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鱼腾空而起,浑身散发着黑光,鱼鳞犹如钢铁一般。个头虽大,但仍旧能看出是一条鲶鱼。
巨鱼在空中吃掉颂巴子之后,快速坠入湖中,荡起了巨大的水花。转瞬之间,水花恢复平静。
黑风尼忍不住轻笑一声,说道:“番邦妖僧,徒增笑耳。葬身鱼腹,略显滑稽。”
我看得目瞪口呆。
今天有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黑风尼意外出现收拾颂巴子。而颂巴子借水逃遁,最终葬身鱼腹。
“是铁头老爷。”聂峰冲到船边,兴奋地大喊,“没想到最后铁头老爷会露面,吃掉了奸诈的番邦僧人。”
颂巴子的三个徒弟失声痛哭起来,一多半是因为师父死了,一多半是因为害怕。
这一次,不再是演戏了。
当中有一个说道:“我师父死了。我等三人立刻返回暹罗,永远不会再来华夏。也不会再为难华夏人。请你们放了我们。”
黑风尼没再管三人,目光朝我这边看来,又看着烧成焦皮血气被吸光成了人渣的服部井下,说道:“陈剑帆。你激斗九菊派副掌门,这是外战。如果这个时候,贫尼再与你过招。天下奇门中人都会嘲笑我。而且,我与你差着辈分。贫尼要杀你,天下人也会说我以大欺小。明年二月初二龙抬头,贫尼的弟子俞飞烟,由她和你交手。一决胜负。今日,灵气土卵落入水中,那就看天命。”
我思虑片刻,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一定领教黑风一脉的高招!”
黑风尼又问道:“你师父盖九幽还没有消息吗?还是真的死掉了?”
我没想到黑风尼会关心我师父的安危,应道:“所有关于我师父过世的消息,我当成无稽之谈。我相信,他肯定还活着。很快就会回来。前辈是睿智之人,自然不会轻信奇门之中的传言。”
“也对。盖九幽没那么容易死。等他回来,他就会看到他的关门弟子输给我的传人。”黑风尼说道。
她又看着小六哥,十分客气地说道:“这位前辈落在黑狗身上。晚辈今日所行之事,没有半点坏规矩吧。您老人家要是在布衣门待得不开心,可以到贫尼这边来。”
小六哥笑了一声,说道:“黑风尼,你倒有些本事。你今日的举动的确还算守规矩。既然你没有坏规矩,那我也就不为难你。灵气土卵最终落到谁手上。各安天命,谁要不能做出‘杀人夺宝’这种事情。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你今日做了件好事。但是,改变不了你走邪修路数,害人无数的事实。”
“贫尼自认所杀皆是世间的负心汉,问心无愧。不怕天道降下惩罚。佛门无我不渡鬼,黑风杀心负心人。”黑风尼从容不迫地说道。
而后,她从船上纵身一跃,落到小艇上。
黑风尼果然深藏不露,她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瞧出小六哥与众不同的高手。正是因为她发现小六哥与众不同,行事才没有逾矩。
我走到船边,朝下面看去。
黑风尼指着身边的妙龄少女,说道:“她就是俞飞烟。二月二龙抬头,她会赢你。”
我居高临下看过去,俞飞烟并非尼姑装扮,而是一身正常女子的打扮,样貌周正,只是脸上多了一股无名的忧愁。
接着,快艇朝湖泊之眼开去。
谢广华连忙指挥属下追上快艇,扯着嗓子,着急地喊道:“神尼前辈,请你出手救我的儿子谢连吉。他还是个孩子,无辜受牵连。如果前辈不出手,我儿子三天后就会死。”
黑风尼应道:“谢家二少爷恶名远扬,多少女子受他戏弄,是彻头彻尾的负心人。贫尼专杀负心人。我没亲手杀他,就算他运气好。你还让贫尼救你儿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滚!”
谢广华瞬间面如死灰,重重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小六哥也大声喊道:“聂峰,快点到湖泊之眼去。灵气土卵要冲出来了。谁能拿到灵气土卵,全凭运气。”
聂峰应道:“好!我们过去。”
湖泊之眼上方的风水青气越来越浓郁。湖水之下,铁头老爷正在不断地转圈圈。
大船开起来之后,朝着湖泊之眼冲去。
“峰啊,注意点方向。黑风尼今天守规矩,还出手收拾番邦妖僧。你别把她的船给撞翻了。”小六哥跟着喊道。
“前辈,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聂峰点点头,他驾驶大船绕弯,并没有跟在快艇后面,浪花也不会影响到快艇。
就这样,我们所在大船和黑风尼所在的快艇,正好位于湖泊之眼的东西两侧。
我提着寻龙剑站在船头。
胡灵素和柳红豆也走到船头,她们对视一眼,同时吐纳呼吸,汲取空气之中充盈的风水气息,调理内息,滋养伤情。
忽然之间,湖面平静,上涌的风水青气平静下来。就连漫天大雪也停了下来。
但很快,平静的湖面就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平静的湖面破开。
一株青色的水草从湖面长出来。
在水草之上,出现了一颗青色的灵气土卵。整颗土卵有拳头那么大,表层弥漫着细致浓密的风水灵气。
从它的特性来判断,这是一颗五行属水的灵气土卵。
小六哥志得意满地说:“陈剑帆这一次出了大力,帮了湖心岛靳家人,又救了风水神兽,击退了倭人!这颗水性的灵气土卵,一定是他的。峰啊,甩绳子勾过来,准备渔网。”
聂峰应道:“没问题。终于轮到我出出力了。”
聂峰快速拿起渔网和绳索,朝着灵气土卵撒去。
黑风尼站在快艇之上并没有动,脸上带着笑容。只见,她身后站着的俞飞烟上前,将一条青色丝带投掷出去,缠住升起来的水草。
神奇一幕出现,青色土卵脱离水草,在空中飘动两下,最终落到俞飞烟手上。
“哎。陈剑帆,此女与此颗风水土卵有缘。你不要沮丧。”小六哥凝视着俞飞烟的面相,无奈感叹一声,反过来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