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侧头往声源的地方望去,只见一对年轻夫妻缓步走下楼梯,他们身后的四旬妇女手中正怀抱着一个襁褓,赫然便是中年掌柜口中的那一对夫妻与孩子,嬷嬷。
“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不然我这个掌柜的可是有理说不清了。”中年掌柜看见来人,顿时面色一喜的迎了上去。
“诸位的话,我们在楼上也听见一二。”李经睿微笑说道。
“不错,事情就是如掌柜说的那般,昨夜大家听见的小孩哭喊声,正是我家一岁小儿的哭声,惊扰到大家,多有不便,还请大家见谅。”说完,李经睿又给大家躬了躬身。
随即,李经睿又朝掌柜躬身拱手,道,“掌柜给大家免掉的一半早膳钱,我们李家给掌柜垫上,以多谢昨夜掌柜的热情相助之恩。”
“这...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中年掌柜有点结舌,“那可太感谢李公子了!”
中年掌柜爽朗笑了一声,感慨道,“诸位看见了吧,多行善事便多有善果。”
“哈哈哈哈”中年掌柜一边感慨地摇着头,一边哈哈笑着走回了柜台。
“李家?莫不是淮安李家?”
“废话,除了淮安那个李家,还会有谁敢在外边自称李家?”
“原来是淮安李家,难怪如此阔气。”
“不过,相对比这个淮安李家,我倒是很好奇,那个少女大夫到底长什么样?是什么来头。”
“是呀,大夫见得多了,可是少女大夫倒是没见过。”
翁瑬左侧的一桌子人浅声议论着。
淮安李家?倒是一个大家族,没想到竟能在这个地方遇上李家。翁瑬眸色微沉。
左云卿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望着窗前日头,忽然腾地坐起身来。
她起太晚了,今日还要赶路!
左云卿连忙收拾一番出门去,准备去敲其他人的门,却正好瞧见上来的王嬷嬷。
“嬷嬷,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们都起了?”左云卿有点不好意思。
“小主子,现在刚巳时正,你舅舅与悦瑶正在下面用膳呢,老奴刚好瞧见小主子醒了出门,便上来喊你。”
“哦。起晚了,耽误行程了。”左云卿一边说着,一边走下楼梯。
“不要紧的,少爷说你没出过远门,不适应奔波劳累,特地让我们不要喊你呢!”
“舅舅有心了。”
左云卿不大好意思。
“少爷一向是这样。”王嬷嬷笑道。
左云卿打了个哈欠,缓缓走下楼梯。
不料,她刚与王嬷嬷下来一楼,便见得昨夜的李公子与李夫人一脸喜意地迎上前。
“云轻神医,可多得了你出手相助,要不然,我们几人六神无主的,也不知该拿孩子怎么办了。”
李经睿一脸感激地说道。
“是呀,昨夜若不是云轻神医,我这小儿恐怕挨不过昨晚。”李夫人萧和迎心有余悸。
“举手之劳罢了。”左云卿摆手道,又问,“孩子今早的状况如何?”
“孩子好多了,烧热完全退了。”萧和迎侧头望了一眼嬷嬷手中的孩子,温声道。
“那便好。”左云卿欣慰点头。
“云轻神医,我们这一路上没有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唯有赠神医一块玉佩,这枚玉佩代表了淮安李家,日后若是云轻神医有哪里需要李家的地方,可以带着这枚玉佩来淮安找李家。”
李夫人萧和迎轻声细语地说着,一边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环形浮雕玉佩,递给左云卿。
“如此重要的玉佩,我不能收下。”左云卿眸光一闪,推辞说。
“神医可是我们家孩子的救命恩人,恩人若是不收下,我们也问心有愧呀!”
李经睿与萧和迎说什么都要将那枚玉佩送给左云卿。
左云卿推脱不下,终于是将那枚玉佩收下。
三人又推说了一番,才终于散去。
左云卿感慨地叹了口气,她只想救人一命,对方却如此有心,倒是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淮安李家?环形浮雕玉佩?听起来看起来就是一个富贵人家.....
“云卿,你便是大家口中说的那个少女神医?”
舅舅翁瑬不知何时来到左云卿身边,声音讶异。
左云卿正沉思着,被忽然出现的翁瑬吓了一跳,“哦舅舅!”
“吓到你了?”
“有一点。”左云卿点点头,转而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舅舅,没有大家说的这么夸张,我就是懂点医术,算不得神医。”
“嗯,神不神医的事情另说,你刚起来,赶紧过来用膳吧,你用完膳休息一下,我们就得赶路了。”翁瑬嘱咐道。
左云卿应下,坐到了翁瑬位置的对面,翁瑬又让店小二上了一份早膳,而自己则是出门去装置马匹马车了。
“原来这位便是少女神医!看着倒是年轻,确实当得上是少女,但是...是不是神医嘛?这就很难说清了?”
左云卿刚坐下,便听得一道男声传至耳边。
“这人家淮安李家夫妇都说了是神医了,还能有假?”
另一道声音为左云卿愤愤不平。
“哎,这可难说了。”那一道男声始终是充满着怀疑。
“我看你就是嫉妒。”另一道声音伴随着嗤笑。
左云卿自顾自地吃着早餐,对一旁的人声并未理会。
不过,她怎么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着?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有点不爽。
左云卿扫视了一圈四周,却并未看见有人盯着。
那一桌议论她的人现在似乎也转移了话题,目光也并不在她身上。
难道?左云卿猛地转身抬头,果然看到了那道目光的主人。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黑衣男子正立在二楼楼梯转角处,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冷凝,但其中又有一股探究的意味。
这个眼神,倒是与那位冷情的摄政王赵竟有点相像。
不过,摄政王赵竟常年戴着一个面具,而楼上这个男子一双龙眸明亮,鼻梁直挺,双唇微抿,一副侠客妆扮,倒一点儿也不像那人。
看着她干什么?左云卿狠狠回瞪了回去。
楼上男子见状,忽而无端勾唇一笑。
左云卿没理过这个怪异的男子,狠狠扒拉了几口米粥,便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奇怪的是,左云卿刚上到二楼,那个男子却像一道影儿一般忽而消失不见了。
左云卿瞥了一眼空空的楼道,没有多想,转身便回了房间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