷心为赵皇室好。”小老头魏辅梁跪下低头。
“别狡辩!一般用大道理对别人说教的人,都是自己内心有鬼!”赵子俞开始冷笑。
“小人在军营内一向兢兢业业,治病用的都是赵监军找来的方子,我只是照方抓药的执行者,执行的绝对无误,还望监军明察。”
魏辅梁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有问题,也是你赵监军的问题。
赵子俞:“魏辅梁,我早就在注意你了。别以为你做的事我都不知道。
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还嘴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