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三更天。
入夜的清河镇已经恢复了平静,白天的喧嚣和让半个镇子津津乐道的风波都随着夜色的到来退去。
整个清河镇又回到了它往日的样子,平静,祥和。
可那只是表面,在平静下,暗流正在涌动。
【尤氏医馆】旁,谢家。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姜忆凡托着腮,一边皱眉思索,一边轻轻说道:
“今天的那个徐夫人不太对劲。”
“她身上贪欲的【心气】太重了。若是往常一向如此,她一个凡俗之体承载如此贪欲,应该活不过四十岁。”
“可她身体健康,并没有欲念缠身。按理说,欲望也只是比普通人高一些而已。”
姜忆凡抬头,美眸中倒映着烛火,光点莹莹跳动。
“有人引动了她的欲望,借此来试探李家。”
“王姨,谢叔,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把那一伙人揪出来。”
“不要勉强,自保为主。”
“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
“是!”
·······
【清河客栈】,某间房间中。
“怎么样?”
有人在黑暗中开口,是一个清朗的女声。
“看不出什么来。那李家其他人并未有什么异常,倒是那李家的小子,沉着冷静,气度绝非凡人,有几分人中龙凤的气象。还有他身边的女子,暗中有好手保护。”
“只是,那徐夫人最后如同失心疯一般当着所有人把自己的企划说出来,属实奇怪。还查不出是谁的手笔。”
“与我们的术很像,但不是同一个路子。”
“果然,齐济国只手遮天的汪直大太监死在一个小小的清河镇,这里果然是古怪非常。”
“李家还是有嫌疑,但仍然不能确定就是他们。”
“先把行动停一下,我们试探的足够多了,让其他看热闹的家伙也出出力。”
“是。这些南方的虫子,就是总想着暗中躲着,瞅准机会出来抢东西。”
······
【李府】,密室。
李淄源轻吹一口茶水,抿一口,将茶盏放下。抬眼看向身前跪地之人。
那正跪拜的不是别人,正是清河县令,江永年。
“主上,审不出什么来。那徐夫人只是说自己鬼迷了心窍,从未有过任何人指使。”
“属下看来,应该只是这夫人一时贪念作祟,这才来栽赃少主······”
李淄源一笑:
“永年,这些年让你做一个平庸无能县令,这个角色,你演得很好。”
“但是,别在安逸的日子里丢了自己的爪子。不然,就真把自己养成一头猪了。”
江永年冷汗直冒,以头抢地:
“属下明白。”
“这次出手的,是燕阳国的魂术。”
“汪直死在了清河镇,各国都按捺不住了。”
“燕阳国行动最快。但这只是开始。”
“最近一段日子,还会有别国探子陆陆续续来的。他们探查清河镇虚实是一,为吞并齐济国探路是二。”
“只是······”
李淄源抬头,遥遥看着清河镇客栈方向。
“别国会来什么人,我大概都能猜到,都是些老对手了。”
“只有燕阳国那些满脑子都是肌肉的莽夫,居然敢把自家王女直接丢过来······”
“还真是北蛮子的一贯作风啊······”
“不过也没关系了。”
李淄源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迈向密室门口,随着机扩转动,机关触发,密室的门轰隆隆响着开启。
门外,乌压压站满了穿着黑色劲装的人,这些人多到一眼望不到头,却一丝声响都不发出。闭上眼睛只用耳朵听,这个站满人的大院如同空无一人。
李淄源站在千人面前朗声开口,他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耳朵中:
“让他们来吧。”
“来的越多越好。”
“【临渊】在黑暗中已经蛰伏的够久了,是时候,让这个世界见见我们了。”
······
齐济国,临淄城。
齐济王宫。
“阿静,你不能去。”
齐济国的少年君王一脸焦急,连连劝道:
“汪卿都折在了那儿,那里可是龙潭虎穴啊!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正因为是龙潭虎穴,我才要去。”
一道女声不急不慢道。声音平静,温和,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
“汪总管死在那里,各国必然已经得到消息。我齐济国国内状况江河日下,若是各国真的兵戎相见,我们坚持不住的。”
“王兄,我不想做那些什么女孩子该做的事。”
“我亦是王族,先朝江氏天子守国门传为美谈,我田氏也不会差。”
“汪总管逝世的清河镇,会是各国交锋的第一个战场。在那个战场上硝烟不见,但比之兵马之事丝毫不差。”
“我们决不能缺席,甚至连输的资格都没有。”
“只有在那个地方争取足够的时间,乃至挫败别国,我们才能有时间休养生息。”
“王兄,你身为国主,不可轻动,就让妹妹替你,守住我们田家得来不易的位子。”
“阿静告辞。”
田无忌无力瘫倒在王位上,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盈盈远去,他伸手想要呼唤,到嘴边的话,却被心中的怯懦吞噬。
“阿静······你比我强,你若是男子,这个位子本就该是你来······”
田无忌捂着脑袋痛苦的喃喃自语,在空荡昏暗的大殿中泣不成声。
……
【李府】,北厢房,李吉良房中。
身处旋涡中心的少主李吉良,此刻正沉浸在美梦中。
他笑的一脸满足,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翻个身,嘴里喃喃自语:
“黑丝,嘿嘿······”
“卸甲····我让你卸甲,你没听见吗?”
系统:【哎。我这可爱的像卡皮巴拉一样的宿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