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苏烟仙子,你竟择了个凡尘小子作道侣,真是让人大惑不解啊。”平少摇头轻笑,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在座的其他修士后裔,亦是纷纷投来相同的疑惑目光,似乎都在揣测这份不按常理出牌的情缘。
唯有邵文邦心中暗自嗟叹,此人怎会是凡尘小子?他分明是华鼎宗新任宗主,更是柳志忠老祖的外孙!
然则,邵文邦并未将此言宣之于口。
因林云入门时,曾以凌厉眼神警示于他,加之林云自身未显露出丝毫身份迹象,显然不愿暴露身份。邵文邦自是不会多言,以免触其逆鳞。
“我偏爱那凡尘小子,有何不可?”苏烟轻笑一声,随即拉起林云步入席间,姿态优雅,宛如仙子引凡。
落座之后。
“这位小友,你手段非凡啊,竟能赢得苏烟仙子青睐,不知使了何种神通?”平少对林云戏谑道。
“一般般吧。”林云淡然一笑,言语间尽是超然物外之态。
平少见林云应对如此随意,不禁眉头微蹙,区区一介凡人,竟敢如此轻慢于他?但他并未发作,毕竟场合不宜。
旋即,平少目光转向邵文邦,言道:
“小邦,你之前提及柳志忠老祖的外孙,何不再继续讲讲?”
“是是是!”桌上诸位修士后裔闻言,皆将目光聚焦于邵文邦,期待下文。
邵文邦偷瞥了林云一眼,语气略显迟疑:
“呃,平少,我……我一时也记不清楚了。”
邵文邦本欲言明,众人议论之人,此刻正坐于眼前,却碍于林云先前的暗示,不得不含糊其辞。
林云闻众人谈论自己,面上虽波澜不惊,心中却是微微讶异。
此刻,邵文邦身形一挺,立于众人之中。
“平哥,家中忽有要事召唤,我便先行告退了。”邵文邦语带笑意,面上却难掩苦涩之色。
对邵文邦而言,林云在此,如同芒刺在背,一刻也无法安心停留。
“行,你自便。”平哥手一挥,示意无妨。
邵文邦离去之际,心中暗忖:‘诸位,今日若有人不慎触怒林云,可要做好倒霉的准备。’
待邵文邦身影消失于门外。
“平哥,话说三日后青云仙府举办的珍宝竞卖盛会,您可有意参与?”江少启齿问道。
另一名贵胄子弟接口言道:
“此番盛会,重头戏乃是灵地竞拍,然亦不乏其他奇珍异宝。闻诸多巨擘将至,华鼎仙门与金强仙宗亦在其列。”
江少续言:“此乃我青阳城一年一度之盛事,热闹非凡。即便空手而归,亦能拓宽眼界,结交四海之内的修士。”
“我虽无意竞拍,但这等盛会,自是不会错过。”平哥淡然道。
“我等自然也是要去的。”平哥目光扫过众贵胄子弟,众人皆点头应和。
此盛会入场门槛,需身家亿万以上。他们虽自身未达标准,但父辈皆有此资格,随父同往,自是无碍。
对他们而言,此行目的不在竞拍,而在增长见识,拓宽人脉。
而那些身家仅数千万的富户,只能遗憾无缘此等盛会。
“珍宝竞卖?”林云低语,似有所思。
此时,林云忆起数日前刘波曾提及一场盛会,时间地点与此相符,应是同一场无疑。
其时,刘波言及此番拍售盛会意义重大,嘱咐林云务必躬临,且需备足与金强宗争夺灵脉之地之策。
如斯观之,三日之后的拍售盛事,若那些修门贵胄亦往,林云或将于彼处与他们会晤?
继而,林云目视苏烟,询之曰:
“苏烟,三日后之拍售,汝意下如何?”
“非也,吾于此类盛会无丝毫兴致,逛街犹胜之。然,家父将往。”苏烟答道。
旋即,苏烟反问:“何故有此一问?此事与尔无关,尔恐无机缘入内。”
“世事难料。”林云淡笑以对。
“嘁,若你能入,吾名苏烟则倒书之,除非你以仆从之身入内奉茶。”苏烟言罢。
林云但浅笑,未再多言。
此刻,江少忽而注目林云,笑言:
“今日之宴,主人乃平兄,吾等均已向平兄敬酒,尔小子岂能免俗?”
江少素来不悦林云,故而寻隙挑衅。
“江少所言极是,小子入门已久,竟不献酒一杯,莫非轻视平兄?”另一修门贵胄亦随之帮腔。
“林云,速向平兄敬酒,以平兄之尊位,敬之不辱。”苏烟轻轻推林云背脊,促之行礼。
倘若是场中他之贵胄,苏烟自可置之不理。
然,此乃平兄,纵是苏烟,亦不敢有丝毫怠慢。
平兄闻言,亦将目光投向林云。
林云微笑,道:
“平兄,吾以为,应是汝向我敬酒才是。”
林云此言一出,整个修炼包厢顿时掀起一阵灵力波动。
「天哪,这小子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竟敢让平长老为他献上灵酿!」
「自寻死路!简直是不知死活!」
……
众人皆以看待狂徒之眼审视林云,未曾料到他竟敢如此不敬地对平长老言语。
江少内心窃喜,暗道:「哼,小子,与我针锋相对也就罢了,如今竟连平长老也敢如此放肆,你就准备好迎接劫数吧!」
江少先前挑起事端的意图,显然已达目的。
至于苏烟,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与不解地望着林云。
林云居然敢冒犯平长老?她的理智难以理解林云的举动。
入门之前,苏烟曾郑重提醒林云关于平长老的威严,并特意告诫不可得罪平长老,岂料林云竟当作无物?
至于平长老,闻得林云之语,面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
林云初入时,他对林云发问,而林云敷衍回应已令他心生不悦,此刻竟再次出言不逊?
「小友,好大的胆量,要我为你献上灵酿?你依仗何来?」平长老冷声道。
「只因我是林云。」
林云言罢,神色淡然,边说边轻轻举起灵酿浅尝,全然未将平长老放在眼里。
「哈哈,的确胆识过人,可你知道吗,在这修真界省城中,若敢如此对我说话,你将难逃三息之劫!」
平长老眯缝双眼,目光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林云,你搞什么名堂!」
苏烟怒气中烧,忍不住在林云背后拧了一把。
瞬息间,苏烟连忙离座,恭敬言道:“平兄勿怒,吾之伴侣尚未历经红尘,言语间多有不周,还望海涵。”
于苏烟而言,林云仅是暂代伴侣之选,然其安危,苏烟亦是不容有失。
随即,苏烟举杯过顶。
“如此,平兄,吾代吾伴,敬此杯中液,权作赔罪之意。”
一旁,江少冷言插话:“苏烟,言出彼口,若论赔罪,自当由其本人为之,岂能代劳?”
言罢,江少视线转至林云,冷嘲热讽:
“小子,身为男儿,岂可使佳人挡前?若有担当,自当前往面对!”
江少心盼此事愈演愈烈,以便借平兄之手,除去林云。
“江某,休得多言!”苏烟怒斥一声,目光凌厉,直视江少。
而平兄,怒拍桌案。
“砰!”
“苏烟,当闭口者实乃汝也。今日,汝之伴侣,必向吾致歉!念及与汝之交情,吾已手下留情。否则,他早已形神俱灭矣!”
平兄一掌之下,包厢内顿时鸦雀无声,氛围凝重,尴尬四溢。
在场的富贵子弟,心下皆暗道,此贫寒少年竟敢触怒平兄,岂非自寻死路?
众人不解,苏烟何故择此奇异伴侣。
江少则一脸得意,似在静待好戏上演。
反观林云,仍旧泰然自若,端坐桌畔,仿佛外界风云变幻,皆与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