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身披战甲出门而去的邵彰谨,养母孟娴娘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总该为此做些什么才好啊!
然而,此刻的邵彰谨并没有心思去理会养母内心的想法。
邵彰谨与云毅并肩站立在高耸的城墙之上,目光紧紧锁定城外那面迎风飘扬的“淮”字大旗。
云毅凝视着邵彰谨那张略显疲倦的面庞以及眼眶周围淡淡的乌青色,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疼惜之情。
他轻声劝说邵彰谨道:“归云,你还是先回营帐歇息吧。
反正对方暂时不会发起攻城之战,等会儿我们换班值守时,我定会按时唤你回来。”
邵彰谨微微抬起头来,将脖颈上架着的望远镜举起,朝着城外望去。
只见敌军的兵马正有条不紊地忙着埋锅做饭,搭建帐篷,丝毫没有立刻展开攻城行动的迹象。
于是,她轻点颔首,表示赞同云毅的提议,并说道:“如此甚好。看这情形,他们眼下想必也是劳累至极,不过夜晚仍需警惕敌人趁虚而入发动夜袭。
吩咐下去,让我方将士们做好随时攻城的充分准备。”
云毅一边应承着邵彰谨的话语,一边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手中的望远镜。
这副望远镜乃是出自邵彰谨名下工坊的精心制作之物,以往都是出售给那些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们。
而如今,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刻,它被巧妙地运用作军事装备,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重要作用。
邵彰谨与云毅在安排好皇帝和太后的葬礼事宜后,第一时间便接管了西京城的粮仓和军火库,由户部康立为从旁协助,清点出具体数目。
而城下的淮王端坐在军帐之中,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一众属下。
只见他微微前倾身子,语气低沉地问道:“诸位,如今这局势胶着不下,本王欲玫此城,尔等可有什么妙计献上?”
听到淮王发问,那十几位军师和武将先是隐晦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似乎都在揣摩着彼此心中所想,但却没有人敢率先开口。
短暂的沉默过后,这些人纷纷低下头去,佯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来。
淮王见状,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他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庞此刻更是犹如被寒霜覆盖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开始在军帐之中来回踱步。
每一步落下,使得整个营帐内的气氛变得越发凝重压抑。
在威压之下,只见一名身材魁梧、身披重甲的武将缓缓抬起头来。
他满脸络腮胡,双目圆睁,犹如铜铃一般,口中发出嗡嗡作响的声音:“依末将之见,此刻正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正所谓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方能克敌制胜。
王爷您之前也曾提及过,那云毅不过才统领军队出征过两次而已,经验尚浅;而那邵彰谨更是一个出身卑微的乞儿,又能有多少真本事?
以我军目前的兵力和实力,只要全力进攻,必能一举攻破城池!”
淮王面带微笑,满意地频频颔首,对那位将军赞不绝口道:“哈哈,不愧是本王倚重的大将军啊!
不过呢,本王心中早有盘算,计划就在今夜子时发动攻城之战。
他们今日已经激战一整天了,此刻必定是人困马乏、疲惫不堪的时候。
我们选择这个时机发动偷袭,定能一举成功,轻松得手!”
然而,底下那一众军师们听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那眼神之中分明清清楚楚地写着:“您这套战术,早就被其他人用烂啦。”
只可惜,众人虽然心知肚明,但却一个个都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谁也不敢将这番话宣之于口。
毕竟近些日子以来,淮王的性情变得越来越古怪难测.
若是在这种时候胆敢说出实话,恐怕还没等到敌军冲杀过来,自己就先小命不保,惨死在这军帐之内了。
无奈之下,大家也只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淮王的计策,并丝毫不敢生出趁机溜走的念头。
没办法呀,自家老小的生死可全都掌握在淮王的手中呢,眼下也唯有强打精神,等待着淮王能够顺利称帝了。
于是乎,那些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军师和武将们,此时也不得不振作起来,开始绞尽脑汁地为攻城之策出谋划策。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说道:“依属下之见,城中的守兵数量应该不会太多。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分兵四路,从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同时发起进攻,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这样一来,我们攻破城池的胜算必然会大大增加!”
众人围坐在一起,定好计策,商量好分工。
此时,淮王看着眼前这些忠心耿耿的属下们,心中满是欣慰与感动。
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用坚定而有力的声音说道:“此次行动关系重大,诸位务必要全力以赴!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说完,淮王亲自上前,一一拍着属下们的肩膀,表示对他们的信任和鼓励。
正当众人备受鼓舞之时,忽然听到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士兵匆匆跑进来禀报说:“启禀王爷,箫家人前来投奔!”
淮王原本微笑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他紧握着拳头,似乎想要当场发作,但转念一想,继而又轻笑起来:“将人先安排到我的军帐之中,本王稍后就去见见箫家人。”
昨日,箫家众人在慌乱中四散奔逃,其中,箫辰带着几位叔伯以及一些年轻的箫家子弟成功地逃出了城外。
只是承恩公以及众多女眷却因逃跑不及留在城中,目前生死不知。
“莫要怕,淮王殿下是我嫡亲的表叔,是姑奶奶嫡亲的儿子,必定会重用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