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赐被救走之后的一盏茶后,童霄才得到了消息。
黑夜之中的童家老宅内,亮起了一半的烛光。
书房中,谭海哆哆嗦嗦的站在桌案前,死死的垂着头不敢看童霄一眼。
白日里他还跟童霄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出事,可没曾想晚上白嘉赐就消失不见了。
他一直守在密室之中,根本就没什么可疑的人靠近,更别提有人劫走白嘉赐了。
谭海越想也不对劲,大着胆子抬起头道:“主子,此事蹊跷,属下绝对没有片刻离开过密室,还请主子明察。”
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便得想办法找补。
谭海咬牙,直接跪在地上:“主子,只怕是来了更厉害的风水师了。”
风水师可调遣小鬼,可让他奇怪的是他们手下的风水师也豢养了小鬼,倘若真的是鬼怪作祟,那风水师何至于也没察觉到啊。
这不是很让人奇怪么。
难道说,带走白嘉赐的根本不是寻常的鬼怪,而是阴差阴官?
谭海咽了一口口水,忽的脑海中灵光一现:“主子,莫非是陆霆宴来了临安城了!”
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并且,陆霆宴的未婚妻温蘅,本事厉害,若非如此,怎么会让玄门下了追杀令那么久却一直没有得逞!
莫非就是温蘅搞的鬼,将白嘉赐劫走了。
“可是陆霆宴不是又昏迷了么,怎么会呢。”
谭海蹙起眉头,童霄原本满脸阴沉,听了谭海的话,猛的笑了:“怎么不可能是他,皇帝跟陆霆宴玩了一手偷龙换天,此计甚妙,如此,如果陆霆宴真的死在了这里,皇帝跟皇后也只能吃个闷亏,而主子他也无需担心陆霆宴会破坏大计!”
童霄站起身,他做了个手势,谭海浑身一震,立马转身又进了密室。
没一会,一队队的私兵便从密道中走了出来。
私兵的数量太多,书房那么大都要没地容纳他们了。
“从现在开始,全城秘密搜捕陆霆宴跟温蘅,并且加派人手在城外的海域周围,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将他们杀了!”
童霄满脸杀意,谭海闻言立马点头。
他将书房的门打开,那些私兵一个接着一个出了书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半个时辰后,位于青河河面上的一搜客船上。
这艘客船跟昨日白家的那艘客船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客船不大,但也有客房。
行船的人是白峰手下的人,船只一路往北边行驶,行驶的方向赫然是洛阳城。
白嘉赐救回来了,白念慈也遵守约定将手上的证据交给了陆霆宴跟温蘅。
如此一来,便有了直接的证据将临安涉险走私私盐的官吏名单交给康宁帝。
从临安再返回洛阳城,哪怕走水路,也需要个四天左右的时间。
再过六天,便是康宁帝的大寿了。
温蘅跟陆霆宴此时回去,恰好能赶上大寿。
青河河面平静,客船不紧不慢的行驶着,白峰站在甲板上,察觉到这河岸之上跟平时有些不同,他满眼警惕,想起温蘅交代的,挥了挥手,示意甲板上巡视的白家人过来:
“你们几个警惕点,一旦发现可疑之事立马向我回禀。”
“是。”
甲板上的人都是白家人。
白家人对白念慈忠心耿耿,知道白念慈就在客房中,他们回着,更加警惕了。
船舱的客房之中,白嘉赐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他这些日子被童霄折磨的都快没了人形,消瘦的厉害,全身都是伤。
白念慈坐在床榻边,看着白嘉赐虚弱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圈。
“你且放心,有我嫂嫂跟兄长在,你大哥会没事的。”陆天逸不知道该怎么安抚白念慈。
况且他们如今还不熟呢,贸然说话他怕会失礼。
可他实在见不得白念慈伤心,只得将温蘅跟陆霆宴搬了出来。
“你大哥不会有事的,他的寿命长着呢,但是今晚我们只怕是要不安生了。”
温蘅双手环绕在胸前。
她半眯着眼睛,声音沉沉。
白念慈扭头朝着她看去,待看见她眼底的晦涩神情,声音沉沉:“我不怕,那些人要来便来吧。”
只待今晚的事成了,白家全门也安全了,毕竟马上就要到皇帝的寿宴了,这个时候倘若白家出事了,那些人也一定会被人怀疑。
所以,在寿宴前,白家是绝对安全的。
“他们来了。”
寂静的黑夜河面上,除了风吹着河水卷起的声音外,还多了一丝不寻常的声音。
温蘅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外面。
“滴答。”
水滴落在甲板上的声音不大,但却在这安静的氛围下格外的引人瞩目。
暗一跟飞廉手上提着长剑,在那些私兵出现的瞬间便杀了过去。
瞬间,厮杀声在甲板上响起,白峰听到声音走出船舱,待看见跟那些私兵一起动手的人中有他的亲信时,他眼眶一红,直接冲了过去。
“叛徒!原来竟是你们!”
他之前便有所怀疑,可一直不敢相信。
白家府内的人都曾受到过白家的恩惠,白峰不相信他们会背叛白家。
可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了。
“将他们都杀了,门主有令,一个不留!”
除了前来刺杀的私兵,还有几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
这几个人身上气息阴沉,身影高大,全身被笼罩在黑色的袍子中。
他们挥了挥手,举手投足间露出腰间挂着的玉佩,赫然是玄门的玉佩。
也就是说,这些风水师都是玄门中人。
果然,童霄早就跟玄门勾结在了一起,他背后的主子才是操控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
风水师下令,除了私兵还有一些恶鬼出现,跟暗一飞廉等人搅在了一起。
客房的门从里面打开,温蘅跟陆霆宴直接飞身而出。
看见他们两个人,那些风水师显然十分满意,眼底的杀意更浓。
“你们是何人?还不快退下。”陆天逸冷着脸怒斥一声。
那风水师中的一个闻言,不由得低低一笑:“退下?我等来就是要你们命的,怎么会退下呢,将那册子跟白嘉赐交出来,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册子?那看来你们是童霄的人了,童霄好大的胆子,不仅贩卖私盐,还明知我皇兄的身份要对我等动手,他就不怕被株连九族么!”
陆天逸怒斥,他这是直白的告诉他们已经知道了贩卖私盐的都有谁,也知道童霄是这背后最大的主使者。
“你们都知道了,那就更留不得你们了,去,杀了他们!”
风水师隐约有些感觉,他们觉得陆天逸是在故意激怒他们。
可哪怕是怀疑他们也顾不得了,必须得杀了陆霆宴他们,否则一旦册子落到皇帝手上就全完了。
风水师们衣袍微动,无数抹黑影从他们的袍子中飞出。
一只只恶鬼呼啸而去,神情狰狞吓人,好似要将人给吞了。
迎面而来一股股冷风,既然双方都知道彼此的身份那也不用装了。
几个风水师将黑色的袍子脱下,露出他们原本的容貌。
为首的,便是玄门大长老的儿子赵嘉志。
赵嘉志年少有为,术法是整个玄门最为神秘高超的。
可温蘅分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阴煞之气。
赵嘉志练了邪术,且这邪术还是地府的禁术。
不仅如此,赵嘉志的身上还有一股温蘅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分明是阎王才有的。
温蘅眼瞳一缩,赵嘉志盯着她,忽的咧嘴一笑:“阴司大人,许久不见了。”