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安念预计一天能干完的活,现在额外多了些工作量,只能分成两天来。
汪兴国对此抱有很大期待,最终结果却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他有点沮丧:“安医生,真的没有另外一个达到升级条件的人了吗?”
虽然安念强调过这种治疗方式不叫升级,但是很显然,在汪兴国心里两者概念一致。
安念捏了捏眉心,两天的工作量让她也觉得疲惫,每次检查为了不错漏,她都会用灵力辅助,短短两天用掉了半块玉石的能量。
“汪主任,真的没有了。周云福同志这种身体条件的人很难得,就跟你们全军选拔也只选中了他一样。”
“唉……好吧。”汪兴国叹了口气,“那他们的身体状态都还行吧?”
安念坐直身体,把手中的整理好的检查报告递过去。
“他们的身体都处于巅峰状态,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保持即可,适当训练,均衡饮食。”
汪兴国把报告收好:“辛苦安医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
——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安念感觉自己都没来得及和于路远多说几句话,转眼就到了7月10号。
“快快快!上飞机!”
于路远一身方便作战的军装,头盔、军靴、护腕全部齐全,站在飞机舱门口指挥。
安念排在后面,手里拎着随身的医药箱,里面装了她最重要的东西,包括银针、小回春丹以及剩下的两块玉石。
她仰头看着于路远,眼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欣赏和爱慕。
今天风很大,站在飞机下方更是形成了隧道风,把安念的头发吹得到处飞。
“安医生,你要头绳吗?”
安念转头看过去,是随行的女医生朱月圆,和自己不同,她是西医,目前在京城协和医院任职,听说能力极强,才能如此年轻就入选。
如果没有安念横空出世,朱月圆就是此行的医生里最年轻的那位,她今年才刚满三十岁。
“谢谢。”
安念感激一笑,接过头绳,利落地给自己扎了个马尾。
朱月圆松了口气,刚才她觉得安念挺高冷的,还有点不敢接话。
她和另外一个男医生是今天才赶过来的,这次跟队的一共有四位医生,都是年轻一辈。
安念和付博两位中医,加上朱月圆和另外一位西医。
乔永生并没有同行,他年纪大了,这次军事大赛听说是在原始森林内举办,条件非常艰苦,不适合他过去。
“安医生,我看你年纪很小,今年满三十了吗?”
朱月圆找了个话题开始和安念交谈。
安念看了下前面,他们还在往飞机上装东西,一时半会儿轮不到自己,干脆就放下了药箱,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今年二十一岁。”
朱月圆惊讶地睁大眼睛:“我还以为你只是看着年纪小……”
她觉得自己三十岁达到如此成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学医很多年了。”
安念笑着回答,不想用这一世的年纪打击对方,胜之不武。
她伸手比划了一下,说:“我大概从这么小开始就学习辨认中草药了,算起来到现在也有十八年了。”
对面的朱月圆明显松了口气:“我学医才十年。”
安念笑了起来,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你厉害。”
“没有,没有,中医比西医难学多了啦。哈哈哈……”
女人间的友谊就是如此神奇,短短几句话,朱月圆和安念就感觉彼此亲近了很多,开始聊其他的事情。
“安医生,我来给你拎箱子。”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念这才停下话头,起身,看上来人。
“于队长,麻烦你了。”
于路远朝她笑了笑,弯腰拎起药箱:“不麻烦。我们走吧。”
“好。”安念亦步亦趋地跟着。
朱月圆赶忙也拎起自己的东西跟了上去。
飞机舷梯很陡,安念走着走着踉跄了一下,腰间瞬间多了一只手,大掌托着她,稳稳的。
“安医生,小心。”
安念睫毛颤了颤,轻轻点头:“谢谢。”
“不客气。”
于路远的手掌在她的腰间摩挲了两下,没舍得就如此收回,他往边上让了让。
“安医生,你走前面吧,免得不小心摔了。”
“好。”
安念听话地上前两个台阶,感觉自己的腰后牢牢地贴着一只温热的大掌,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忍不住。
“于队长,快到位置了,你还不收手吗?”
医疗队的位置在前方,他们俩走进舱门后很快就到了安念的位置。
于路远抿着唇,收回手:“我给你把行李放好。”
“好呀,谢谢你。”
安念朝他笑得很是纯良,安稳地坐下。
“你呀……”于路远放好箱子,盖上行李板,颇有点无奈地低头看向她,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跟我不需要客气。”
安念往后一靠,很是惬意,如果不是空间有点小都想跷起二郎腿。
她睨男人一眼:“是你先跟我客气的……一口一个安医生……”
于路远叹气:“我这不是怕影响你……”
“念念!呼呼,累死我了!你怎么跑这么快?”
他未出口的话被人打断了。
朱月圆气喘吁吁地拎着行李走了过来。
于路远不再多说,微微点头:“念念,你好好休息。”
“哼。”安念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越过他的身体和朱月圆招手。“月圆,你快过来,我们坐一起。”
“好!”
朱月圆高兴地坐了下来,左右望了望,有些好奇。
“刚才那个同志是不是认识你?”
“嗯?”安念挑眉。
朱月圆笑道:“他给你拎行李,却一点都没注意到我。”
安念耸耸肩:“不是很熟。”
“是吗?”朱月圆有点怀疑,她怎么感觉那位军人同志好像对安念有点那个意思?
安念不想多说,假装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今天起太早了,我有点困,先睡一会儿。”
她从布包里拿出自制的眼罩往耳朵上一挂,靠着座椅就开始睡觉。
安念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闭上眼睛再睁开就是好几个小时。
飞机什么时候上天的,她都不太清楚。
睡醒后,吃了个饭,安念又打算继续睡觉。
“念念,你这个……挺好用的样子。”朱月圆喊住她,朝她的眼罩比划了一下。
“你说这个眼罩?”
“对对对!眼罩这个词很形象。”
安念从自己包里又拿出一个:“你要不?我准备了好几个。”
眼罩这种东西,和发卡、头绳一样,用着用着就会消失不见,为了以防万一,安念准备得很齐全。
“好呀!”朱月圆高兴地接过,学着她的样子戴上。“还真别说!这样就好睡多了。”
飞机上挺无聊的。
安念睡饱了就开始看书,有事没事的,她都喜欢看看《伤寒论》,常看常新。
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飞机终于在一块明显是临时整理出来的平坦地面降落了。
出了舱门,安念就被镇住了。
四面八方都是树!
安念身处其中感觉到的都是蓬勃的生命力。
她没忍住探出灵力。
纯粹的木系灵力辐射出去!
平常安念的灵力只能辐射十几米远,灵力的辐射有点像电磁波,能感觉到无声的碰撞。
但是,在这里,在这个纯粹的植物的世界里,安念的木系灵根被彻底激发,她的灵力碰触到树木,它们就反馈出欣喜的情绪,完全不会抗拒,反而会帮助她的灵力往外探索。
只要给安念足够的时间,这整座森林最终都会成为她的领地。
“念念,你怎么了?是头晕吗?”
朱月圆担心地碰碰她。
安念瞬间回神,灵力逸散在空气中,植物们发出遗憾又欣喜的情绪。
遗憾是和安念断开了联系,欣喜是这些逸散到空气中的灵力将成为它们的养分,被它们吸收。
“嗯,刚才飞机降落的时候有点颠簸。”
安念不着痕迹地捏紧手里的医药箱,一手搭在舷梯扶手上,稳稳地往下走。
等她成功地踏上这块湿润的土地时,亲切感让安念心情极好。
这次负责带队的同样是汪兴国主任,他真的是多面体。
“大家先过来集合!”汪兴国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片区域是安全区,医务人员就在这里驻扎。大家看见插了华国国旗的那三个屋顶了吗?”
安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约一百米开外有连绵不绝的房子,其中靠南边的三个屋顶飘扬着五星红旗。
“那里就是我们的据点!大家如果迷路了,可以朝着国旗走,当然了,我希望大家无事尽量别出门。
这里目前聚集了三十多个国家,不是每个国家的人对我们都是友善的,应该说,只有极少数是友善的。
大家谨慎慎行!明白了吗?!”
“明白!”
安念跟着众人大声回答。
汪兴国环顾众人,内心有些许担忧。
他充分信任自己的同志,但是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出国,汪兴国就怕有个意外。在这种地方,稍微出点意外,那都是国际事件。
“大家拿好自己的东西,跟我来。”
汪兴国深吸口气,带着人往聚集点走。
于路远他们并没有跟随,而是落在了后面,他们还有很多装备需要运输。
其实这样临时整理出来的路并不好走。
看似平坦,也只是锯断了树木,压实了花草,脚下踩着的都是植物,凹凸不平。
“念念,你走得好稳。”
朱月圆羡慕地看向安念,又很快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迈出脚,生怕不小心就崴了。
安念走在大自然中如同进入了自己的领域,轻松又惬意。
她回身朝朱月圆伸出手:“我拉着你。”
“好。”朱月圆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手。
很神奇的,牵住安念之后,朱月圆觉得这条路顿时都变平坦了,脚下的坑坑洼洼好像都变成了如履平地。
她惊奇地低头。
安念问:“看什么呢?”
“没有,就是觉得稳当了。”她跺了跺脚,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双鞋还挺好穿的,不愧是京城的老字号。当时在供销社看见它的时候,我还嫌弃它长得丑。”
“好穿就行。”安念捂嘴轻笑,看了眼她脚上的解放鞋。
——
短短一百米,他们一行人硬是走了好几分钟,主要是大家都走得很谨慎。
早已经有人在聚集地前方迎接,汪兴国上前和他打过招呼。
安念看了眼那人胸前的牌子,写着“联合国安理会Kail”的字样。
“汪主任您好,我先带你们去你们的营地。”
“谢谢Kail先生。”
“不客气,你们放下行李后,可以跟我逛一圈。我们开辟出来的聚集地占地很广,里面各项设施都有。
除了休息区,还有娱乐区,你们觉得无聊可以随时过去消费。”
Kail长着一张非常西方人的面孔,高眉深目,但是一口中文却极为地道,安念几乎听不出他的口音。
汪兴国微微点头:“好的,麻烦您了。”
一行人来到华国的营地,远处看是三间房,离得近了却能发现并不只三间,而是三栋,而且是两层楼。
也不知道联合国是怎么弄的,摸上去是很轻质的材料。
安念的手指划过墙面,感觉到光滑,指腹上毫无砖瓦的粗糙。
非自然产物。
安念敛下眉眼,按照分配拎着医药箱上了楼,她的行李还在后面,等会儿才会被运来。
一间房住两个人,安念和朱月圆正好一间。
床非常软,材质摸上去也很舒服。
朱月圆在上面弹了弹,很是喜欢。
“外国人的床果然不一般,和我家的硬板床不是一个档次。”
安念笑了笑,把自己的药箱放到桌上,打开检查了一下。
为了避免意外,装有小回春丹的瓷瓶外面是裹了棉花的,二十个小时的飞机并没有破坏瓷瓶。
这次跟来的人除了于路远十二人、医疗队之外,还有负责守备的安全人员、后勤人员等,汪兴国让负责守备的人留下,其他人都跟着他去熟悉环境。
安念跟着去了。
想要组织这样一场国际军事大赛,联合国需要的资金肯定不少。
安念扫了眼几乎无处不在的广告,可口可乐、美宝莲、福特汽车、洛克菲勒财团……
太多了,多到一点都不像军事竞赛的举办地。
安念略感无语:“……”
这就是国外资本主义的作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