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让我上去摘几个呗？”
老木梯下，负责接柿子的应如愿，跃跃欲试。
“真要上来？”许所念低头看向她道。
刚好她站得腿有些麻。
“要的要的，感觉很有意思。”应如愿连连点头。
乡村里的一切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
“那好，换你来。”许所念扶着木梯往下走“有鱼纸箱里有没有垫草？”
“包垫的。”许有鱼笑道。
成熟的柿子一碰就破皮，垫点子算是起到缓冲的作用，不然开车颠回家，全坏了。
“真棒，晚点带你去吃火锅。”许所念笑道。
“哇哦，那我可干劲十足了。”许有鱼兴奋道。
下来后，许所念按着木梯，指挥应如愿上去。
由于应如愿穿着裙子，又不可以穿打底裤的缘故。
以许所念的角度，稍稍抬头，便能瞧见某人的三角形。
咳咳……尽管她有上手扒拉过，可这种偷感的观望，还是让许所念觉得有点羞耻。
“好，好高！”爬到木梯的最高一阶上，应如愿发出惊呼声。
她完全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视野突然被开阔的惊喜感。
“你左手抓紧点，别顾着乐。”许所念板着脸提醒道。
她的目光移开，紧张的盯着应如愿的落脚点，生怕她踩不稳。
“放心，我是高手。”应如愿开心的笑一声，便着手摘柿子。
这种采摘水果的体验，她从未体验过。
现在亲自上手，将果子从枝头摘下来，递到学姐手里。
这个过程，她感觉出奇的满足和快乐。
摘了一整个箱子后，许所念喊她下来，天边的火烧云似海浪般拍打而来，是适合去山头了。
“学姐，抱。”最后一个木阶上，应如愿张开半个胸怀撒娇。
“就一步，小狗都能跳下来。”
“我不是小狗，所以我跳不下来。”应如愿撇嘴道。
“……”许所念看她没有丝毫挪动的意思，显然是要将撒娇进行到底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许所念张开手搂住她的腰肢，就像抱西瓜一样，把她抱了起来。
还别说，应如愿软得跟布偶熊似的，抱起来手感极佳。
“好了吧，小狗。”许所念咬了一口她的鼻尖。
“嗯哼，腿有点站软了，抱一会嘛。”
在粘学姐这件事上，应如愿的字典里就没有“好了”、“够了”、“慢些”、“放过”……这些词语的字眼。
主打的一个就是死皮赖脸+糖衣炮弹。
别人吃不吃她这套她不知道，也不想弄清楚。
反正学姐喜欢就行了。
“真是的，就一小会哦，不然有鱼会拿柿子砸我们的。”
许所念抚着她的后排，另一只手按在她脑袋上，就像摸小狗一样。
应如愿像小狗……许所念觉得这样想也没毛病。
毕竟这家伙喜欢咬她，确实跟小狗似的。
“我听到了，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许有鱼双手来回抛着柿子，凶巴巴的看着俩人。
似乎下一秒就要用软柿子招呼俩人了。
“听到了就听到了呗，弱者从不抱怨环境，你要学会适应。”
“毕竟我和如愿才刚开始交往不到一个月呢。”
“呸。”许有鱼听完，冲许所念竖了个中指。
“真不要脸儿，我的老姐。”
“哈哈。”许所念笑了几声，就开始招呼俩人合伙抬箱子。
满满一箱子，有鱼出于报复，只出了一根手指的力气，还是搭在纸箱上面。
要不是怕被混合双打，她都想坐在箱子上。
害，老哥的胳膊肘子，现在是外人的喽，她要低调一些，以免被不小心销号。
将东西放好，许所念不舍的再去院子里转了一圈。
应如愿静静的拉着她的手，没有出声打扰。
故地重游，却一片荒凉，其中的伤感可想而知。
走了几步，许所念停下，目光柔和的看向，四季青的枝干下。
那里有一个已经不能用的秋千，是她和有鱼小时候的玩具。
每天天气好的夜晚，父亲就会让他们轮流坐秋千，陪他们数星星，看看月亮。
四季青的旁边是一个小菜园，父亲会在里面种点小白菜之类的，偶尔会被兄妹俩踩成一坨。
接着就是葡萄架，上面的竹竿已经高度霉化，葡萄藤枯死了。
小时候他们会搬来竹床，躺在下面纳凉。
一切仿佛近在眼前，又隔着无法再触及的遥远。
许所念忍不住鼻子发酸，扭头快步离开了。
应如愿抓紧许所念的手，这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
沉默着发动车。
由于村里面很多墓地都在山头，因此前些年合力修了条路，倒是方便许多。
到了墓地前，许所念开始烧纸钱点香，许有鱼则抹着泪。
“老爸，我们这样子，你可不要认不出来我们。”
“那个，告诉你个好消息，老哥她找到女朋友了，很漂亮，对老哥很好。”
“就，就是我变小了……可，可能暂时没办法找对象啦。”
“不过嘛，如果我因此能活得更久一点的话，到时候我一个人来看你，保证不会少你的酒。”
“嘿嘿嘿……呜呜呜～”许有鱼抽泣着，肩膀耸动。
小时候老爸跟她说，父女之间的关系，就是江湖里的一壶酒，只要江湖再见，就能好好的。
可……江湖再也见不到了。
许所念搂住她的肩膀，又搂住应如愿的肩膀。
“老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妹，照顾好老妈的。”
“我们从来没有埋怨你。”
“爱你，老爸，我们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
应如愿在一旁，被许所念说得红了眼，倒了杯酒敬出。
“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一定到永远。”
火光微烁，随着清风升腾。
等最后一缕火光熄灭时，许所念三人已至山脚。
直到离开乡村时，车里面才重新恢复的交谈。
“现在回家的话，应该也不太晚。”
应如愿看了下手机，她期待时间过得快些，好合理的让学姐订宾馆。
可宾馆又不安全，让她心里很矛盾。
“今晚不回去了，吃个火锅，我们订两间房。”
“欸？我一个人一间？”许有鱼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许所念笑道。
“切～必须隔壁啊，不然我一个人睡也会害怕的。”许有鱼抱胸道。
她才不是想偷听什么，宾馆的隔音那么好，她才听不到。
“行，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安排的。”
“算你识趣。”许有鱼哼唧一声，继续在手机上戳呀戳的。
而一旁的应如愿，则悄悄红了脸。
呃……是有点危险。
可盖着被子。
动动手啥的，应该没问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