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喜喜缓了一会儿,强打精神站起来,“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各回各屋睡觉。”
“等睡饱了,晚上由我弄点甜汤犒劳大家。”
“好诶!!”何景兰欢呼。
三个年轻人隔空相视而笑。
安庆和说,“真不知喜喜如何想出这么多甜汤花样,每一种我都没见过,而且都很好喝。”
“只可惜不能天天喝。”
顾喜喜心道,这还需要想?去过数不清的奶茶店、甜品店,喝过记不清多少种的饮料,自己调点小甜水,还不是手拿把掐?
现在全家人都知道,顾喜喜不会做饭,却会做各种稀奇古怪的甜汤。
冰镇绿豆沙、果子饮、独家秘制酸梅汤、陈皮冰糖小麦草饮、鲜樱桃果茶、冰酒酿桂花糯米小圆子……
不仅好喝,时常还会出现惊喜,堪称是味蕾的全新体验。
只是顾喜喜前段时间忙得很,偶尔得空且心情好时,才会下厨调制这些。
顾喜喜笑道,“不就是想喝点东西吗,容易。”
“眼下天热了,就该喝点清凉解渴又开胃的。”
“我每日早起煮了便是,复杂的不能保证常有,简单的倒还容易。”
安庆和、何景兰再次欢呼。
安庆和忽然想到什么,瞪着眼从地上弹起来。
“喜喜!干脆这样如何,你得空多写几张甜汤方子,我在云岭县投钱开个甜汤铺子,算你三成的入股,按季度分红。”
何景兰叹服道,“不愧是商人,都累成这样了,还能抓住生财之道。”
顾喜喜思忖,笑道,“倒是有可为。”
“不过,安兄还是先回云岭考察,咱们再商量下一步吧。”
安庆和颔首,蹙眉低着头,已经开始思索甜汤如何定价,云岭县的人喜欢怎样的口味,开铺子的成本,是否有得赚等问题了。
三人跟老郎中打了招呼就要离开。
老郎中忽然敲了敲桌子,说,“等等。”
“你们陪我劳碌了这几日,也是时候跟你们说这些药的去处了。”
三人只得又转回去,望着老郎中。
何景兰有意淘气,“姜老先别说,可否让我猜猜。”
老郎中含笑,“丫头你说。”
“嗯……”何景兰狡黠道,“从花池渡村在往西北走,给很大一群人准备的。”
“不过药离开咱们这以后,具体要送往何处,我就不清楚了。”
老郎中神情竟也不意外,点头笑道,“老头子就知道,你跟喜喜两个鬼精的丫头早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要不然,喜喜能抛下手头其他事,不问也不究地跟我做这些?”
顾喜喜小声嘟囔,“师父,说得好像我平时是个不听话的逆徒。”
老郎中、何景兰都笑了。
其实安庆和此刻也明白了大概。
只是他并非大业本国人,就算肚子里翻起各种心思,也只会识趣道,
“你们聊,我想先回去,考虑咱们开甜汤铺子的事。”
安庆和出去后。
顾喜喜问老郎中,“托您制药那人,可曾跟您说把药交给谁?”
老郎中办完了自己应承的大事,整个人已然松弛下来。
他打了哈欠,说,“你说小陈啊。”
“他说,五天内,药做好了交给你就行,你知道该怎么办。”
咔嚓,顾喜喜假笑的壳子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微笑咬牙道,“果然是连我也被安排好了。”
老郎中听出了不妥,“方才还好好的,怎的突然不高兴了?”
顾喜喜收敛情绪,对老郎中说,“没有不高兴。师父放心,这些药加上之前那几盒催生保命丸,今日我就交给该拿的人,不过……”
“我就是替您不值,他让您做了这么多事,您没跟他要酬金,真是亏大了。”
老郎中咧嘴笑了,一扫困倦,看上去甚至有些得意。
“你怎么知道师父没跟他要?”
他嘿嘿笑了几声,伸手比出个五,语气带着邀功的意味,“五百两,怎么样?”
顾喜喜瞠目。
何景兰吃惊道,“姜老,您太可以了。”
老郎中道,“徒儿养家辛苦,还要时不时买珍惜药材哄老头子高兴。”
“我这瞎老头怎能拖我徒儿的后腿?必须有钱!”
曾经老郎中孤身住在石头村的半坡上,他可以不在乎银钱。
可现在不一样,一大家子人吃喝穿用。
老郎中最近看诊的病人渐渐多起来,每次赚到诊金,他回来就给了张婶做家用。
只是他医者仁心,诊金从不多收。
所以还是慕南钊这一笔大生意来的及时。
回到前院,石头正要去学堂。
顾喜喜让石头给刘夫子带三句话。
“何景兰何先生昨晚太累,今早补觉,劳烦刘夫子一并代课。”
“他们要的东西做好了,量太大了没人送,自己来取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石头点点头,前一句他明白,后一句他不明白,正要问时。
顾喜喜一手在他头顶按了按,“大人的事情,你就别问了,嗯?”
石头懂事地点点头。
小晴儿眼巴巴瞅着石头,“石头哥哥,学堂好玩儿吗?”
她还没上过学,只听石头哥哥说,去了那地方要等到中午才能回来陪她玩。
“嗯……”石头苦思片刻,“好玩,也不好玩。”
孟大娘子过来说,“晴儿,别挡着石头哥哥。”
“他去学堂迟了,要被父先生罚的。”
晴儿懵懂问,“罚什么?”
石头说,“打手板,罚站,都有,得看先生的心情。”
晴儿吓了一跳,赶忙躲开,“打手板很疼很疼的,石头哥哥快去吧,跑着去!”
送走了上学的。
孟大娘子道,“我怕你们熬了一夜想先睡觉,跟张婶商量后做了凉面。”
“这东西吊在井水里凉着,谁饿了随时吃都方便。”
顾喜喜感动,“孟姐姐好生贴心,大热天正是吃这个才爽口开胃呢。”
“等我睡会儿,醒来定吃它一大碗!”
顾喜喜不知睡了多久,被张婶拍醒。
“石头下学了,刘夫子送他回来的。”
顾喜喜睁开惺忪睡眼,“啊?”
张婶说,“以往我请刘夫子进来喝茶,他都不肯,今日不知怎么的,坐在院子里,看着竟一时半会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