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武晴雪人倒了,曹氏这才急呼道:“还不快把你家世子妃扶回院子?”
又转身装模作样地赶人:“走走走,有什么可看的?”
正说着,承恩公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定定神,挤出来笑来冲大家行礼:“今日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今日之事,还请大家帮箫家保密。箫府必有重谢,再次麻烦大家了。”
只是晚了,里里外外二三十号人,都带着婢女小厮,外面的人也都已经尽数知晓。
当众人终于抵达宴会之所时,只见那本应在房中静候的邵彰谨竟携着青风一同出现在那里。
他恭敬地迎着海老,并与那面色苍白、身形娇弱的安国郡主并肩而坐。
在他们身旁,围坐着谢凛之等一众人士,正热烈地探讨着声乐之美。
此时的邵彰谨,身为海老的得意门生兼关门弟子,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邵彰谨微笑着,目光在海老和安国郡主之间流转。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道:“声乐之美,在于和谐。正如海老所言,音律之间,需相互呼应,方能成就美妙之音。”
安国郡主轻轻咳嗽了两声,她的声音虽弱,却透着一股坚定:“邵公子说得极是,声乐如人生,需经历高低起伏,方显韵味。”
这时,谢凛之突然插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邵兄,你既是海老的关门弟子,不知能否为我们演绎一曲,让我们也领略一下你的风采?”
邵彰谨微微一笑,正准备回答。
突然。
宴会厅的门被猛地推开,承恩公带人闯了进来,他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承恩公环视一周。
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邵彰谨身上,他大声说道:“邵彰谨,你可知罪?”
这一句话,让整个宴会厅陷入了死寂。
邵彰谨的脸色也变化几次,她缓缓站起身。
目光冷冷地迎上承恩公的目光:“敢问承恩公,邵某何罪之有?”
承恩公冷笑一声:“我儿箫辰认你为友,请你入府作客,结果你反而设计他被害。你这等无耻之徒,还问为何?”
邵彰谨也冷笑了,看来箫家已经决定要赖上他了。
邵彰谨故作疑惑追问道:“不知承恩公说说世子出了何事?现在要怪罪于我?我人一直坐在这里是如何加害箫世了啊?”
“何况他是我的朋友啊!”
这一句朋友,说得何其讽刺!
旁边海老也银阴阳怪气道:“承恩公还是说清楚的好,不然我们师徒二人以后哪还敢在京城里混呢?”
旁边几个并没有跟着去看热闹但也已在仆从口中得知真相的人,也只好装作不知,盯着承恩公,看他如何作答?
承恩公能如何作答?
他张了张嘴,没法说出儿子被害的实情。
难道叫他说,他的好儿子看上了邵彰谨想要对人家用计,结果自己反倒被人看到现场?
他只恨恨地说道:“邵小郎君也不必巧舌如簧,你做了何事,自己心里有数!”
邵彰谨脸色沉下来发问:“请问承恩公事有证据说是我算计世子爷?邵某虽不是京城权贵,但也是爱惜羽毛之人,就算以命相搏也绝不容忍别人泼的脏水。”
承恩公还想说些什么,被安国郡主出声制止……
“舅公还是好好问问表嫂了解一下情况再指责别人不迟。”
身弱的安国郡主很少说话,这是她第一次指责别人。
承恩公不可思议地盯着说完话已经低下头的安国郡主,震惊对方居然会因为一个外人怼自己。
而被盯着的安国郡主又再次鼓起勇气眼神坚定地说了一句话:“表嫂邀请我来箫府作客,
引路的小婢女却将我引至偏院,还骗走周嬷嬷,若不是邵小郎君出门迎接海老碰上睡醒的我。”
“我会不会被遗忘在哪个院子里也不定啊?您说是不是呢,舅公?”
安国郡主说到最后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她想到了邵小郎君当时见到她时身后跟着被婢女指到别处的周嬷嬷,还有暗处箫府的安排。
所以,当邵小郎君提出来要她静观其变,只在关键时候替他说句话就好时,她答应了。
她明白了,此时,就是那个关键的时刻。
她眼中隐有水光,就那样温柔平静地盯着承恩公,承恩公说不出话来,虽然他是太后的亲侄子。
那身份自然是非同一般,然而安国郡主却是太后最为疼爱的外孙女,其地位同样尊崇无比。
就在此刻,承恩公惊讶地发现,那个向来身体孱弱、对世事不闻不问的侄孙女,竟然展现出了如此强硬的一面。
要知道,以承恩公的权势,只需他轻轻一挥手臂,身后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邵彰谨一举拿下。
至于后续如何处置,无论是动用私刑还是打入大牢,全凭他一人做主。
然而,眼下这位侄孙女却横插一手,使得承恩公不得不陷入沉思。
毕竟,单单一个侄孙女或许并不可惧,但她的背后所站立着的,乃是位高权重的太后啊!
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让太后对自己也不满。
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承恩公心中暗自思忖,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一刻,宴会厅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邵彰谨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这一圈人之中,除了谢凛之和几位朝中高官外,还有几位对声乐情有独钟的宗室王爷也参与其中。
他们或是微微眯起双眸,也是等着承恩公的答复。
是抓还是放?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
忽然间,门外传来了下人的通报声:“殿前大将军云大人来访!”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方向。
不多时,只见一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此人赫然便是那威名赫赫、权倾朝野的殿前大将军——云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