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整座博城上空的空间在震颤,一圈圈的涟漪瞬间将整座博城内的妖魔全部笼罩在内。
这一瞬间的突变瞬间吸引了正在激战中的一人一兽注意力。
南荣策!!
斩空在一瞬间认清了这个刚刚出现的人影,心中瞬间浮现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博城有救了!
刚刚还凶猛异常的翼苍狼此刻只是呆滞了片刻之后就向着远离博城的方向逃去。
那股气息,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身处博城中心的南荣策此刻眼前出现了所有妖魔的具体方位,那些小妖魔趴在地上不敢动,而一些强大一些的妖魔则开始逃窜。
“死吧…”
空间似乎安静了一下,汹涌的精神力量附着着一圈圈黑色的火焰,伴随着微风像水中的波纹一般平静而又极速的向整个博城的周围扩散而去。
倒塌的房屋下是刚刚还嚣张的妖魔,此刻的他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当被这股附着黑炎的精神力量扫过的那一刻,身体便如风沙一般消散,然后化作一颗淡蓝色的光团飘向银贸大厦。
天空之上遮天的帷幕开始褪去,幻境开始消失,还在抱头痛哭的人们转头发现刚刚逝去的亲人又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激动的情绪难以言表,唯有一个拥抱可以诉说彼此的分离又重逢的喜悦。
妖魔在溃逃,妖魔不断的在人们面前化作风沙一般飘散,然后又化作残魄飘向银贸大厦。
面临生死困境又骤然得以生存的人们难掩目光中的崇拜,那一刻,信念仿佛被具象化,人们以为是救世主降临,不断的有人朝着银贸大厦的方向跪拜,用以虔诚的话语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谢。
此时的翼苍狼已经被赶上,
浑身的力气化作一声不甘的咆哮,随后彻底的消失在这一方世界。
庞大的身体已经消失,但是一团庞大且精纯的深蓝色光团渐渐的向银贸大厦飞去。
翼苍狼死去,压在所有人身上的压力被散去,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流露出激动不已的泪水。
此刻的莫凡亦是愣神一般的看着银贸大厦上的那个人影,因为离得太远的缘故所以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他知道正是那个人刚刚拯救了博城。
“终于结束了,他内心高兴的同时又流露出一抹痛楚,知道现在他也没能找到心夏,这么就过去,由不得他想着对方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而正在他怀恨黑教廷的同时,他胸前的小泥鳅吊坠突然有了动作,它诞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周围的残魄开始向着莫凡汇聚,甚至莫凡发现,刚刚向着银贸大厦飘动的那团统领级别的精魄也开始向着他这里飘来。
莫凡:………
“小泥鳅!住嘴,你快住嘴,你不想活了我还想活着呢!!”莫凡使劲的拍打着自己胸前的吊坠。
问一下,一个能将全城的妖魔瞬间干掉的人到底有多强?目前的自己何德何能敢抢对方的猎物?
而且人家刚刚拯救了博城,自己这么做太没有人性了。
好吧,主要还是怕被对方算账。
可不管莫凡怎样呼喊,小泥鳅的吸力不仅没有丝毫减弱,而且明显更强大了几分。
似乎就像是一个从来没见过世面的汉子,突然面前多了一个任你摆布的绝世大美人,小泥鳅自然而然的失去了理智。
他似乎在对着莫凡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哦主银”
“嗯?”
在银贸大厦上的南荣策发现了异常,瞬间将视线投在了几公里之外的莫凡身上。
莫凡身上的寒毛倒立,感觉下一刻自己就像是会像那些妖魔一般化作飞灰。
他胸前的小泥鳅瞬间变得平静,刚刚的吸力瞬间消失不见,变成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玉坠,像是死了一样……
莫凡:………
满城的残魄或精魄不断的汇聚在了南荣策身前的枫叶玉坠上,他可以确信,自己的这个玉佩就是彻彻底底的死物。
而在天空的斩空亦是被刚刚的那一击给震撼的好久都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对方是这一届世界学府第一人,也知道对方肯定有着逆转博城战局的实力,但是他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快就跨越那一步,这离世界学府之争才过去多久?
超阶啊……斩空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怀念。
他正打算过去感谢一番,但南荣策身旁的那个军人却制止了自己。
“博城现在更需要你,这些形式的东西没有必要”
斩空一愣,旋即看清楚了对方身上紫金色的勋章,瞳孔一震,继而微微的点了点头。
待他离开了之后,蒋少军才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糟了,他的级别太低,忘了他不知道这件事的实情了”
南荣策看着有些懊恼的他有些无语道:“不至于,斩空不是那么蠢的人”
那可是曾经祖家的大少爷啊……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一些事情呢。
呼~
缓缓吐了口气,南荣策抬头看向天空,接下来的事情交给蒋少军来做,现在的他急需补充魔力。
他的空间系,幻域系,火系,混沌系的魔能近乎耗尽,将整个博城内的空间规则改些废了他很大的心神,而刚刚那一击则更是将他的精神力消耗了近乎八成。
累是累了些,但收到的回报也是丰富的,博城里的人不仅全活了下来,现在就连博城方圆百里之内都再无一个妖魔,在博城开始扩建之时,有很长一段时间博城的城市猎妖队都无事可做了。
“对了,你是把这里的人都救了,但接下来我们怎么对外声称,一场这么大的灾难一个人都没死?只是把建筑给毁了?”蒋少军问向南荣策。
南荣策一愣,对哦,他只顾着救人了,但这件事情怎么办?
随即他便看到了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轻笑一声。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蒋少军的眸子里闪烁着狡猾的神采。
“世人皆会记得,因黑教廷的迫害,上万只妖魔齐聚博城,博城被毁于一旦,死伤不计其数”
南荣策也笑了。
死伤不计其数,具体死了多少呢?别问,问就是死了很多很多。
而且也确实没说假话,是死了很多很多啊,至于死的是什么,谁知道呢?
他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吐槽对方的心真脏,但脸上的笑容却是遮不住。
“我先走了,还有些事”南荣策说完,不顾蒋少军那鄙夷的眼神,南荣策很快的离开了。
唉……
看着离开的南荣策,蒋少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个躺在他怀里的女孩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想起自己妹妹这段时间的旁敲侧击,他就感到心累,南荣策是他的好兄弟不错,但其实并不是一个可以让他放心将妹妹托付给他的人。
唯有让时间来冲刷自己妹妹心里面的想法了,他感慨的想着。
……
次日
毁灭之后,新生的余光照在了以成废墟的博城上方,南荣策所处的帐篷外面已经被搭建起了一道道防御线。
“英雄呢!让我们见见英雄!”
在外,有很多情绪热烈,眼神崇拜的居民将帐篷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圈圈的,放眼望去全是人头。
他们如今都已经知道昨天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人是谁,如今自然而然的拖家带口的前来感谢。
外面的军职人员费劲的阻挡着现在这些人,看着望不到边的人潮,他的眼中有些疑惑。
不是,不是说博城死伤不计其数吗?这人流量咋感觉和之前没啥差别呢?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认识的身边人都还活着,但新闻上残酷的说明又在撩拨着他们痛苦的心弦。
一场灾难,不知让多少家庭破碎。
“别喊了,你们的英雄在休息,难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英雄的吗!”
突然之间,人群之中穿出一道声音,让人声鼎沸的人群顿时为之一滞。
而在帐篷内,躺在床上的少女呜咽了一声之后醒来。
昏迷之前的记忆袭来,绝望之中的寒冷,她坚撑着让自己不要睡去,就在她认为自己会就此死去之时,一道曙光却突然出现。
“醒了吗”
清朗的声音回荡在耳旁,叶心夏扭头看去,南荣策手中抱着的一本日语词典刚刚合上。
叶心夏缓缓将被子没过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穿着衣服之后才安心了一些。
“我…我这是在哪啊?”躲在被子里的她支支吾吾道。
虽说是朋友,但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在一个人面前睡着还是会有着害羞的。
南荣策摇头失笑,倒是没有在意她的这些心思,而是在心中思索着一些事情。
“我好像找到你能站起来的方法了”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原本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现在已经传不到她的耳朵,不断的回荡着南荣策的这句话。
她的眼睛陷入了沉没,良久之后才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一张脸颊被闷的红扑扑的。
“你的脚…”
“假肢”
面对南荣策简洁的回答,叶心夏再次沉默,心底涌出一股浓密的自责之意,她误会了对方一年多……
又想起了在自己危难之际对方的相救,自责与感激的情绪交织在心头,一种异样的感觉悄悄埋下了种子。
她一直都认为对方当初的那些话都是骗自己的,世界学府第一又哪里会记得与一个弱小女孩的约定呢?
那段时间她一直用这个想法来安慰自己,也是她一直不愿意去回想的创伤。
那三个月的相处,她是真的将南荣策当成了自己非常要好的朋友,因为同样不能下地行走,所以两人的关系透露着一丝同病相怜。
“你…一定废了很大的功夫吧…”叶心夏低头轻声说着,没有注意到南荣策微摇着的头。
一点都不费事,毕竟他早就知道了。
“我虽然可能找到了你站不起来的原因,但是我并没有方法现在就治好你。”南荣策坦言道。
那可是神魂,经过数代帕特农神庙的传承,又经过了上一代圣子的洗礼,凭借他这八级的精神力暂时还真不能彻底压制对方。
不过出乎意料的叶心夏并没有太多的失落,她依旧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指甲。
“不过我倒是能让你暂时体会一下站起来的感觉”
叶心夏闻言抬起头,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要试试嘛”南荣策微笑着伸出一只手。
叶心夏其实想着无所谓,毕竟已经将近二十年了,一些渴望已经淡淡的被冲刷掉。
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缓缓拉上了那只手。
南荣策靠近叶心夏,动作不是很快,也不是很缓慢。
叶心夏看着不断接近的脸颊有着一抹胆怯以及害羞,她的心跳悄然加快,猜测着对方是要做什么。
当对方的脸彻底覆盖住自己的视线时,她禁闭上双眼,脑袋微微缩了起来,然后,额头上传来了一片微凉的触感。
叶心夏不敢说话,任由对方的额头挨着自己,她怕自己一说话就会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可能会不太适应”
“嗯?”叶心夏心中刚刚涌现出一抹疑惑,然后就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是被莫家兴叔叔开的货车撞了一般,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整个世界都在反转,像是在梦中突然下坠,又像是沉入无边无际的海底之中,数不尽的黑暗与无助,任由自己的身躯旋转着下坠。
突然之间,像是抓住了一根绳子,她的身体不再翻转,不再下坠……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还是在帐篷内,还是在床上,一切都似乎没有变化。
“起来试试”南荣策挑了挑眉。
叶心夏感受了一下,还是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就像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她摇了摇头,失落道:“我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啊”
话还没有说完,牵着的手上传来一股拉力,叶心夏整个人被从被窝里薅了出来。
坠下山崖之前的鸟儿恐惧飞翔,因为它们并不相信翅膀真的能给自己带来自由,但是当它们尝试着挥舞起双翅,温润的风吹拂羽毛,无边无际的天空映入眼帘,飞翔,是上天赐予他们勇敢的奖励。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