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是有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种话?
薄应淮气得不行,内心更是烦躁不已,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正在找打火机。
坐在主驾驶的唤风见状连忙把车靠边停,从扶手箱里找到打火机,递了过去,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
“三爷。”
薄应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微微垂眸,点燃香烟,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点燃的香烟,唇边缓缓吐出缭绕的烟雾。
他有这么个习惯,特别暴躁心烦的时候来上那么一根,尼古丁可以缓解他负面的情绪。
唤风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是了解他的。
可是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
刺耳的手机铃声再次传来,唤风掏出手机一看,见是苏沫打来的,脸色微变,他犹豫了一下,直接将手机静音,迟疑地看向薄应淮,“三爷……”
“又是她的电话?”
通过唤风的表情反应,薄应淮眯起危险的眼睛,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聪明如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唤风硬着头皮点点头,“什么都瞒不过三爷您。”
薄应淮狠狠抽了一口烟,仿佛这样才能缓解他的情绪,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分明。
嗓音却是低沉幽冷,“帮我转告她,适合苏念念的骨髓我会帮她找,但那个人,她想都不要想!”
“如果她敢动什么手脚,休怪我不顾母子情分!”
“明白!”
唤风严肃地点点头,正要接电话,就听薄应淮不耐烦道:“你下车去接,我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连声音都不想听到,由此可见,薄应淮对这位苏夫人是有多么的厌恶!
唤风连忙推开车门下车,刻意离车子远些,这才接通电话,“夫人……”
“你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极度不满的声音,“我给你打了那么半天电话,你是不是故意晾着我?!”
唤风有些无语凝噎,顿了下,解释道:“我怎么敢?夫人,您误会了,我刚才在跟三爷说二小姐的事情。”
闻言,苏沫的态度稍稍好转一些,冷哼道:“聊的如何?”
“三爷的意思是,他会帮二小姐寻找合适的骨髓,但黎小姐,夫人您最好还是不要动她,否则三爷动了怒,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你在威胁我?”
苏沫顿时怒了,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唤风言语间淡淡的威胁。
“我只是按照三爷的意思,转达给您。”
唤风神色淡淡,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眼底深处隐隐闪烁的厌恶。
他不喜欢苏沫这个人,不单单是因为她不守妇道,抛夫弃子,至今依然是薄家不允许提起的禁忌与耻辱,也是因为她的缘故,薄应淮即便再优秀,依旧被薄家人视为异物,连薄老爷子也不喜欢他。
还有一个原因,只有薄应淮知道,唤风是薄家家生子,就是薄家佣人的孩子,他的父亲是老爷子身边的管家,他的母亲当年是苏沫的亲信佣人,因为苏沫的原因,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已离开人世。
面对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唤风对苏沫简直是恨之入骨,但因为唤风父亲和薄应淮的原因,他又不得不把这份情绪藏在心底。
苏沫似是被他的话气着了,冷冷一笑,呵斥道:“他敢!?”
“你帮我转达薄应淮那个逆子,只要他敢对我的公司或者念念做什么,我就把薄家的丑闻曝出来!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她似是想到什么,冷笑着威胁:“对了,我听说他昨天去了陵园?十年了,我还以为他在华尔街已经锻炼得刀枪不入了,没想到他还不算没心没肺,一回国还知道去看他那该死的亲妈!”
“他别忘了,当年可是我给苏洛买的墓地,也是亲手派人将她下葬,他要是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好啊,那我就没什么可顾忌了,你问问他是不是想要让苏洛死后也不安生?”
唤风瞳孔骤然紧缩,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双拳紧握,“苏夫人!您不要太过分了!”
薄应淮的身世是薄家忌讳莫深的禁忌,饶是薄老爷子都不会随便提起,可这个禁忌对于苏沫而言,却是不值一提,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还扬言放话要让三爷的亲生母亲死后也不安宁!
这是多么恶毒的一个女人啊!
唤风生气的同时,又恨极了她,对薄应淮的遭遇深表同情。
倒霉孩子摊上这么一个倒霉的‘妈’!
毕竟在法律意义上,薄应淮就是苏沫的孩子,这么说也毫无问题。
“到底是他过分还是我过分?算了,我跟你一个佣人计较什么,告诉他,一个月内,要是找不到适合念念的骨髓,就不要怪我对那个黎薇出手了!”
这是警告,亦是挑衅!
说完这句话,苏沫就挂了电话。
唤风憋了一肚子火,郁闷的回到车上。
薄应淮见他脸色难看,顿时明白了什么,眸色微沉,“她又说了什么恶心人的话?”
那个女人最擅长戳人痛处,唤风脸色那么难看,可想而知她狗嘴吐不出象牙。
唤风闷闷不乐,将手机递给薄应淮,“三爷您自己听吧,我有将电话录音,我先开车。”
薄应淮看了他一眼,也没勉强他,接过手机,听了起来。
这通电话并没多长时间,不过短短两分钟,薄应淮听完,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觉得还是低估了苏沫!
她居然敢威胁他?!
不仅拿他的身世威胁,还拿他已经去世的亲生母亲威胁?
薄应淮眼底翻涌着浓浓的恨意,将手机还给唤风,降下车窗,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几乎没停歇过。
直到车子抵达薄氏珠宝大厦的停车场,他已经抽了小半盒烟了。
唤风停好车,深吸一口气,这段时间已经让他愤怒的大脑冷静下来了,扭头看向薄应淮,神色肃穆,“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薄应淮将烟蒂丢出窗外,眼神凌厉,薄唇吐出冷冷的话语,“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