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晗坐进车后排,火急火燎的扑上去抱住容司谌的胳膊,娇嗔告状,“容叔叔,你侄子今天又骚扰我。”
容司谌斜睨着他,一言不发把人从胳膊上扒拉下去,揽住腰往自己身上按。
顾知晗反应不及,稳当当的趴在他腿上。
容司谌按着他的腰,吩咐道,“挡板升上去。”
“好的容总。”司机一秒都不敢耽搁。
“?!!”顾知晗心中警铃大作,“等…等等!容司谌!”
啪的一声,他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脸色肉眼可见的涨红,“你干什么!”
容司谌神态自若,又打了一下,“说说,去瑞卡会所干什么去了?”
“你…你…”
“啪!”
“好好说话。”
顾知晗又疼又羞又恼,大声嚷嚷,身体像一只案板上的鱼,拼命挣扎,“你那倒霉的便宜侄子过生日非要喊我过去!这也是我的错了吗?”
好在容司谌听进去了,手从他腰间离开。
顾知晗一溜烟躲得远远的,瞪他一眼转头去看窗外,给他留一个气呼呼的后脑勺。
听着后排的动静,司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这俩一个活阎王一个祖宗,惹着一个都要丢饭碗的。
车子停在望禧别苑门前,顾知晗下车快步往前走。
“顾知晗。”容司谌推门下车,企图叫住他。
一点卵用没有,人反而走得更快了。
顾知晗的父母都是消防员,在一次地震救援中被掉下来的重物砸中牺牲。
或许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工作随时有可能出意外,提前找律师签订了协议。
协议的大致内容就是他们夫妻两人若是日后出了什么意外,财产连同孩子的监护权,全部转到容司谌名下。
容司谌不是很能理解这夫妻俩为什么莫名其妙诅咒自己,但从职业来看,以后会出什么状况,属实是说不准。
因为是挚友关系,他们绝对放心把孩子交给容司谌。
所以顾知晗十岁时就被容司谌接回了容氏的私人别墅,望禧别苑。
收养顾知晗的事,容司谌很少让其他人知道。
尤其提防着容司谌的大哥,容衡他们一家子。
有一回容衡说是来看望他,容司谌连望禧别苑的院门都没让他进,跟防贼似的。
容老爷子把集团股份的继承权给容司谌,只留了一个分公司给容衡,他们为此不甘很久了。
甚至还想把唯一的独子容璟过继给他。
这打的什么算盘,谁都清楚。
要是让他们知道,容司谌收养别人家孩子的事,没准又要闹。
半年前容衡被查出挪用资金,喜提银手铐一副,为此还差点影响了整个容氏的声誉,气得容老爷子当即对外宣布断绝关系。
容衡的媳妇连儿子都不要就跑了。
容璟还是个白眼狼,亲爹都入狱了,一次没去看过。
还想方设法的撩拨他家知知。
容司谌让阿姨做了几道顾知晗爱吃的菜,上楼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知知,出来吃饭。”
敲了半天没动静,容司谌去书房拿了备用钥匙开门。
卧室没开灯,只能借着走廊的灯光看见床上的一团。
“知知。”容司谌知道他没睡,走过去拍了拍被子,“还气着呢?”
“……”
他暗叹一声,坐在床边,“那种地方不安全,不是你该去的,你要是被谁带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的错,不该打你,我让阿姨做了你爱吃的,吃完饭在闹也行。”
好说歹说下,顾知晗有所动容,翻了个身,半张脸埋在被子里。
打几下而且,他没那么矫情。
就是觉得臊得慌,虽说有挡板挡着,但司机又不聋,听声音都能知道后面在干什么。
人都是要面子的。
顾小少爷的面子只会更金贵。
容司谌伸手将被子往下拽了拽,好像懂了他在闹什么别扭,“那我把那个司机开除好吗?再给点封口费,敢说出去就灭口那种?”
顾知晗悠悠看向他,“那倒不至于…”
容司谌嘴角噙着一抹笑,按下墙上的开关,屋里一下子亮堂堂的,“起来,去吃饭。”
顾知晗闭了闭眼,动作缓慢坐起来,“可是你打我,我很疼。”
“不听话就该挨打,知道吗?”容司谌故作严肃的吓唬。
“不知道。”顾知晗别开脸,油盐不进。
顾知晗进入这个位面,刚好是原主父母死亡的节点,九年来一直被容司谌养在望禧别苑。
容司谌发现,这小孩特别容易飘,是属于给个梯子就能上天的类型。
心情好了叫一两声叔叔,心情不好就连名带姓的喊他,没大没小的。
看着挺乖,实则烟酒都会。
有次撞见顾知晗背着自己吸烟,他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晚餐是丰富的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顾知晗挑食,为了照顾他的口味,家里做饭的阿姨都换了好几个。
坐在餐桌前,容司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顾知晗碗里,“多吃点,特意让阿姨给你做的。”
“噢。”顾知晗夹起碗里的排骨吃掉,又扒拉了两口米饭。
糖醋排骨确实好吃,顾知晗啃了好几块,连米饭都多吃了半碗。
吃得差不多了,他放下筷子,摸了摸口袋,说,“我出去一趟。”
“不许去。”容司谌盛了一碗汤,“再喝碗汤,吸烟对身体不好,早点戒。”
顾知晗眉眼浮现轻微的烦躁,怎么连吸烟都要被人管着?
上一世因为小昭昭,他烟瘾上来了也是能忍则忍,偶尔吸一根,还得在外面散半天味儿。
顾知晗任性惯了,不可能被他一句话劝服,接过他手里的汤碗一口喝完,“喝完了,走了。”
他转身就走出了食厅。
容司谌望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