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宴厅衣香鬓影、浮光涌动。
钢琴乐曲缓缓流淌余音绕梁。
巨型香槟塔层层溢满。
随着一声惊呼,灯光暗下。
安静中响起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到高处,那个真千金即将出现的地方。
一束光从暗处打下落在地上,一个身影清瘦却气质独特的女孩缓缓走进光束中心。
莹白的光照耀在她身上。
她仿佛是黑暗中的舞者,一举一动抓人眼球。
匆匆赶到现场的谢泠枫远远看着,心脏莫名漏了一拍。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在昏暗的环境中躲避场内的宾客。
随手端了一杯香槟仰头喝下,才觉得焦灼的呼吸缓和许多。
他大步往前走,转弯,上楼梯。
璀璨灯光再次亮起来,宾客们倒吸一口冷气。
沈漾身旁,正在为她提起裙摆的男人是谢泠枫。
【ber】
【哥们儿。】
【你闪现来的。】
【骑着魔法扫帚飞呗。】
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被这么多人围观,感觉十分怪异,什么样的目光都有。
谢泠枫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她都没有发觉。
而他帮她提裙摆的动作竟然无比自然,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是无可挑剔。
媒体人们简直心跳加速。
好素材呀。
好素材。
“这可是我亲爱的妹妹,昭告身份的晚宴。我怎么能不来。”维持着笑容,他低头轻声耳语,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线。
沈漾扯了扯裙摆,没扯动。
【嗨呦!】
【臭小子,劲儿还挺大。】
站在一旁的人,都大吃惊一下。
特别是贺维之深深皱起眉。
父亲母亲一而再而三叮嘱他要“献殷勤”,今晚是他们女儿回家的日子,也是他的订婚宴。
作为本场宴会的主角的未婚夫。
提裙摆这样的风头让别人抢了,无疑是不美妙的。
尽管贺维之本人并没有打算出风头。
不过,他不出,不代表他愿意让别人出。
抢在沈父发表言论前。
贺维之长腿一迈,站到沈漾另一边,蓝色的眼眸深邃又含笑,比最昂贵的美酒还要醉人。
他用力扯过沈漾的裙摆握在手中,低头凑近她的耳边,极其暧昧的姿势,亲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沈漾:“……”
抬脚就是一个细高跟碾上他的脚。
贺维之脸色一变。
【是你场吗。】
【你就乱入。】
【苍蝇似的,真想给你冲进下水道。】
沈漾想给他一巴掌,但是看他戏谑的眼神,又怕他舔她手指。
毕竟,刚刚耳朵上的触感仿佛浑身过电,酥麻之中还有一丝恶心!
【咱第一次见面。】
【这是做什么。】
【没有距离感的混血丑男!】
接触到沈漾控诉又隐忍愤怒的眼神,他一笑而过。
然后,用力从她的高跟鞋下面解救出自己疼到麻痹的脚。
听到台下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唏嘘声,心情却莫名舒畅,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嗯。
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儿。
贺维之扫了一眼谢泠枫,勾唇轻笑。
一手抓着沈漾的裙摆,一手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入怀里。
谢泠枫眼里闪过一丝困惑,接着便是如洪水猛兽般的怒色。
他刚抬手,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抽空来到宴会。台上这位漂亮迷人的姑娘就是我沈某人遗落在外多年的女儿。今个是个好日子,沈某人心里畅快。”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我宣布,我的女儿沈漾将与贺维之订婚,就是她身旁的这位男士。”
此言一出,好比惊雷炸弹。
一开始小道消息说沈家现在这个姑娘是假千金,真千金即将回归。
原本大家都是带着心理防备来的,这会子倒是给大家整不会了。
沈郡华不愧是沈郡华,行事作风还是这么雷厉风行,毒辣到旁人毫无防备。
一众潜水在宾客中的记者们毫无防备。
家人们谁知道啊。
原本以为真假千金这个信息量已经够大了。
谁知道还有更大的啊。
“贺维之?从没听说啊?这是哪家青年才俊?能入得了沈郡华的法眼?”
“原来这就是真千金,看着不过如此,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飞上枝头做凤凰喽。”
“沈依依就惨喽。啧,谁能想到她是个顶包的,这么一看,确实和沈母不太像哈。之前那么高贵清高,这下子算是跌入泥潭了吧。沈家能容得下她吗?”
“哎。你们看谢泠枫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嗯,没错,我是他粉丝。有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吧,他最近行程满,我以为他赶不来了,没想到……”
“不止谢泠枫,我感觉他们脸色都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我得错觉,这不像是一场晚会,倒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现场……现任沈氏总裁的眼神好吓人……我腿软了……想当初我爸都没能从他手下捞到好处呢。沈倨绥,比沈郡华还要毒辣上三分,不怒自威啊……”
角落里,几个纨绔子弟端着酒杯畅饮,混不吝的气质。
“哎呦。那不是沈家那个私生子吗?好久没看到他了……他好像变了很多。听说他市立医院任职,数一数二的医院,他还是主刀……挺厉害……”
“放屁!你懂什么!他这叫厉害?不过是当个医生……还不是个野种……凭他,当初在学校也配教训我……别以为有沈家撑腰我就不敢弄他。”
一染着酒红色头发的男人满脸不屑,“他妈当初该在我家别墅里偷的东西我还没找他算清账呢。一个臭保姆臭婊子……踏马的,要不是我揭露他妈在外面卖,他能被沈家找回去?没有我,他只能守着她那个又赌又偷又卖|淫的妈过一辈子!当一辈子阴沟里的臭虫,下水道里的老鼠!艹”
“哎呀。好了,邱哥,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别气了。咱们就是过来看个热闹,为那个野种气坏身子不值当。”
邱俊冷哼一声,又啐骂几口才肯作罢。
宴厅热闹得像一锅粥。
而身处舆论中心的氛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沈父含笑将沈漾的手强硬放到贺维之手中。
沈母拿出一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对戒。
让二人交换戒指,由此礼成。
沈漾实在没考虑到这对奇葩父母做事如此不合逻辑且迅速到让她无法反应。
【交换戒指是不可能的】
【想都不要想】
【一个颠公一个癫婆】
【我真服了】
沈母拿着戒指盒的手顿住,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声音?
又幻听了?
总不能是从她乖乖女儿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吧?
沈父:“……”
科学什么的应该是可信的吧?
他这是听到女儿的心里话了?
贺维之:“啧。”
沈父向看向贺维之,示意他赶紧带上戒指,并帮未婚妻也戴上。
贺维之没有动,默默注视着沈漾,仿佛在询问他的意见。
毕竟这桩婚事双方都是不满意。
沈父沈母可能是真的爱女儿。
但是他们一辈子掌控惯了,过于强势。
以至于总会忽略儿女的真实诉求。
沈母催促:“维之……”
贺维之眼眸闪烁了一下,抬手拿起那枚闪烁的钻石戒指。
如果没看错的话。
这是由法国知名婚戒设计师设计的孤品,上面镶嵌的钻石曾在拍卖会上拍出天价,借助特殊工艺,一切为二,定制为男女婚戒。
他伸出手,等待沈漾将手放上去,他将会把这枚独一无二的戒指戴上她的指间。
沈漾注视他的脸,又看了一下他手上的戒指,张口:“滚。”
还想口吐芬芳,但是很快被系统禁言了。
系统:【亲,当着这么多角色面前ooc。你不要命了?】
沈漾深吸一口气,“……”
那我心里骂!
【有多远滚多远。】
【劳资二八年华,订个狗屁的婚。】
【现在可是新时代,搞什么包办婚姻的那一套。】
【我要真实你们!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