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他亲口说出他曾遭遇过那团黑雾,我对他的怀疑,就更深了一层,因为此前,他曾说过他不认识那团黑雾,而此刻,他居然说出了那团黑雾的来历。
如果我猜测不错,他和那团黑雾,极有可能同属于某个神秘的组织,只是两者扮演的角色不同而已。而我和“叫兽”,张三妹,压根就没离开现实世界,猎人所谓的穿越,则是欺人之谈。“怪物?”当我怀疑猎人有诈时,直觉告诉我,眼前的猎人,也是个怪物。
怪物又射出了弓弦上的铁杆长箭。这支箭才破开长空,便发出尖锐而又绵长的嘀鸣声。嘀鸣箭?当我重新审视飞行在空中的铁杆长箭,记忆的时空,便切换到嘀鸣箭上。
这种名字叫做嘀鸣的箭,射出时会发出尖锐而又绵长的呼啸,会给敌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从而被射杀之。“你别怀疑我,我就是猎人。”那猎人射出长箭的同时平淡如水的回答道,“你现在所在的时空,名字叫汉朝。”
听着他的回答,我再一次石化。倘若一切都是真的,那我还能回到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去吗?要知道,我生是中国人,死也要做中国鬼……就这么不明不白穿越二千年时空回到汉朝,这算什么事啊?
再说,我们当初的计划,也不是穿越,而是去鬼城啊!“其实,你现在所在的时空,便是鬼城。”猎人说话的神态,有些像先知先觉的预言家,“只不过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没有鬼的气象而已。事实上,你和你的朋友,己经在鬼城管辖的范围……”
“鬼城管辖的范围?”我怔住了,“你敢骗我,我非枪杀你不可。”说着,我举枪对准了猎人的胸膛。他见过我枪爆鸟头,所以他见我一拿枪对准他,便即举起双手:“把它拿开,我可不想被它爆头。”
“那你就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名字叫霍常,和汉武大帝的大将军霍去病同宗,曾与他一起猎豹捕虎,射杀巨鹰大蟒等凶禽怪兽……”
“你和霍去病同宗,又是朋友?”对于学考古学的“叫兽”来说,眼前这个自称霍常的年轻人,无疑是会说话的“古物”,如果以他为考古对象进行一番考古,必然引起史学界轰动,最后颠覆史学界对历史的认定,让史学界那些老朽自认时运不济,天命不公,“你有一身不凡的武艺,箭法又极其了得,那你为何不跟他一起从军,抗击匈奴南侵?”
“我本来也想去从军的,可是他不让我去。”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有种深深的遗憾。张三妹看他的神情,是完全的男神崇拜,但我想到的却是――若她嫁给他,那她生的孩子,岂不也是个“古物”?“叫兽”直勾勾的眼神告诉我――他想把霍常做成考古标本。
在考古方面,虽然他取得过不俗的成绩,但由于缺乏足够引起轰动的考古对象,再加上他本身的人品又出了问题,所以他取得的那点成绩,很快又湮没在浩如烟海的学术巨着里。如果能把生活在汉代的霍常做成活体标本,就足以让他在史学界重新展露头角,扬名立万,甚至奠定成为史学大师的基础。
但他不敢逆霍常之志而为之,因为他怕霍常怒而杀他,――霍常要杀他,比捏死一只鸡还容易。“他为何不让你去呢?”我问。
“他说我母亲离不开我。”
“百善孝为先,他这样做是对的,你不能怪他,――你母亲高龄几何?”
“托你的福,家母今年八十有一。”
他母亲八十一,而他至多不过二十三四岁,两者悬殊五十七八岁,而他能有如此健康的体格,实在是个奇迹。“八十一?你老妈……”张三妹觉话不妥,便即打住。
“叫兽”白她一眼,心说就女人多事,却不想霍常早跳起来,掴了张三妹一耳光。“你干吗打我呀!”怒目而视的张三妹,己不再视霍常为男神。“打你?哼,胆敢再拿我老妈说事――”霍常重重地哼了一声,“我便杀了你!”然后,她就不吱声了。
看到她脸上冒出一个手掌印,我在心里说:“打得好!”对这种不懂得尊重他人的女人,虽然行动上我不落井下石,但我会在内心里对其进行谴责和挞伐。“叫兽”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也在内心里数落她的不是。拿人母亲说事,往往都会引起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