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气味像是陈腐的消毒水混合着发霉的墙壁，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林羽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唐槿澜则从背包里翻出一块面罩递给他。两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废弃的精神病院，脚下是破碎的玻璃和不知名的杂物，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小心点，”林羽低声提醒，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病院大厅空旷破败，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砖块，墙上曾经洁白的瓷砖如今满是污渍和裂痕，依稀还能辨认出一些诡异的涂鸦。
唐槿澜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长鞭，指尖萦绕着一丝微弱的白光。这光芒是她的女武神之力，平日里总是耀眼夺目，此刻在这阴森的病院中却显得黯淡了不少，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就在两人踏入大厅中央的一瞬间，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他们猛地回头，只见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已经紧紧关闭，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该死！”林羽低咒一声，冲上去用力拉扯门把手，却纹丝不动。这扇门像是被焊死了一般，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直窜头顶。紧接着，一阵阵诡异的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时而尖锐刺耳，时而低沉喑哑，如同无数个灵魂在黑暗中挣扎哀嚎。
唐槿澜手中的白光微微闪烁，她秀眉紧蹙，低声说道：“这里不对劲，我的力量……”
话还没说完，林羽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拉到一根巨大的水泥柱后面。
“嘘——”他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保持安静，同时压低声音说道，“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便出现了一道人影，那黑影高大魁梧，步履蹒跚，却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缓缓朝他们走来……
唐槿澜微微挣扎了一下，林羽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松开手，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唐槿澜却没有在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她指尖那忽明忽暗的白光，以及微微蹙起的眉头，都显示出她此刻的不安。她的女武神之力，在这个病院里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无法完全施展。
“你有没有觉得……”唐槿澜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里很奇怪？”
林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当然觉得奇怪，从踏入这个病院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些叫声……”唐槿澜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
“嗯。”林羽应了一声，目光扫过走廊两侧那些紧闭的病房门，每一扇门上都布满了锈迹和划痕，有些门缝里甚至还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干涸的血迹。
就在这时，林羽的目光突然被走廊地面上的一排奇怪脚印吸引住了。那脚印很浅，像是某种动物留下的，但形状却十分怪异，既不像猫狗的爪印，也不像老鼠之类的啮齿动物，反而像是……
“怎么了？”唐槿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你在看什么？”
林羽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些脚印。它们大小不一，排列毫无规律，有些地方甚至重叠在一起，像是某种生物在慌乱中留下的。
“这些脚印……”林羽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其中一个脚印，指尖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不像是人类的。”
唐槿澜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在这个末世废土上，除了变异的怪物，还有什么生物会留下如此诡异的脚印？
“我们得小心点。”林羽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这里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他示意唐槿澜跟在自己身后，然后小心翼翼地向着走廊深处走去。那些奇怪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消失在一扇半掩的病房门前。
林羽和唐槿澜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他们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那扇病房门，一股腐烂的气息夹杂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林羽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顿时愣在了原地。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床孤零零地摆放在房间中央。床单早已腐烂不堪，露出里面黑乎乎的棉絮，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然而，吸引林羽和唐槿澜注意力的，却是病房四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涂鸦。
这些涂鸦是用黑色的颜料画成的，线条粗犷而扭曲，充满了疯狂和绝望的气息。它们的内容包罗万象，有人物、动物、植物，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符号和图案，彼此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
“这都是些什么？”唐槿澜捂着鼻子，强忍着房间里的恶臭，仔细观察着墙上的涂鸦，“看起来像是某种祭祀仪式？”
林羽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被其中一幅涂鸦吸引住了。那幅涂鸦描绘的是一个巨大的圆环，圆环内部被分割成无数个大小不一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面都画着一个简单的人形图案，每个小人都有着不同的表情，或喜悦，或悲伤，或愤怒，或恐惧……
“因果循环……”林羽喃喃自语，他认出来了，这幅涂鸦描绘的正是佛教中的因果报应，六道轮回。
“你在说什么？”唐槿澜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林羽摇了摇头，他总觉得这些涂鸦和他们正在追查的错乱因果有着某种联系，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林羽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异动，他本能地后退一步，同时一把拉住唐槿澜，将她护在身后。
“吼——！”
一声刺耳的嘶吼声从床底下传来，紧接着，数道黑影从床底下猛地窜出，张牙舞爪地扑向林羽和唐槿澜。
“小心！”林羽低喝一声，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寒光，闪电般刺向其中一只怪物。
那怪物的身体像是一团扭曲的影子，没有固定的形态，被林羽的匕首刺中，也只是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然后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然而，更多的怪物从床底下涌出，它们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前赴后继地扑向林羽和唐槿澜。
“这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唐槿澜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将一只只怪物抽飞出去，但她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这些怪物虽然看起来不堪一击，但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它们似乎对他们的攻击免疫，根本杀不死。
“别恋战，先离开这里！”林羽一边抵挡着怪物的攻击，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想要找到逃生的路线。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那些被他杀死的怪物，并没有真正消失，而是化作一缕缕黑雾，向着那些墙上的涂鸦飘去……
“这些怪物……难道是……”林羽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猛地回头看向唐槿澜，沉声说道，“快，毁掉那些涂鸦！”
唐槿澜闻言，立刻会意。她手中的长鞭如灵蛇般舞动，将逼近的怪物逼退，同时身形一晃，朝着墙壁上的涂鸦冲去。炽热的火焰从她掌心喷薄而出，灼烧着墙壁上那些诡异的图案。
“吼——！”怪物们发出尖锐的嘶吼，似乎对唐槿澜的行为感到无比愤怒。它们疯狂地涌向唐槿澜，试图阻止她破坏涂鸦。
林羽见状，立刻挥舞匕首，寒光闪烁间，将试图靠近唐槿澜的怪物一一斩杀。然而，这些怪物仿佛无穷无尽，杀之不尽，反倒是那些被杀死的怪物化作的黑雾，源源不断地融入到其他怪物体内，使得剩下的怪物更加强大，更加疯狂。
“这些怪物，难道是依靠着这些涂鸦和因果之力而存在？”林羽心中暗想，同时，他发现自己的攻击虽然能够消灭这些怪物，但却无法阻止它们重生，反而像是某种催化剂，加速了它们的循环。
“必须尽快毁掉这些涂鸦！”林羽心中焦急，但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几乎将他团团包围。
就在这时，走廊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卢杰？！”林羽和唐槿澜同时惊呼出声。
来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卢杰，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衣服破损不堪，脸上也带着几分疲惫，但他的眼神却依然锐利，手中的唐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卢杰看到林羽和唐槿澜，也是一脸惊讶。
“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林羽一边抵挡着怪物的攻击，一边说道，“这些怪物和我们正在追查的错乱因果有关，必须尽快解决它们！”
卢杰闻言，目光扫过病房内的情景，脸色顿时一变。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唐刀，一步步走向林羽和唐槿澜。
“我来帮你们！”卢杰沉声说道，话音未落，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